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水湄进一步再问:“那相公以为一夜几次为佳?”他回答了她才好做为往后行房的依据。
饶是季长欢能言善道,也被她给问得一时答不上话来。一夜几次?难不成她还想着夜夜都要?
他清了清喉咙,以不损及男子尊严为前提,委婉答道:“这事要讲究兴致,不是每夜都要,兴致来时,也不宜超过两、三次。”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过了一会儿道:“我明白了,相公的意思是,每回最多三次。”
他孺子可教般的颔首,不想却听她接着说道——
“那今晚咱们就三次吧。”
季长欢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她便整个人骑到他身上,动手要扒他的衣物。
他原想阻止她,可在听见她的下一句话时,为了维护男子的尊严,不得不把话又给吞了回去——
“相公今晚行吗?”
她的问题对男人来说,只有一个回答,“当然行!”
为了证明自个儿确实行,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决定一次就摆平她。
可他仍是低估了她的“战力”,一次、两次,她仍生龙活虎,不见丝毫腰酸腿软,最后一次她还兴致勃勃的主动坐到他身上,摆动娇躯迎合着他。
季长欢不得不承认,在她的服侍下,他次次皆得到了极致的欢愉,她让他尝到了欲仙欲死的滋味,在床笫之间,她就如同她那率直的性子,毫不忸怩的尝试各种姿势,让他几乎要陷溺在情欲之中。
他黑沉的双眸凝视着她染着红霞、布满细汗的娇颜,她不像其他女子那般矜持,在行房时总是热切的投入其中,努力的服侍他、取悦他。
他抬手轻抚着她嫣红瑰丽的香腮,她倾心所恋的是那个她以为仁善宽厚的他,倘若当她得知她所钟情之人并非她所以为的那般,她是仍会情深不移,抑或失望的离去?
他仍记得当年他问过本与他情投意合的林菲雨为何要悔婚,她啜泣着为自己辩解——
这事我也是逼不得已,我曾劝过爹娘,但爹娘执意如此,我也没办法……
一句没办法就想将她的薄情寡义给揭过去。
十几年前,她爹卷进某桩牵连甚广的案子,前来向他父亲求助,父亲为她爹四处奔走,当时所有牵涉之人不是被砍头便是被抄家流放,她爹在他父亲力保之下是唯一逃过一劫之人。
可是在他落难之际,她爹娘和她又是怎么对待他的?
他相信林菲雨对他是有情的,可那情分却薄如纸,一戳就破。
如今他很好奇,欧水湄对他的情意又有几分?是如烟云一般,风雨一来就消散无踪?抑或坚如盘石,不畏风雨摧折,始终如一?
第4章(1)
“陛下,张大人、何大人、伍大人、蔡大人、方大人、卢大人和饶国公等皆是三朝元老,为两位先皇和陛下殚精竭虑、尽心尽力,素无过错,如今陛下一口气罢免这么多位贤臣,实是不妥,尤其卢大人甫经丧子之痛,陛下不仅未追究行凶之人,还罢了卢大人的官,臣恐此举会引起民心不服,还请陛下三思。”朝堂上,言官宋达铿锵有力的劝谏。
有人率先开了口,在陈国舅带头之下,不少官员纷纷跟进,齐声附和,“请陛下三思。”
至于那几位被列名罢免的朝臣,有的满脸铁青,有的脸色灰败,看着众臣为他们求情。
端坐在玉和殿龙椅上的辜擎元神色冷然的望着底下的文武大臣,最后目光投向站在殿前的宋达,沉声质问:“宋达,你说他们是贤臣,莫非是在指责朕是昏君吗?”
宋达正气凛然的躬身道:“臣不敢,只是几位大人一向公忠体国、尽忠国事,陛下遽然罢免匡扶三朝的老臣,怕会引起朝臣人心惶惶,朝中动荡,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以安臣民之心,再惩治杀害卢公子的凶手,以还卢大人一个公道。”
季长欢站在文官之首,始终静默无语,直到此时才出声,“宋大人,你说几位大人皆是贤臣,敢问宋大人,可知卢大人之子卢昌国,这些年来依仗卢家权势横行霸道、欺辱百姓之事?去年卢公子所坐的马车在城内疾驰,即将撞上一名幼童却并未停下,当时要不是我恰好经过,及时相救,此童可能已经惨死于马蹄之下。”
他不疾不徐的再将其他几位大人的家属所做之事一一列举,“五年前,张大人的女儿只因一言不合,便命家奴将一名妇人打得半残;何大人的妻子为助兄长谋夺一商人的家产,竟唆使丈夫将那状告之人判了死罪,令其家破人亡;伍大人的二公子为夺别人的爱妾,令家仆将其丈夫打死沉河……”最后他道:“陛下爱民如子,而他的臣子却视民如草芥,恣意凌辱杀害,敢问宋大人,这些就是您口中所说的贤臣吗?”
“这……国师所言之事下官未曾听闻。”宋达的额头泌出了一层冷汗,虽然季长欢所说的这些事,他不是每桩都听过,却也得知其中几件。
季长欢淡淡的瞟他一眼,再看向皇上,温言启口道:“为厘清是非,辨明公道曲折,还朝中官员一个清白,臣请陛下选择几位臣子,再昭告百姓,但凡有冤屈不得伸之人,皆可前往申冤,届时,便可查明臣适才所言之事是否属实。”
此话一出,朝堂上泰半之人皆色变,纵使他们不曾做过徇私枉法之事,却也不敢保证自家人从不曾仗势欺人,要是真加以调查,恐怕连自个儿也要被罢官。
偏生这话是出自季长欢之口,以皇上对他的宠信,若真依他所言而行,只怕连他们也要受到牵连,为求自保,泰半官员纷纷改口附和皇上罢免那几位大人之事,且指责起卢昌国,而莱阳王斩杀卢昌国之事,也被某些官员说成是为民除害。
此时,身为卢冠表兄的陈国舅也不敢再力保他。
罢免那些官员之事,很快便成了定局。
下朝后,辜擎元在御书房里召见季长欢,满意的赞道:“国师才智过人,今天早朝几句话就逼得那些大臣当下改了口。”连九弟误杀卢昌国一事也一并解决了。
季长欢垂眸,谦逊的回道:“臣只是尽力为陛下分忧解劳。”
辜擎元走到他面前,轻拍着他的肩,有感而发道:“这些年来,国师为朕做了不少事,朕能得长欢为国师,实是朕之幸哪!”
“能辅佐皇上也是长欢之幸!”季长欢肃容躬身道,未因陛下这番恩宠的话而流露一抹欣喜之色。
他很清楚,他与皇上是各取所需,皇上借助他的才智,而他则借助皇上的权势,除掉他想除掉的人。
出嫁的女儿在十日后回门,是大行王朝的习俗。
这日接近晌午,欧水循与季长欢坐上马车要前往敬王府,马车甫出大门,车夫便勒停马儿。
未等季长欢询问是怎么回事,欧水湄便听见外头传来尖厉的哭号咒骂声——
“季长欢,你这个心狠手辣、卑鄙无耻的小人,给我滚下来!”\'
“你看看,小荷只剩下一口气了,她就要活生生被你给害死了!”
“这几年来你把咱们给害得都要活不下去了,你对得起咱们季家的祖宗吗?!”
“当初要不是有你二叔和三叔帮忙,你以为凭你爹能留下那些家产吗?你这黑心肝的,就为了那么点宪,居然不顾叔侄的情分,不孝的把咱们笼了出来,小荷病成这般,咱们也没银子给她看大夫,像你这种无情无义的人,怎么还能当国师几个人抬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姑娘,将她放在马车前,挡住马车的去路,指着马车咒骂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