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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上她的眸光,季长欢微微一笑,那笑容温润如春风,惹得她一怔,接着想到先前的事,她闷闷的埋头大口将他夹来的菜给吃进肚里。

  敬王妃暗自留意着女儿和女婿的互动,女儿倾心于季长欢,当初得知皇上赐婚时,女儿有多欢喜她是一清二楚,这会儿竟这般神情,让她心生疑虑,思忖着用完膳后,可得好好问问女儿是不是在季府受了什么委屈。

  午宴结束后敬王妃便寻了个借口,把女儿给叫到她的院子去。

  房里都是心腹的婆子和丫鬟,敬王妃拉着女儿坐下,直截了当的问道:“你告诉母妃,是不是季长欢欺负你了?”

  欧水湄神色讪讪的摇头。“他没欺负我。”

  “那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敬王妃心知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女儿才会这副郁闷模样。

  欧水湄张了张嘴,想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母妃,可话到了嘴边,思及什么,又咽了回去,她不想在母妃面前说季长欢的不是。

  看着一向直性子的女儿竟罕见的吞吞吐吐,敬王妃更觉得事情不寻常,非要问个明白不可,她不禁沉下了脸来,语气也严肃了几分,“你老实说,可是季长欢给你气受了?”

  她琢磨着在季家除了季长欢,应当也没人敢招惹女儿,所以思来想去,女儿这般异常,定是与季长欢有关。

  “他没欺负我啦,是……”在母妃的逼问下,欧水湄终究还是把事情经过告诉了母妃,也老实说出她心中的疑虑和困惑,“他丝毫不顾念那姑娘是他堂妹,还说她的死活与他无关,您说,他怎么能这么无情?”

  听完,敬王妃啼笑皆非,没想到让女儿耿耿于怀的竟是这种事,她轻笑着开解道:“你也不能怪长欢无情,委实是当年他那两个叔叔和婶婶们先把事情给做绝了。”她拍拍女儿的手,接着又道:“长欢到底是个凡人,他无法原谅叔叔婶婶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他堂妹是无辜的啊!”今天要是换了寻常人,会有这样的反应还说得过去,可季长欢是大行王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国师,是被世人所称颂、被皇上所倚重,才智卓绝又仁慈宽厚的国师,他该明辨是非,不该迁怒于无辜之人。

  见女儿仍一脸迷惑,敬王妃稍加思索,便明白女儿的心思,她握着女儿的手,温言开导,“话是这么说,可谁教她是他三叔的女儿,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同样的,一人作恶也会拖累全家。就像爱屋及乌的道理,你若喜爱一个人,会连同他身边的人一并接纳喜爱;可若你憎厌一个人,便会连带地憎厌他周遭的人。

  长欢虽身为国师,可他终究是有血有肉的寻常人,他也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因着他叔叔所做的恶事,他无法接纳他堂妹,实在怪不得他,况且当年他没有将那两个狠心的叔叔告到官府,已算仁至义尽。”

  敬王妃不愿因着这事让女儿与季长欢离了心,她话锋一转又道:“喏,你想想,这事若换成是你,你又会怎么做?”

  欧水湄不假思索的脱口回道:“我会直接砍了他的叔叔婶婶。”

  敬王妃笑骂道:“你呀,怎么同你二哥一个德性,岂能胡乱杀人,真是的。”

  “人家都要害死我了,我还不能杀他吗?”她不服的反驳道。

  敬王妃趁机教导女儿,“你要动动脑子,长欢就比你聪明多了,他将两个叔叔撵了出去,同时把他们所做的恶事宣扬出去,让他们身败名裂,一辈子遭人唾弃,痛苦的活着。”

  “可他们还是常常上季府闹事,纠缠不休。”

  “如今的他们在长欢眼中不过如同蝼蚁,不足为惧,他们越去季府闹,越会遭世人耻笑。你再想想,他们都能不管女儿的死活,这般对待她,还能是什么好人?”

  欧水湄托着腮,思索母妃说的话,过了一会儿,似是有所领悟。“我只是心疼那个姑娘,她没做错事,却要遭这种罪。”

  她想定是当年相公的两个叔叔做得太过,才会让相公这么仁慈的人都没办法原谅他们,连带的也不待见他堂妹。

  敬王妃安慰女儿道:“这也只能怪她福薄,摊上了这样的爹娘。”见女儿似得稍微能够理解季长欢的想法,她接着关心的询问女儿,“除了这事,长欢这几日待你可好?”

  闻言,欧水湄重新漾开笑容。“他待我很好。”除了今儿个的事,他没给过她脸色看,面对她时总是温言以对。

  听女儿这般说,敬王妃这才放下了心。

  第5章(1)

  午后,欧清晖陪着季长薇回门,他同季长欢素来话不投机半句多,没啥好说。

  季长欢与妹妹去了书房,留下欧家兄妹俩在厅里。

  想起今天回娘家时,曾听母妃提起二哥与二嫂感情不佳,欧水湄好意规劝,“二哥,你对二嫂好一点,她也是奉旨不得不嫁进咱们家,既然都成亲了,你再不喜欢,她已是你的妻子,你可别欺负人家。”

  欧清晖不悦的哼道:“瞧你,才嫁进季家不久,胳臂马上弯向季家,我以前真是白疼你了。”

  “我这么说也是为你好,娶妻疼妻本就是天经地义,一个男人要是不能好好对待妻子,还算是个男人吗?”

  他没好气的道:“你这浑话打哪儿学来的?你可莫要嫁了季长欢那黑心的人,也跟着学起他的虚伪来。”\'

  欧水湄马上袒护道:“我不许你这么说我相公!”

  不满妹妹一心向着季长欢,欧清晖斥道:“你呀,莫被他那道貌岸然的模样给骗了,早点看清他的真面目,省得哪天连你都坑害了,届时你可没地方去哭。”

  “我是他的妻子,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坑害我?”

  “当年他爹同咱们父王不也是知交好友,结果呢,还不是骗了咱们的传家宝鉴,你再想想,当年他那两个叔叔又是怎么谋害季长欢,我看季家的人心肝都是黑的。”

  欧水湄觉得二哥拿他叔父来与他相提并论压根没道理,反驳道:“一码事归一码事,他叔叔是他叔叔,怎能与他扯在一块,至于他爹,人都过世这么多年了,死者为大,咱们身为晚辈,岂能在身后这般批评,况且当年的事,说不定另有什么隐情呢。”虽说是家传宝鉴,但说穿了不过就是一本书罢了,她不认为季家有贪了这本书的理由,总觉得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误会。

  见妹妹一再维护季长欢,欧清晖怒道:“还能有什么隐情,不就是觊觎咱们家那本宝鉴吗!那书虽然对咱们无用,可听说里头记载的都是失传已久的奇术玄学,对某些人而言,那可是珍宝。”

  她一向是非分明,不希望二哥把不是季长欢所做的事算到他头上。“不管是他爹还是他叔叔,他们所做的事都与我相公无关,我不许你再说我相公的不是。”就像她觉得当年是季长欢的叔婶对不起他,与他堂妹无关一样,他们都是无辜的受害者。

  “那书说不定就藏在季家,怎能说与季长欢无关?他要是有良心,就该把那书找出来归还给咱们!”

  “要是那书真在季家,我定会让相公还给父王,可要是不在,你以后不许再骂我相公。”

  正当欧家两兄妹为了那本遗失的宝鉴,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时,另一头书房里的季家兄妹却是宁馨平和的叙着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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