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思量过后,田素云觉得自己不能当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于是她亲自到林婆婆家,告知她们为何必须离开,请她原谅并为他们保密。
林婆婆得知后,伤心是在所难免,但田素云就如同她的女儿,只要女儿能过得好,洱多的寂寞她都可以忍受,况且她相信,祈天佑会把这些问题处理好,到时她们就可以团聚了。
一连串的精神折磨,早已令田素云身心俱疲,因此当她一踏进祈家,紧绷的心情整个放松下来,就令她快虚脱似的站都快站不住。
田洁儿依着祈天佑的指示,将田素云送去三楼的客房休息,坐在床沿陪伴,直到听见她熟睡沉稳的呼吸声后,才安心离开。
田洁儿才走下半层楼梯,便看见祈天佑正在二楼的楼梯口等着她,没有半点迟疑,她跨步飞奔下楼,直直冲进他的怀里。
祈天佑将她抱得紧紧的,恨不得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因为他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让他原本就不安的心,更加惴惴难安。
再一次倾听祈天佑平稳的心跳声,田洁儿却觉得幸福似乎已渐渐远去。她不想放开他的手,也不想离开他的身边,但老天爷好似不同意,方伟平的出现将她从天堂打落地狱,让她看清楚他们之间的距离,他们分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谢谢你。”虽然眼下言语已无法表达她的感激之情,但田洁儿还是必须说,祈天佑就像一:棵大树,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庇护着她们母女。
“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对我说谢谢。”祈天佑真的觉得老天爷似乎有意和他作对,不然怎么会他还没解决完一个危机,又丢来另一个更大的危机给他,害他想专心品尝一下爱情甜蜜的时间都没有。
田洁儿手上那只钻戒,是他奶奶留给他的唯一一件遗物,他还记得奶奶临终前交代他说,那是她特地买来要送给孙媳妇的见面礼,但如今看来她已等不到那天了,所以才把戒指交给他,请他日后代为转赠。
“这是我过世的奶奶留给我们的定情信物。”昨天,祈天佑异常温柔的对着田洁儿说,在他把戒指套进她手指的那一刻,田洁儿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可当她想与母亲分享这个天大的喜悦,却……
“对不起。”田洁儿知道他有许多困难待解,而今自己的父亲又跳出来搅局,只怕他的问题会更加难解,甚至根本就无解了。
“儿女没有选择父母的权利,所以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照田素云的说法来看,方伟平确实是一个很大的威胁,因为他非常有可能会破坏现下的宁静,祈天佑在心里盘算着,暗叹了一口气,他一直想冷处理自己的家人,但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唯有改变计划,主动约那些可能会搞破坏的人见面,一次击破了,不能守住他的爱情。
“我爸爸……很糟糕。”田洁儿皱起眉心,心底不禁有点儿责怪母亲没有如实告诉自己实情,她一直以为父亲只是爱到处拈花惹草、对家庭不负责任而已,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烂的人!
“我的也没好到哪里去。”祈天佑说出事实,尽管听起来像是在安慰她。
“你不介意?”
“你是你、他是他,我为什么要介意?”
“但是他……可能会对你使坏。”这才是田洁儿最担心的地方,方伟平来过之后她想了很多,觉得父亲若没成为他们爱情的刽子手,也会成为他说服家人的致命伤,而不管是哪一个,都肯定会切断他们的爱情。
“不怕,我会搞定他的。”说到底,他最大的敌人一直以来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田洁儿,因为她太善良、太会为人着想,他百分之百相信,她可以为了他付出所有,也可以为了他牺牲一切,所以他才会那么害怕,害怕她为了保护他不受伤害,而选择放弃他们的爱情。
“我知道你会。”所以她也会守护他,就算要她拿他们的爱情来换,她也在所不惜。
祈天佑解读着她的心意,惶恐地喊道:“洁儿。”
“我在这里,在你怀里。”
“我爱你,我真的真的好爱你,所以请你、请你一定不可以离开我。”祈天佑从灵魂最深处发出爱语,可能会失去她的恐惧层层迭迭的包围着他,让他几乎快不能呼吸。
田洁儿聆听着他说出总是吝啬说出口的情话,却觉得心好痛好痛,他们的爱来得太急又太浓、又太真又太深,他们甚至还来不及享受爱情的各种美好,便已决定携手共度一生,如今,他们却可能要被迫分离,老天爷怎么可以对他们这么残忍?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但婚姻却是两家人的事,她本来就配不上他,但她至少家世清白,她可以为他而努力,她可以用尽自身一切的力量,来努力达到祈爷爷选择孙媳妇的标准。
但今天方伟平的恶意是如此明显,连她自己都不能接受了,更何况是别人。
她可以视而不见吗?她想,她真的想,但她真的可以眼睁睁的看着祈天佑因父亲而遭受到种种伤害,而不事先预防吗?不、不能,她也真的做不到。
她爱他,作他为她挡下磁砖雨的那一刻,他就已住进她心里了,他是她的英雄、永远的英雄,因此,她更不能放任父亲的脏手,玷污伤害了自己的英雄。
相爱却不能相守,虽然很遗憾,但她可以坦然接受。
仰起头,田洁儿给祈天佑一个最甜美的笑容,“我也爱你,这一生一世都不会改变。”话落,她踮起脚尖攀着他的颈项,送上朱唇、送上一颗最真挚的心,也送上一个最完整的自己。
炽烈的爱火一发不可收拾,哪怕田素云就在楼上安眠,他们两人也当她不存在,一路热吻至祈天佑的房间,相互脱扯着对方的衣物,整洁的大床就在一旁,他却已热情地占有了她。
热浪一波波袭来,田洁儿双手圈住祈天佑的脖子娇喘着,如瀑布般的秀发随着他的律动而不停摆荡,今夜他是她的,没有人可以阻止、没有人……
他使劲托住她,性感的薄唇来回于她柔软的浑圆之间,他不再克制,他放纵自己的欲火,她是他这一生唯一的爱人,没有人可以将她夺走、没有人……
欲念不停燃侥,直到晨曦透窗而入,缠绵的两人才在凌乱的大床上,疲累地沉沉睡去。
祈尚廉不愧是商界里人人敬畏的大佬,一出手果然就是快、狠、准。
都更很难?难什么难,只要肯撒钱,就算意志再坚定的钉子户,他也可以三两下,轻轻松松把它拔起。
本来他对这件都更案,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谈得拢最好,谈不拢也罢了,反正赚钱的路子多的是,也不差这一条。
但看看那个姓方的混帐王八蛋,给他捎来这什么可笑的消息,说什么他的女儿和他的孙子要结婚了,以后他们就是亲家了,聘金就不必了,只要给他安插个几份干股,赚点蝇头小利就可以了。
这岂不是个天大的笑话?凭他这种烂货色,也想当他们祈家的亲家,真是马不知脸长、猴子不知屁股红,他想得可真美咧。
几份干股?那是多少个零他可知道?那姓方的在临走前还说,他女儿和天佑已经住在一起好几天了,说不定他已经有曾孙子了……这让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