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死心最快的方法,就是你已找到比他更好的对象。”夏千昶这才放开她的小手,神态自若向她说道。
因他有些不放心,还是不由得跑来夜市找她,前一刻才找到她的人,就看到她前男友对她拉拉扯扯,厚着脸皮想重修旧好,他内心微恼,不禁出面为她解难。
“没想到夏大哥会自夸?”为甩开因他而生的一抹紧张羞怯,她找话题移转情绪,故意道。
“我没自夸。是你先前眼光太差,随便一比我也赢过他十倍以上。”此时此刻,他不得不自负强调。
“那男人不值得你留恋,既然分手就断得干净彻底,别让他再纠缠不清。”他对她谆谆提醒,又道:“别再跟他见面,连电话也别接。我可以让你一直当挡箭牌,他如果还不死心继续对你纠缠不休就告诉我,我替你解决问题。”
一向温煦的他难得以强势口吻表态,又申明她就像他的亲妹妹,他这做兄长的一定会好好保护她,不再让她被坏男人所伤。
她听了一阵感动,内心却同时升起一抹失落,那感觉之前也曾出现过。
第6章(2)
之后,应他要求,她陪他去吃宵夜,两人在夜市轻松逛了三、四十分钟才离开。
因她先前是搭计程车过来,于是就坐上他的车回去,本来要他载她到火车站,她再骑停放在那里的机车回去,可他认为时间晚了,直接载她回家。
那一晚,在夜市里,何家佳不禁对夏千昶屡屡心生怦然,隔天上班见到他,她内心那抹异样感觉仍没消失。
之后,她不得不对自己坦承,她对他的感觉确实不同了,不仅只视他为兄长。
她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他。
然而,因他再再言明视她如妹妹,她只能将这份悸动情思悄悄埋藏在心里。
随着两人持续朝夕相处,她不由得对他更滋生恋慕情愫,却也只能跟他维持自然的兄妹情谊,偷偷暗恋下去。
她无法向他告白。并非她鼓不起勇气,是因后来发现他对前女友不如他原本所说的已放下而释怀。
她在某一日不经意看见午休时坐在办公桌后的他从皮夹掏出一张照片,他低头凝望照片,俊容露出一抹忧伤黯然。
她不禁好奇问他在看什么,陷入思绪中的他一察觉她出现,若无其事说没什么,匆匆将照片收进皮夹里。
而这状况不只她看到,后来听沈芳宁她们也提过,他皮夹里确实珍藏了一张护贝照片。虽没看过照片内容,但她们认定那照片一定是他人在美国的前女友。
尽管他跟前女友已分手大半年,他却一直没跟同事提起自己早已失恋的事,甚至有一位带宠物来看诊的客人李妈妈笑呵呵问他有没有女朋友,想介绍亲戚的女儿让他认识,他也只是俊容扬笑,客气地谢绝对方好意,告知女友在美国工作。
李妈妈只能一脸可惜,却也表示像他条件这么优,不太可能单身没对象。
她没向其他人戳破他跟女友早已分手,却因而更认定他其实对对方旧情难忘,就因如此,她更不能向他坦白暗恋他的情思,只能选择跟他一直当兄妹。
这日,一名宅男饲主来到兽医院。
约莫二十岁上下的大男孩,蓬头垢面,凌乱长浏海遮盖半张脸,戴着粗框厚镜片,双手捧着一小纸箱如丧考妣地来求诊。
“医师,拜托,救救我的乌龟,它要是死掉,我接下来的考试肯定又杠龟!”他心急如焚地嚷着。
今年重考大学指考前夕,他养了一年的小绿龟突然一命呜呼,重考成绩也一败涂地。
他在伤心之际又养一只新乌龟做伴,没料才养一个多月竟又出现病症,令他奋发图强的战斗力轻易被削减,陷入沮丧焦虑。
他今年仅存的最后希望只剩一间独立招生学校,眼看考试在即,乌龟出现异常,令他精神和意志大受影响。
夏千昶不在意饲主歇斯底里的态度,神情从容地替小绿龟做完检查,告知是受到某种病菌感染,因及早发现异样,乌龟目前感染状况不算严重,吃药便能治愈,不过要求饲主将饲养乌龟的水族箱做彻底清洗及消毒。
那种病菌不会传染给人,但若没将危害乌龟的病菌清除干净,乌龟将会反复感染,甚至死亡。
饲主听到乌龟有救才大松口气,却在听到要做清洗消毒工作时双肩下垂。
“我后天就要考试,没多余时间清洗水族箱,我连洗澡洗头都没时间浪费。”他焦虑烦躁地捉捉油腻腻的头发,还抖落不少白色头皮屑。
一旁的沈芳宁和陈玉萍见状,不免心抖了下。
这时,一名客人带一只狗进来要洗澡剃毛,她们两人与饲主接洽后,一起带狗进去美容室。
重考生抬起头,看着夏千昶问道:“这里能帮忙清洗水族箱吗?”
“这里只帮猫狗洗澡美容,没有清洗水族箱事项。”夏千昶淡然回绝。
“你的水族箱很大吗?如果能搬过来的话,我可以帮你清洗消毒。”一旁的何家佳不禁主动开口要帮忙。
闻言,重考生转头看向医师旁边的年轻助理,面露惊喜,他向她先道声谢,匆匆便骑车离开回去载水族箱过来。
夏千昶看何家佳一眼,对她的热心肠,只是淡笑不语。
转眼间,她已在这里工作一年。刚来时她立志学当坏女人,但不多久便又做回原本的自己。
她工作认真,对非工作本分的人事物也热诚而为,屡屡提供认识的饲主客人额外服务。
她曾让要去看眼科的张妈妈,把从市场买好的几大袋蔬果鱼肉先寄放兽医院;她也曾替要顺路去买东西的客人暂时照顾小孩。一些特别状况令他有些没辙,却没真的对她的行为表示异议。
稍晚,何家佳将水族箱仔细清洁消毒后,不仅没向对方收取额外费用,还笑咪咪地为小绿龟饲主加油打气,祝他考试顺利。
这日周六接近中午时,一名穿白衬衫、西装裤,身材高挑、长相俊美的男人进来兽医院。
“你好,请问需要什么吗?”站在柜台后的何家佳看对方没带宠物,心想也许要买什么宠物用品,亲切笑问。
男人有些冷峻的看她一眼,淡道:“找夏医师。”
“请问是哪里找?先生是药厂业务吗?”何家佳推敲着。
这里固定配合的药厂业务她已都接触过,但偶尔会有一些新药厂或宠物用品经销商来做推销。
男人一听,俊容一凛,略有愠色,“你不认得我?”不认得还情有可原,竟当他是推销员?
“啊!夏医师你好,找夏医师吗?他刚上楼,我去叫他。”这时走出宠物美容室的沈芳宁看见站在柜台前的高挑身影,连忙向对方礼貌问候。
“不用,我直接上去找他。”夏千胜径自朝走道走去,熟门熟路的直接上楼。
“呃?那是……夏医师的弟弟!”何家佳直到这时才认出对方。
她过去不是没看过对方,但跟对方真的没什么交谈过,她跟夏家人就唯独跟夏千胜没交情,加上又多年未见才一时没认出他来。
“是啊!他是夏医师的弟弟夏千胜,在台北某大医院任职脑外科主治医师。他久久才来这里找夏医师。”沈芳宁说道,忽地疑问:“你不是从小就认识夏医师也认识他妹妹,却不认识他弟弟?”她不免觉得奇怪。
“刚看到一时没认出,后来才记起。”何家佳有些尴尬地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