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祈天佑满意地笑了,“什么事?”
“那天的事,真的很对不起。”田洁儿旧话重提,总觉得自己欠他一个正式的道歉,“还有谢谢你。”
“其实你说的也没错,我应该可以处理得更适切一些才对,是我失误了。”见她道歉了,祈天佑也愿意承认自己的疏失,“不过,若是类似的情况再出现,我还是不敢保证我一定能如你所愿,可以处理得面面俱到。”
还没发现自己对她的感情之前,他就已经处理得那么掉漆了,如今爱已蔓延,要他处理得尽善尽美,那更是不可能的事了。
上次与祈天佑谈论这件事时,田洁儿只觉得他是在乱发大少爷脾气、无理取闹,现下再与他谈起这件事,她已经能感受到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
“天佑,我们真的能在一起吗?”虽然他待她总像个邻居大哥,但她也不会因此看不见他们之间的距离有多么遥远,他的世界,在遥远的天边,在那一夜,他踏进她家吃面时,她就意识到了。
“你都已经叫我天佑了,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他的小洁儿真可爱,现在才担心这个问题,会不会太迟了一点?
“你的家人可以接受我吗?”这才是她最忧心的,不只是她的出身太平凡,更要命的是她的倒霉命格。
祈天佑拍拍身旁的位子,示意她过去坐下。
田洁儿乖乖的照做,此刻的她已不在乎他是否就是自己的大贵人,而是在乎她该如何与他长长久久的走下去。
祈天佑调整一下姿势,将她拥入怀中,“其实你用不着担心那么多,我家……该怎么说呢?”他想了会儿才道:“这么说吧,我已经离开很久了,所以我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决定。”
“完全不用理他们吗?”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为什么要在乎他们?”祈天佑回答得理所当然,“你应该听那三个小子说过我的事吧?”
“嗯。”
“我在美国住了很久,他们能给我的只有钱,突然有一天,我可以自己赚钱了,你觉得他们对我而言,还有什么意义?”祈天佑不带半点感情的说着,被亲人遗弃的痛,早在很久以前就不存在了。
“他们毕竟是你的亲人,你都不会有一点点……”
“不会,不管你想说的是什么,我都可以大声的跟你说,没有,零。”祈天佑了然的接口,“就像我对他们没有爱一样,我对他们也没有恨,或许这就是受西方教育的好处,没有谁欠谁,也没有谁该还给谁。
“从以前到现在,我们都各自过得很好,既然如此,又何不继续保持下去?”
这是祈天佑个人的看法,他的亲人可就不一定了,“我承认,他们并未放弃改变我,尤其我这趟回来,他们干预的更多了。
“干预是他们的事,问题是我会退让吗?说我完全不会退让是骗人的,但我有我的底限,总之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左右我的人生,我可以向你保证,所以你只管专心爱我,其它的事就别管了,知道吗?”
“可以吗?”田洁儿听得好心动,她抬起头,深情款款地凝视着他,“我真的可以只管专心爱你就好吗?”
“当然!”祈天佑伸手轻抚上她的娇颜,有点不放心地又说:“你要答应我,无论在任何状况下,你都会选择相信我,都会选择永远待在我身边,你能答应我吗?”
“就算你赶我走吗?”
“我的小洁儿,相信我,你永远等不到那一天的。”他光误以为她断了一只手,就快急疯了,赶她走?那和自杀有什么两样。
“好,我答应你,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保证。”话落,她的唇印上他的。
这是他们之间许下的第一个誓言,两颗坚定的心,都希望这份爱能坚持到永久,但套句老话,未来的事又有谁知道呢?
浓烈的吻,缠绕在彼此唇间,久久不止,恍若遗忘了尘世间所有恼人的俗事,在这一方天地之中,我只愿与你共舞。
他们之间没有人愿意停止,祈天佑心知不可以再继续,再继续下去怕会擦枪走火。他的理智与感情正在拔河,这时,忽然一串尖锐的电话铃声响起,为他作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
祈天佑依依不舍地抽身,起身前去接听电话,一如他所猜测,是爷爷打来要他去相亲的电话,祈尚廉啰啰唆唆地说了一大堆,但祈天佑全当成耳边风,记下时间及地点后,他便匆匆挂上电话。
相亲,就是之前祈天佑口中的让步,而他自己则非常肯定,不会再有任何的让步之事发生。
田洁儿心里猜想着打电话来的人是谁?却不敢开口探问他的隐私。
祈天佑却如知她心思般,回答了她,“一个你不必在意的人,要我去办一件你不必在意的事。”
祈天佑的心里十分明白,要完全跟家里人分割是不可能的事,但他绝不会让他的家人来干扰他现在的生活,更何况在他的世界里,早已没有那些人的位子。
所以他的家事,绝不可牵连到小洁儿身上,这是他自行划分出的一条界线,任何人要是敢踩到这条界线,休怪他翻脸不认人。
田洁儿此刻可以明显的感受到,祈天佑不希望她与他的家人有任何交集,纵使她觉得他这样的决定,可能在他们两人的感情埋下一颗地雷,但她仍然选择尊重他的决定。
他不想让她接近他的家庭,她又何尝不是呢?田洁儿将心比心地想,或许在形式上有所不同,但她了解那种被亲人抛弃的感觉,而如果可以,她也希望他永远不要知道她父亲那边的事。
田洁儿很坦然地接受了这段感情,也接受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毕竟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该是她的,跑不掉,不该是她的,留也留不住。
祈天佑和田洁儿这小两口成天黏踢踢,四处晒恩爱,羡慕死他们身旁所有的人。
“天佑,不要笑得那么迷人,我这颗老心脏快受不了。”林婆婆再一次拜托道,虽然她已经很老了,但每天看一个大帅哥这么细心的呵护自己,她也是会心儿扑通扑通跳的好不好?
“天天都有恋爱的感觉不好吗?”祈天佑也陪着林婆婆说笑,其实他可以帮上忙的地方并不多,付医药费……不、不对,付病房费可能是他最大的贡献。
林婆婆因为复原的情况良好,住院三天就出院了,回家后除了洗澡比较不方便外,其余都和以往的生活大致相同。
前几天,祈天佑和田洁儿带林婆婆回医院复诊,医生说照这样复原的情况下去,下周再来复诊时,林婆婆就可以拆石膏了。
“你……”林婆婆笑得阖不拢嘴,自己的儿孙虽不能陪伴在侧,但不管是生病还是受伤,左邻右舍皆会对她伸出援手,她真的觉得好感激。
“林婆婆,今天换我来喂你吃粥,好不好?”田洁儿逮到机会便立刻要求。
“不用啦,我自己吃就可以了。”
“好啦,给人家喂一次嘛,我妈好不容易才答应提早两天开店,您怎么可以不给人家表现的机会?”田洁儿顿了顿又说:“连天佑都喂过您一次,您不可以这样偏心啦。”若等林婆婆拆了石膏,她就完全没机会了,所以无论如何,她这一次一定要林婆婆点头答应。
“那是一开始用左手不习惯,现在连我骨折的右手……瞧,这手指多灵活呀,我怎么还好意思让你们喂,不要啦。”林婆婆手上的伤已经好很多了,只是手还被石膏固定住,不好活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