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先生,请你自重!」她横了他一眼,心跳加速。
「我一向自重。」他阴惊的目光,摆明了臭脾气就要上扬。
「自重的人不会像你这般轻浮。」她亦不悦。
他冷笑。「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何必往脸上贴金。放心好了,妳安全得不得了,我容海尧再久没碰女人也不会饥不择食。」
「你胡说什么?」她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我说得够清楚了,我对老女人没兴趣,尤其是没有穿著品味的女人。」他说得够恶毒,也够直接。
她因为怒气,胸脯上下起伏着。「你真是被宠坏了,并不是所有女人都得受你的气,也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你这个自负的讨厌鬼!」
他大笑,根本不在乎她生气与否。「你骂人的样子更丑上几分了,劝你收敛脾气,温柔才是女人的美德。」
「是吗?对你温柔就是对自己残忍。」她咬牙切齿道。
「你不怕丢饭碗是吗?敢站在我的土地上指责我?」他出言威胁,心里十分不爽。
这时,简爱玲匆匆出现,忙不迭地道:「不好意思,早上不知道吃了什么,一直跑厕所。」她看了看地上的资料,弯下身捡起。「怎么把资料弄得一地?」
一片静默,简爱玲看了看怒目相视的两人。
「发生什么事了?」简爱玲十分不解。
「快滚!」他从喉间进出这两个字。
冉曼珩二话不说,头也不回地离开。
「容老大,谁得罪你?」她明知故问。
他余怒犹存,「什么玩意,我容海尧会是个什么女人都行的男人吗?」
「当然不是,怎么,刚刚那位老小姐以为你对她有意思啊?」她噗哧一笑。
「都怪妳!没事跑什么厕所,要不然我也不用受这种气。她以为她是谁,玛丽莲梦露吗?」
「要怪就怪我的肠子,是它太不争气了,在紧要关头猛出状况。」简爱玲忍不住想笑。
「查出那女人的底细!」他指示。
「容先生真的对她有意思?」她掩嘴而笑。真不错,好久没逮到机会逗一逗他。
他白了她一眼。「我瞎了眼才会对她有意思!」他干脆发下毒咒。
「对她有意思也没什么啊。」她不知死活的说。
「你再说一句!」他火大了。
她颤抖了下,随即噤声。
###
翠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
冉曼珩恨死自己了。为什么自己的臭脾气就是不能忍一忍?
洪欣哀声连连的走进档案室,看了她一眼,用一种哀怨的声音说道:「白跑一趟。」
「我知道。」
洪欣当然白跑一趟喽。因为容海尧根本没下楼半步,他和她在三十楼大吵了一架,她被修理了一顿。
真是不甘心!要不是凝于扮老妆,投鼠忌器,她一定狠狠的发飙,飙完才走。
「你为什么会知道?你也去大厅了?」
她心虚地说:「没有,我没有去大厅,看你的表情猜的,你这么沮丧的表情,不像是见到心上人会有的表情。」
「听说容先生临时有事不从大厅出门,改搭专用电梯从停车场离开。」洪欣悲戚地道。
「容先生没你想象的那么好,你别放太多心思在他身上,会失望的。」
「才不会呢!就算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我还是不会放弃对他的爱慕之情。」她如痴如醉地道。
「白忙一场也不在意吗?」
洪欣大声道:「是的,白忙一场也甘愿。」
冉曼珩开始后悔自己没在常胜被并购时递出辞呈,走进容氏注定要受气。
「那祝你美梦成真。」她可一点也不羡慕。
###
翌日一早,简爱玲到档案室找冉曼珩,明显的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昨天是怎么把容老大给激怒的?」
冉曼珩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不过若是不给好奇宝宝一个满意的答案,她是不会死心的。
「哪有什么,是容先生自己爱乱发脾气。」
简爱玲能够跟在容海尧身边多年,自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查过你的人事资料。」
她吓了一跳,知道可能会瞒不住简爱玲,女人神经通常比男人多一条。
「我不懂妳的意思。」
「冉这个姓并不多见,而且,你的神韵与我近日认识的一位美女有些神似。」
接着,简爱玲开始打量她,精明的目光透着像猜出什么似的得意。
好在洪欣到二十楼企划室找同学聊八卦,要不然她们接下来的谈话肯定被传得满楼风雨。
「你想说什么,直说无妨。」
简爱玲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为什么要扮老妆?」
「没有恶意,只不过想混口饭吃罢了。」她豁出去了。
「容先生很气你,他要我调查你的底细。他最恨人欺骗他,怎么办?」
「算了,你对他说实话吧,反正大不了不干了,又不是找不到别的工作。」
她辛苦伪装,就怕东窗事发的一天。是她运气太背了,尚未领到这个月的薪水就得屁股拍拍走人,真是情何以堪!人人羡慕她雀屏中选成为预言大师金未来的十二个预言之一,可自从她获得那双红色玻璃鞋开始,幸运之神像是放弃她似的,不再眷顾。
「我不会拆穿你的。」简爱玲好心地道。
「嗄?」她惊讶地张大嘴。
「我想你有你的难处。」
「你真的愿意帮我?」她不相信容海尧身边也会有好人。
「帮你是为了日行一善,每天做一件好事会有好报,何况你扮老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我有机会,也很想试试看呢!」
「妳真善良。如果容先生问起,你会怎么说?」
「就装胡涂喽,容先生也许早把昨天的事给忘了呢,他这么忙,哪会记得这种小事,你先不要自己吓自己。」简爱玲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我知道。基本上我的心态是走一步算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实在瞒不住,走人就是。」要不是为了容氏给的高薪,她也不会过得如此窝囊。
「这个星期天是我生日,也是我结婚的日子。如果你能来参加我会很高兴。」她是真的把冉曼珩当朋友看待。
「你要结婚了?」她有点讶然。
「你以为我会苦苦痴恋容先生?」简爱玲粲然一笑。
她有一种被人看穿的羞赧,「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关系,正常人都会这么猜测。我不敢说对容先生不曾有过痴心妄想,他是我哥哥的军中同袍,理所当然是我暗恋的头号人物,不过三年前我就死心了。」她说的好象是别人的事。
「你和其它女人很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实在是因为体认到自己无望,不想浪费时间。其实我的未婚夫也很不赖喔。」
张哲群和她是相亲认识的白开水式伴侣,属于细水长流型。哥哥说这样的人才可能白首偕老。
「我相信。」
「你会来吧?」她想把新娘捧花丢给她。
「应该会。」
「以年轻的扮相前来,你一定会成为话题人物。」
别人都说千万别邀请比自己美的人参加婚礼,但她不介意,她打算替哥哥作媒。
「我不想成为话题人物。」
「有什么关系?你这么美,可别暴殄天物。那天会有很多青年才俊出席我的婚礼,我有像你这么漂亮的朋友,也是件体面的事。」
在容海尧眼里,也许她是个坏女人,但是,在大部分男人眼里,她美得不可方物,是男人心目中性幻想的最佳床伴。
「容先生是不是也会去?」她不想看到他。
「你不想看见他?」
「我认为他恐怕不会想看见我。」她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