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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页

 

  站在杜梦之身后,女扮男装成侍卫的杜夫人,见状忍不住在丈夫耳边低声说了句,“这人倒是个痴情种。”

  杜梦之倒觉得他为了一个女人,竟构陷照顾自己多年的兄长,简直愚不可及。

  而瞧见喻子安明明已亲耳听见她把所有的罪过全都推给他,他不仅没有怪她,反而一肩扛下所有的罪,岑云虹羞愧得垂下了头,两手紧掐着自个儿的衣裙。

  杜梦着继续问案,传唤张氏身边的心腹婆子。

  “本官问你,这张氏与岑氏是何关系?”

  “回大人的话,老奴家的小姐是喻老爷的继室,与岑氏分属婆媳关系。”这婆子脸形圆胖,脸上有些麻子,回答应对十分得体。

  杜梦之闻言,重拍惊堂木,喝道:“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张氏与岑氏是何关系,倘若你再不从实招来,便大刑伺候!”

  那婆子仍是回道:“老奴没有撒谎,小姐与岑氏是婆媳关系,这是兰河城众人皆知的事。”

  见她还不吐实,杜梦之再次怒拍惊堂木,“大胆!你还不从实招来,妄想愚弄本官,来人,夹棍伺候!”

  见衙役将夹棍拿了过来,那婆子仍是嘴硬的坚不吐实,衙役将夹棍套进她十指间,往两旁一扯。

  她痛呼一声,瘫软在地,颤着嗓子叫道:“老奴招了、招了,小姐与岑姨娘实是姑侄关系,三年多前老奴家的老爷为图谋喻家庞大的家产,遂让小姐去迷惑喻老爷,成为他的继室,接着为了掌控喻家兄弟,便安排当时急着营救父亲出牢的岑姨娘去诱惑喻家兄弟,喻家兄弟先后都看上岑姨娘,最后由喻子怀纳她为妾。”她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后来呢?”杜梦之再问。

  这些事情他先前已从喻子怀那里得知,如今问案只是一个过场的程序,而喻子怀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他暗中收买了喻府里的几个下人,除了湘湘,还有一个是在张氏屋里伺候的丫鬟,同时还安插自个儿的人进去,这才探知全部的真相。

  那婆子瞧见衙役手里还拉着夹棍绳子,惊吓得吞了一口唾沫,赶紧再说:“为了谋图喻家的财产,小姐唆使岑姨娘陷害怀爷,她们扶持二爷为喻家家主,想操纵他,小姐还欺骗岑姨娘,假借着要营救她爹,需要一大笔银子来疏通朝中官员,不停的让岑姨娘去向二爷讨要银两,实则是把那些银子全给拿走了。”

  在堂上亲耳听见姑姑身边的心腹婆子说出这番话的岑云虹,震惊得望住那婆子,“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姑姑她全是骗我的,并没有要营救我爹?!”

  这事不待那婆子开口,堂上的杜梦之回答她,“你爹涉及通敌叛国之罪,原就没有人能救得了他。”

  岑云虹闻言身子一晃,跪在一旁的喻子安及时扶住了她。

  望着他,此刻才明白真相的她,懊侮得泪流满面,“姑姑她竟从头到尾都在骗我,还让我利用你铸下这不可饶恕的大错……子安,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她哭倒在他怀里。

  问案到此,可还没了结,杜梦之继续再查问:“你适才口中所称的老爷是何人?是谁唆使张氏嫁入喻家,藉此图谋喻家家产?”

  “是、是……”这婆子不敢说,目光却不由自主的飘向了坐在一旁的知州蔡胜德。

  杜梦之没忽略她的眼神,喝斥,“你有话便直说,看向蔡大人做什么?”

  蔡胜德也搭腔斥责她,“没错,你还不快老实告诉杜大人那人是谁,可不准胡乱攀扯无辜之人!”他看向她的眼神暗藏一丝阴狠的威吓。

  那婆子嗫嚅半晌,迟迟说不出话来。

  这时喻子怀从堂外走进来,来到堂前躬身拱手道“杜大人,草民还要控告一人。”

  杜梦之问他,“你还要控告何人?”

  他不疾不徐的说:“此人乃是指使张氏构陷于草民,意图谋夺草民喻家家产的幕后主使者。”

  杜梦之问:“你所指控的是何人?”

  “兰河城知州蔡胜德!”他此话一出,不管是在堂上之人,抑或是在堂外凑热闹听案的人,全都为之哗然。

  蔡胜德更是满脸怒容的喝斥,“你简直是血口喷人!”

  杜梦之拍下惊堂木,让众人肃静,这才望向喻子怀质问:“你控告蔡大人是主使者,可有证据?否则诬告朝廷命官可是重罪。”

  喻子怀清晰说道:“杜大人容禀,这张氏在前夫亡故之后,便跟了蔡大人,成了他的妾室,张氏所做的一切,全是受他指使,张氏先前从喻家拿走的那些银两,也全都搬进了蔡大人府邸,杜大人若不信,可派人前往蔡大人府邸搜查,便可证明草民所说绝无虚假。”喻子怀长身而立,神色从容沉隐的控诉蔡胜德所犯之罪。

  蔡胜德闻言霍地站起身喊冤,“杜大人,此人记恨下官查获他私贩哈芙蓉之事,关押他入牢,因此才诬告下官,请杜大人千万别听信他所言!”

  “蔡大人稍安勿躁,他既已指证张氏将从喻家所拿得的银子全都送往蔡大人府邸,此中是非曲直本官自会派人前去查明,倘若你是无辜被他诬陷,待本官查清后,定还你一个清白,并严惩此人。”杜梦之说完,便指派兰河城府衙捕头,让他带领此次随他前来护卫他安全的几个侍卫前往蔡府搜查。

  在等着侍卫调查的结果时,杜梦之继续审问喻府里其他的下人,并让此行随他前来的一名官吏一一记下这些人的供词。

  而坐在一旁的蔡胜德则如坐针毡、坐立难安,手心都被冷汗打湿了。

  待杜梦之审完喻家下人们,他派去蔡府的侍卫也回来了,并且抬回十几箱装满白银的箱子,和一大迭银票。

  “启禀大人,属下清点后,在蔡大人府邸库房里共查获八万两的白银及十万两的银票。”一名侍卫上前,禀告此行搜查的结果。

  喻子怀出声询问:“那些银票是不是全都是飞马钱庄所发出的银票?”

  “没错。”侍卫点头。

  喻子怀看向杜梦之,“草民与飞马钱庄往来多年,旗下所有店铺商号的现银,都是在飞马钱庄兑成银票,这事杜大人可召飞马钱庄的大掌柜前来询问,便可证实。”

  杜梦之看向蔡胜德,沉声质问他,“蔡大人,你一个区区知州,库房里竟藏有如此巨额的银两,这几箱银两加起来比一个府库所存放的银两还要多,蔡大人可否解释这些银两是从哪里来的?”

  “下官、下官……”蔡胜德脸色发白、冷汗直流,迟迟无法说出这些银钱的来历。

  事实已很明显,杜梦之重拍惊堂木,喝斥,“你身为地方官,不知为百姓谋福,竟利用妾室设下陷阱,意图谋夺喻家家产,简直罪大恶极、罪不可恕,来人,给我除掉他的乌纱帽,打进牢里。”

  蔡胜德被押下去后,杜梦之接着斥责喻子安,“喻子安,你多年来受兄长照顾,不思感恩图报,竟被美色所惑,与外人联手构陷兄长,陷他于不义,你可知罪?”

  “草民知罪,草民为情所惑、忘恩负义,对不起大哥,愿受王法制裁。”喻子安跪伏在地。

  杜梦之接着再看向岑云虹,他尚未开口,岑云虹已泪流满面的伏地认罪,“民女认罪,这一切全是民女因一己之私所铸成的大错,求大人饶恕子安,他全是被我所利用了,民女对不起他,也对不起被我所害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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