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部上上下下,哪一个女人不是打扮得花枝招展?每天光是花在装扮上的时间和精神就够瞧的了。还是你好,你没有做白日梦,过得轻松又愉快。」
冉曼珩窃笑,她发现这幢大楼里花痴特别多,不好好工作,整天都想那些有的没的,殊不知容海尧根本不可能看上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你也可以不要这么迷恋啊。」
「迷恋是爱情的一部分,是说不出什么道理的,就像人们期盼中乐透彩一样,我们总是抱着一丝希望。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容先生怎么会来档案室呢?」洪欣张着迷蒙的星眸朝她笑了笑。
「很难说啊。」冉曼珩安慰道。
「你为什么还是单身?」洪欣随口问,没有半点恶意,只是好奇罢了。
「起初没想过要单身,没想到光阴似箭,转眼已迈入中年。」
洪欣认真的打量她,用一种研究学问的语气道:「妳的模样在年轻时应该也不差,不可能没有男人追求你,是不是你眼高手低,总是喜欢条件好的男人?」
冉曼珩轻笑道:「眼高手低吗?我不知道。不过条件太好的男人一向不在我的考虑范围。」
洪欣露出吃惊的表情。「是吗?你的意思是说也有一些条件不错的男人追求过你喽?」
「妳不相信?」她的老妆扮得挺成功的。
「例如?」
冉曼珩伸了伸懒腰。「我们的时代差了一大截,我说的那些男人你肯定没有一个听过的。」
「说得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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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曼珩心想天气又和她作对了,偏偏选在她没带伞的时候下起倾盆大雨。
当她仍是美女时,下雨通常不在她烦恼的范围内。因为不等她开口就自然会有猛献殷勤的男人替她遮风挡雨。
现在,她的扮相是一个痴肥的中年妇人。她穿著宽大的裤子和过时的祖母极外出服,路过的车子会无礼的朝她身上溅起水花也是无可厚非。
大雨一直下着,她索性放弃避雨,从公车站牌走回家,反正雨淋不死人的。
假发被雨水洗礼之后,十分不安分的往下披垂,本来有型有款的爆炸头变得像杂草丛生,严重影响她的视线。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转弯时,一辆紧急煞车的保时捷几乎朝她迎面撞来。
司机打着一把伞走出来,不耐烦的道:「欧巴桑,地上没有黄金,你走路不好好走,很容易送命的。」
「我记得这里是单行道,你自己违规还敢恶人先告状。」她不甘示弱。
「我车上有病人,不得不违规驶入单行道,你也不用这么得理不饶人!」
她看了车内一眼,黑压压的,什么也看不见。
「我看不是病人,是醉汉吧?华灯初上就醉成这副德行,还想怪我走路不看路。」
没办法,她就是看有几个臭钱的暴发户不顺眼。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算了,看在你有点岁数的份上,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你让让,我的车要过去。」司机准备钻回车内。
「这里是单行道,你的车就是不能过去。」她牛脾气一发,比杠子头还硬。
「欧巴桑,你到底想怎样?我车子已经开到路口了,只差一步就能左转,你让一让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的。雨这么大,看你身上全淋湿了,大家各退一步早点回家不是很好吗?」
「你好,我不好!」她双手抆腰,提高分贝地道。
这时,车窗摇了下来,低沉的男音不悦地道:「想要多少钱开个数目。」
是他!容海尧。
死定了,她的心跳加速,生怕他认出她来。自己真是失策,这下准备出糗了吧!脸上的斑点虽然用的是不脱妆的彩妆所绘,可是这雨下得像用倒的似的,难保不会露出马脚。
算了!好女不吃眼前亏,赶紧闪人要紧。
司机老维望着她匆促离去的背影,觉得不可思议。「容先生,您真有办法。」
「这个人有些面善。」容海尧说。
虽只有匆匆一瞥,可他十分确定不知在哪里见过她,而且就在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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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洗了热水澡,冉曼珩的心还不停的怦怦跳着。
真是该死!想躲的人居然冤家路窄地遇上了。看他瞅着她若有所思的表情,天啊--他不会真看出什么端倪了吧?
敲门声一响,冉裕堂不请自入。
「你最近在玩变装游戏吗?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老太婆的模样?」
「我在做实验。」她懒得向他解释太多。
「做什么实验?有没有外快可以赚?」
冉裕堂除了关心她赚多少钱之外,很少过问其它事。
「没有,哪会有什么外快!现在经济不景气,不被裁掉就很偷笑了。」
「供你念到大学毕业,你敢给我丢掉饭碗试试看,我们家还得指望你来翻身。」
供她念到大学?
她冷淡一笑,不是她不感恩,更不是她无情无义,事实上自从国中毕业之后,她就不曾再向家里讨过一毛钱。高中、大学念的是公立的学校,她也很认分的兼下所有可能的差事,所挣的钱除了够自己花用之外,还往家里送,只因为她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妹妹。
「爸,别指望我了,因为这不是件容易的事。」她有自知之明。
「用膝盖想也知道。我看我只有靠蔷薇了,如果她能嫁入豪门,不只是翻身,简直是三级大跳跃。」
「侯门深似海,嫁入豪门也未必是件好事。」她看太多了。
「你是嫉妒蔷薇吧?」加入挖苦阵营的柯珈珈是冉曼珩的继母,与冉裕堂一个鼻孔出气。
唉!也不能怪她做后母的刻薄,亲生父亲都不疼了,要后母发挥爱心,无异是缘木求鱼。
「蔷薇说你现在调到容氏集团工作,薪水又多了一千元是不是有这回事?」冉裕堂开门见山地问。
他对待冉曼珩一向以这种直接不迂回的方武相处,反正她自信惯了,天塌下来也不怕。
冉曼珩暗叫不妙。都怪自己大嘴巴,在房里和韵文讲电话时让蔷薇给听见了。
「说话就是默认了。裕堂,你别如她废话了,有什么说什么。」柯珈珈早把继女给轰出去,要不是看在她挺会赚钱的份上,她不会容忍这久。
「蔷薇的事情想请你帮个忙。」冉裕堂说。
又来了,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
「如果帮得上忙,自然会帮。」她不会笨到马上答应。
「蔷薇看上了你家老板,希望你牵个红线。」柯珈珈继续往下说。
「马先生?蔷薇喜欢马先生?」她不知道马颂廷这么出名。「要牵红线是吗?不是很难的事。」
「不是马先生,你的老板不是姓容吗?」冉裕堂纠正她。
「容先生?」不会吧?丢给她如此高难度的事情。
「没错,今天的财经日报他又是头条风云人物。」
柯珈珈以自己女儿的眼光为荣,另外她对自己女儿的姿容也很有信心。蔷薇身子骨虽然纤弱了点,可是身材凹凸有致,该有的地方丰满得很,该瘦的地方绝对不会乡一块赘肉,简直就是一代尤物的化身。
「蔷薇目前最重要的应该是把得了血癌的身子顾好,婚姻大事是等身体睁之后再追求的次要目标。」她好心劝道。
「呸!呸!呸!谁说蔷薇得血癌的?」柯珈珈火大说。
「你们告诉我的呀!」难道他们骗她?
冉裕堂与柯珈珈两人面面相觑。
冉裕堂清了清喉咙道:「好了,蔷薇的病好了。」
「好了?」这么神奇?摆明了就是欺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