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妙霏跑过去,紧张的将黑妞抱起来。
刘芳芝还不肯罢休,冲上前想抢走黑妞,凌妙霏紧紧护着黑妞,用身体挡着刘芳芝失去理性的捶打。
直到刘芳芝打累了,心里的愤怒发泄完毕,再加上担心薄天宇随时可能回家,她愤恨的骂了几句后,便快步离开了。
一场无妄之灾终于结束。
身体的疼痛不算什么,凌妙霏泪汪汪的看着怀中的黑妞,难过的哽咽道:“黑妞,别吓我啊,快醒醒……”
第5章(2)
薄天宇结束会议返家,一进门却见一团混乱,沙发上的抱枕被乱扔在地上,里头的棉絮在半空中飘着,柜子上的一些物品被扫落,地上还有花瓶碎片。
他走进屋内,在沙发后方角落看见背对着门口、缩着肩头的凌妙霏,再上前一步,看见她怀里气息虚弱的的黑妞,他的眼神顿时转为凌厉。“这是怎么一回事?”
凌妙霏抱着黑妞,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你回来得正好,快送黑妍到医院,黑妞好像、好像……快要、快要死掉了。”
瞥一眼奄奄一息的黑妞,薄天宇的心直直往下坠,他脸色森寒的从她手里将黑妞抱过来。“倘若黑妞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他三步并作两步奔出去。
凌妙霏旋即跟上去。“我也要一起去!”
“爱心兽医院”就在薄天宇所住的社区对面,这几年黑妞都是在这里看病检查的,而傅医师跟薄天宇年纪相仿,很有耐心且医术高超。
薄天宇和凌妙霏一前一后来到兽医院。
傅医师将黑妞抱进诊间进行检查,薄天宇也跟着进去。
凌妙霏被薄天宇拒于诊间外,她没有多说什么,现在并不是为自己辩解的时机,诊间的门是关上的,她只能透过玻璃窗看着里头,却听不见两人的对话,她只求黑妞能够没事,要是黑妞有什么万一,她一定会很自责。
是她一时疏忽才会让刘芳芝闯进来,也是她没保护好黑妞……过往不好的记忆瞬间浮上脑海,她抱着被讨债公司人员殴打到昏厥过去的母亲,却什么事都不能做,只能无力的哭着……
漫长的一个半小时之后,傅医师踏出诊间,他看着将脸埋在膝盖之间、坐在待诊区的凌妙霏,不由自主停下脚步,他考虑了下,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来。
感觉到身旁动静,凌妙霏抬起小脸,睁大一双湿漉漉的眼眸,不安的开口,“傅医师,黑妞它……”她的声音蓦地哽咽,强烈的惶惶不安感侵袭着她,她不敢问下去。
“快快收起眼泪,黑妞已经清醒了,也暂时没事了,你不用这么自责。”傅医师看着她布满泪痕哭丧着的小脸,温柔的安慰。
“可是黑妞刚刚看起来好像快死掉了……”她难掩焦急的抓着傅医师追问,“傅医师,它真的没事了吗?”扭头看向诊间,她看不到黑妞的状况,只能看见薄天宇的脸色很严肃。
其实躺在诊疗台上的黑妞已经醒了,它张着圆滚滚的眼睛,轻轻摇着尾巴与奴才一号深情对望,而奴才一号正轻轻抚摸着主子,他还无法从震惊和担心中回过神来,表情确实显得严肃,但望着主子的眼神却带着深深的感动和不舍。
“除非危急的意外,要不然猫的生命力很强韧,一点也不脆弱。”傅医师听着她焦灼的语气,又看着她隐藏不了的担忧表情,皱着眉头问道:“我看得出来你真的很担心黑妞,既然如此,为何又要伤害黑妞?”
傅医师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凌妙霏一怔,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是黑妞先对你做了什么吗?”傅医师对她的第一印象不差,她看起来不像会狠心虐待动物的人。“黑妞毕竟只是一只猫,我们该多点包容心……”
她这才意会过来,原来傅医师误会是她对黑妞下重手,想来薄天宇也是这么想的吧,难怪他会那样严厉的斥责她,而她又没有立刻解释……刚才她真的又慌又乱,一心只想着赶快把黑妞救醒,其他的一概不重要。
“其实黑妞是为了保护我才会受伤的,我应该在刘芳芝一进门时先把黑妞关进书房以确保它的安全,因为我的一时疏忽,刘芳芝才有机会抓到黑妞,把它往墙上摔,当我看见黑妞摔到地上时,我……”忆起那惊悚的一幕,凌妙霏的心一抖,眼泪冷不防滑落,她连忙用双手掩着因惊慌而苍白的小脸。
薄天宇的声音突然从她顶头落下,“既然是刘芳芝动的手,你刚刚为何不解释?”
她倏地抬头看向薄天宇,他将已经清醒无碍的黑妞抱在怀中,表情依旧森冷。
她不是不解释,因为她担心黑妞胜过一切,而且当时情况紧急,她没想那么多,可是现在她也不想替自己辩解,若不是她疏忽,让刘芳芝有机会闯进屋内,这一切意外都不会发生,黑妞也不会受苦。
“黑妞,你一定摔疼了吧,等等回家我再蒸一条鱼,给你吃鱼补补元气,好不好?”凌妙霏泪汪汪的伸手想要抱抱死里逃生的黑妞。
“别碰它。”薄天宇不愿意把黑妞交给凌妙霏,她未将事情始末交代清楚、取得他的信任之前,他绝对不可能再贸然将爱猫交给她。
可黑妞却在他怀里扭动着,它对凌妙霏撒娇似的喵喵叫,下一秒,黑妞竟然自行挣脱钻入凌妙霏的怀里,还亲昵的伸出舌头舔着凌妙霏的脸颊。
而一向讨厌黑妞的凌妙霏竟然也没有躲开,任由黑妞在她脸上涂口水。
傅医师站起身,好笑的拍拍薄天宇的肩头,打趣道:“有鱼吃呐,看来黑妞爱上这个新奴才了,为了吃鱼舍身保护人家,你就认清事实吧,黑妞已经移情别恋了。”
薄天宇竟然吃起醋来。“黑妞今天必须留院做更进一步的检查,不准吃鱼。”
“喵!”黑妞不爽的抗议。
一打开家门,一股烧焦味立刻扑鼻而来,凌妙霏这才想起她正在卤猪脚。
当她冲进厨房打开锅子,猪脚已经焦了,锅底黑糊一片,显而易见美味的晚餐报销了,不过她想,今晚他们两人都没有胃口了吧。
她将猪脚倒掉,站在流理台前打开水龙头奋力的刷洗锅子,她拿着刷子的手在颤抖着,她回想起刘芳芝打她的那一幕,与儿时母亲护着她避免被父亲毒打的画面交迭,可怕回忆让禁锢在内心、压抑多年的恐惧一丝一缕钻了出来,凌迟着她、折磨着她。
至于薄天宇返家的第一件事,是先到警卫室了解状况,得知刘芳芝的确到访过,并调阅了监视器,顶楼通廊的监视系统拍到刘芳芝离开时的模样,看起来行色匆忙且神色慌张。
凌妙霏并没有说谎,而且以他对刘芳芝的了解,她有可能是嗑了药之后情绪不稳跑来闹事。
他寒着脸交代警卫日后多加注意,不准再让刘芳芝出入大楼,将这个女人从此列为拒绝往来户。
当薄天宇回到顶楼公寓时,凌妙霏已将凌乱的客厅收拾妥当,他进门时,就见她脸色憔悴,眼角闪着可疑的银光,一听见开门声便仓促的背过身,抱着装满碎物的纸蒌朝厨房方向走,他关上门大步走上前,双手扣住她的双肩将她扳过来,从她手里拿走纸篓,放到一旁的地上。
她欲盖弥彰的将小脸垂得更低。
薄天宇看到她在掉眼泪,是因为他方才严厉的态度伤了她吧……“是我误会你了,你并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