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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是青梅妹妹呀!真是岁月如梭,一眨眼他从男孩成了将军,你就从青涩小梅子长成大梅子,很快的就发苍苍,齿牙动摇了。”梁寒玉没等她说完,很热情的接话,唯恐人家当她不真诚还笑得特别开怀。

  香草、春满没有保护主子的机会,明白她们的主子打算立威。

  “我是说……”安惜兰又想说起两小无猜的情意绵绵,秋水瞳子蒙上一层水雾。

  “我都知道、我都知道,你不用动容的热泪盈眶,瞧你瘦成这样肯定打小吃得不好吧!要胸没胸、要臀没臀的,将来怀孩子会有困难,赶紧找大夫养养身子,免得死于难产一尸两命。”

  多美好的商机,眼看着就要有生意上门……

  啊!她在想什么,棺材铺都烧了,她怎么能咒人家,脑海里还想着该打造何种棺木,用什么花卉布置灵堂,入土深几尺,几个人来抬棺才够庄严肃穆。

  真糟糕呀!满脑子生意经,看到人就想到红颜白骨,她实在太不应该了,好端端的人哪会无故死去。

  啧!要命的职业病,她得改改。

  “你在说什么?!我这是秾纤合度的身形,全京城的女人都羡慕我,哪里瘦了……”她一瞟见梁寒玉胸前鼓起的小山丘,顿时用手中团扇遮胸,她的小包子实在不够看。

  纤瘦的人通常胸都不大,弱不禁风的宛如一只纸鸢,一边拎着线头一边跑准能飞起来。

  精于食补的梁寒玉补了几年,那真是什么地方都补到,该增肉的增肉,该减肉的一寸也不多,丰胸细腰,圆润挺翘的臀,她一身玲珑身段包覆在衣服底下太浪费了。

  “喂!你眼眶为什么红了,我可没欺负你。”一看梁寒玉突然泪眼婆娑,安大美女慌了手脚。

  “青梅妹妹真可怜,连饭都没吃饱,才长了一些肉就觉得自己胖了,难怪你把将军府当成自个家,住了就不走了,原来至少能吃饱呀!”她同情的拭拭泪,鼻头一抽一抽的。

  安惜兰急了,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我不叫青梅妹妹,我姓安,闺名惜兰,是中书舍人安泰生的女儿。”

  “是安妹妹呀!你日子过得很苦吧!来到将军府就不愁了,我今儿个早上还看见厨房里砍了一头大猪的头,血哗啦啦的流了一滩,又开膛破肚的,把那猪的心、肝、肠子全掏了出来,血淋淋的,看来晚上有猪肉大餐可吃了。”

  “你……你不要再说了,我快……快吐了……”安惜兰脸色发白,捂着胸口欲喔。

  “不会吧!看你的打扮是个黄花大闺女,怎么未婚先有孕了,说出来孩子的爹是谁,咱们找将军夫人为你做主。”未免太不禁吓了,她才发挥功力的二、三成呢!

  梁寒玉说着上前扯住她的手,转身就拉着她走。

  “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做那种事,你少将污水往我身上泼。”她要甩开梁寒玉的手,却怎么也甩不掉,瞪着她的眼神像刀子,一把把往外射。

  “这事不能开玩笑,要赶紧找大夫瞧一瞧,我以前看过胎死腹中的尸体,那妇人的肚子有这么高,她就是讳疾忌医才让大人小孩都没了。”

  开了几年棺材铺,形形色色的尸体梁寒玉真的看得不少,的确有胎死腹中的产妇,她将产妇的腹部剖开取出成形的男婴,为他梳洗,包上红色绸缎的襁褓,与缝好肚皮的产妇排放在一起,母子俩形同睡着般安详,哭泣的妇人鬼魂才转涕为笑,再三向她致谢。

  “啊——我不要听、不要听,你离我远一点……”她太可怕了,说的全不是人话。

  “安妹妹说错了,是你走向我,而非我靠近你,你要我离你远一点有点困难,我住在这处蓼花院。”她是乞丐赶庙公,喧宾夺主。

  “什么,你住在二表哥的蓼花院?!”安惜兰瞪圆一双杏眸,似有伤心泪在里头滚动。

  “我们是未婚夫妻,住得近才能照顾我,我是那纸糊的文弱女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连绣个花都扎到手指头,需要他细细呵护。”她边说边使劲,安惜兰手被捏得都疼了。

  “你是文弱女子?”她瞪大眼,喉间一口差点涌上血腥味。

  “你英勇刚猛的二表哥觉得是就是,确实我的大腿还没他胳臂粗,太弱了,弱到我要努力加餐饭,直到将他扳倒为止!”

  梁寒玉笑咪咪的放开了安惜兰,那笑落在安惜兰眼中却充满威胁之意,令她不敢多待一会儿,咬着牙跑了。

  第9章(1)

  “妙哉!妙哉!真是个妙人儿,三言两语便将人吓得花容失色,杀人的最高招不在不留痕迹,而是让人羞愤得想撞柱而亡,佩服佩服,奇才奇才,人间奇女子啊!”

  安惜兰才走,假山后头,传出男子说话声,一位身着月牙白锦袍的秀逸男子走了出来。

  他像只公孔雀一样,衣饰华美夺目,头上戴着白玉小冠,冠上两侧各有四颗血红宝石,中央是猫眼石,垂发而下是两串莹白珍珠。

  他身上的锦袍绣着牡丹,一朵一朵大大小小算起来有九朵,明明俗气,却突显出白袍胜雪的飘逸感,翩翩若仙。

  那手上银骨金面的折扇绘着花开并蒂莲,一红一绿很是显眼,有暗喻红男绿女之意,意思风流。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脸上的笑,很美好,很和气,很欢乐,他眉笑眼也笑,嘴儿弯弯,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尊瘦身成功的笑弥勒。

  可是,梁寒玉却觉得有股虚伪感,看似易亲近却是隔了层雾,看得到摸不着,喜感中带着苍凉。

  “你是谁,怎么可以进入女眷的后院,快离开,不许靠近。”护主的香草大声一喝。

  可是她的喝声起不了作用,花美男越走越近,手中的扇子一摇,跨入梁寒玉主仆所在的八角琉璃亭。

  刚走了狼,又来了虎,真背。

  “美人儿别叹气,小生可不是来采花,是见着园中繁花盛开,特来一赏。”清风迎面,心旷神怡。

  “花在百花园里,这里不给赏。”梁寒玉一挥手让丫头们退开,别螳臂挡车,眼前的桃花眼男看来非善荏。

  “原来姑娘也是风雅人,知晓花中之王何处开,牡丹艳冠天下人间绝色非如意坊的画眉姑娘不可。”堪为绝色。

  “那就请挪步吧!此处为将军府内宅,不是歌舞升平的花坊,赏美人往莺声燕语处去,自有胭脂香。”这人的眼神很邪,乱不正经,却无一丝恶意,真是古怪。

  “非也、非也,赏花讲究的是意境和情趣,有花,有美人,还有一池碧水,人生何其快活,逍遥似神仙……”花美男忽地一闪身,折扇全开,把袭向美颜的小石子拍开,身形优雅而美丽,如花盛开。

  “我不是请你来调戏我的未婚妻,把你的猪蹄子收一收,若吓到我的未婚妻,你那只蹄子就该砍了。”这家伙还是那么爱风骚。

  玄色绣边衣袍穿在战铁衣身上,显得他更俊挺英武,透着大漠雄鹰般的萧瑟与锐利。

  “你的朋友?”梁寒玉侧着头问走到身边的男人。

  “不算。”只是有点交情。

  “损友?”

  “他不够格。”他轻哼。

  “那是想胖揍他一顿的仇人?”她握起小粉拳,表示支持他动手,以暴制暴是一种阻挡敌人的好法子。

  “胖揍?”花美男好奇的问。

  战铁衣不快的黑眸一冷。“滚一边去,我的女人你少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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