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去聊聊,是这样的,我想我应该可以自己搞定,不用麻烦你了。”
顾亚牧又挑挑眉,难道斐夕亚跟这位相亲对象看对眼了?
不过他的好奇心向来不太旺盛,斐夕亚看起来一副不想多说的表情,他也乐于尽快退场。
摆摆手,顾亚牧潇洒转身。
斐夕亚暗自松了一口气,打算将包厢门速速关上时,坐在里头的梁海宁手机蓦地响了。
她迅速接起。“妈,我有准时赴约,才没临阵脱逃呢!”绵柔清雅的嗓音从包厢内清楚的传出来。
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让正欲转身离开的顾亚牧步伐猛地顿住。
斐夕亚大惊,伸手想挡人。
顾亚牧皱着眉头不顾斐夕亚的阻挡,伸手用力将包厢门推开,大步闯入包厢内。
侧对着门口坐着的梁海宁,听见砰的一声开门声响,自然的反应是扭头看向闯入者。
这一看,吓得不轻。
顾亚牧站在眼前,眼神凌厉地盯着她。
她骇然起身,手机从手中掉落,这一摔机壳和电池瞬间分离两处。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女朋友来相亲,我却被蒙在鼓里?!”这感觉真是天杀的糟!
自己的女友瞒着他跟其它男人相亲,而他却完全不知情!
她脑袋一片空白,一张粉颜转为苍白,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不知该如何解释。
今晚的相亲她当公事处理,并未告诉顾亚牧,觉得没必要,就当是工作中的一部分。
可被顾亚牧当场抓包又是另一回事,尽管她认为自己并未做错事,更没必要事事同他报备,但他脸上的怒气让她大惊且心虚。
“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这是一句严正的指责。
顾亚牧薄唇紧紧抿住,一双锐利的黑眸瞪着她,眼底有着山雨欲来的风暴,怒气正迅速聚拢。
当下,梁海宁心口被刺了一下,这也是她一直想问他的一句话……
她一直不敢问出口的是,他心里的那个人究竟是她还是梁海阳?她怕知道答案后自己会崩溃。
倔强的忍住满腹委屈,她别开脸,眨掉快要落下的脆弱眼泪。
“连句解释都不肯,梁海宁,你真够狠的!”顾亚牧咬牙低咒一声,凝着一张阴沉的俊颜,气到转身就走。
“嘿,兄弟,你别气,这件事纯属误会——”斐夕亚话没说完,就被顾亚牧大力推开。
总裁还得看副总裁脸色,真是让人生气。可斐夕亚敢怒不敢言啊!
“梁秘书,快追上吧,你别在意阿牧说的那些气话,他在气头上,说话难免失去理智。”斐夕亚拦不住顾亚牧,只好把还怔怔杵在原地的梁海宁给往外推。
“牧!”梁海宁回神,急忙追上,挡在门口的斐夕亚迅速让路。
气得不轻的顾亚牧像风一样走掉,她急追出包厢门口,就在顾亚牧踏入电梯时,她赫然记起东西都没拿,皮包还搁在包厢内。
回头,她匆忙跑回包厢弯腰捡起手机,急促捞起外套和皮包再度往外冲,可当她搭着电梯下楼追出饭店时,已经不见顾亚牧的身影。
她掏出手机打电话,希望能够把他留住,这才发现手机的电池竟然不见踪影,可能遗留在包厢里。
她想想还是回家一趟,到他公寓等人碰碰运气,跟他当面解释,于是伸手拦了出租车。
正当她要上车之际,身后却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唤。
“海宁?海宁,真的是你!”
梁海宁僵了一瞬。那开朗的嗓音她从小听到大,绝对不可能错认,连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没有。
猛然回头,梁海阳就站在那里,美丽的脸上漾着大大的笑容,耀眼夺目。
她穿着一袭利落又不失女人味的米色长裤套装,外头搭上黑色长风衣,手里拉着一个黑色行李箱。
不,不仅仅耀眼而已,她是所有目光的焦点。
“海宁,没想到我一回国就遇到你,真是太好了。”热情的梁海阳跑上前,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海宁,你都不晓得我有多想你!你想我吗?”抓住梁海宁单薄的肩头,梁海阳热情追问。
“……海阳,好久不见。”她很高兴见到梁海阳,但却又怕见到她。
梁海阳敏锐的发现梁海宁神色不太对劲,身体也僵硬着。“海宁,出了什么事吗?我看你好像急着离开?”
梁海宁花了点时间才从震惊中恢复。“海、海阳,你离开太久了,妈说你过阵子才会回来,可是突然看到你冒出来,让我吓了一跳,刚、刚刚我还以为我眼花了。”她困难的掰了一个理由。
“看来我真把你吓坏了,瞧你脸色白得跟纸一样。”梁海阳不疑有他。“你要回去了吗?如果没事的话,今晚留下来陪我好吗。朋友帮我订了房,在我找到房子落脚前,我都会住在这里。”
“海阳,今晚恐怕不行,明天我再跟你联络好吗?”她为难的婉拒,已经够乱的心绪更加乱糟糟。
“那好吧。”向来好说话的梁海阳也不勉强。“这个周末我要回家一趟,你呢,要不要一起回去?”
“如、如果有空的话。”
“那就这么说定了。”梁海阳留了手机号码给她,又聊了几句,梁海阳挥挥手,拉着行李踩着自信的步伐走进饭店里。
路人的目光纷纷朝梁海阳聚集,她永远都是那样耀眼,总是散发出迷人的自信与潇洒。
梁海宁搭上出租车离开饭店,和梁海阳慢慢拉开距离。
她放弃回顾亚牧住处等人的打算,带着一颗强烈不安的心返回自己的公寓,怔怔地坐在客厅里,她感觉自己被耀眼的梁海阳给打落,坠落黑暗深渊,再也看不见眼前的光亮。
顾亚牧承认自己气炸了!
当他亲眼看见梁海宁盛装打扮出席这场华丽的相亲宴,怒气凌驾理智,胸口怒火狂燃。
遭到背叛的感觉重击着他的男性尊严,梁海宁的沉默更让他愤怒万分。
他的手机不断在口袋里叫嚣,他听若未闻的开着车在市区里狂飙,一路开到海边,走下车,站在岸边吹着刺骨的海风。
他花了很久的时间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当理智慢慢回笼,觉得自己已经有了足够的冷静,他这才打开手机。
有几通来电和讯息,但全都是斐夕亚的来电和留言,斐夕亚要他冷静,一切纯属误会!
斐夕亚尝试解释,可梁海宁却连一通电话都没打、一句讯息也没有。
压下再度浮上来凌迟他的恶劣心情,他告诉自己千万要冷静。
他回想起之前跟斐夕亚的对话,斐夕亚被迫出席这场相亲,梁海宁也可能是同样的遭遇。
或许斐夕亚说的没错,一切可能都是误会,他不该迁怒于梁海宁,她出席相亲也不是出于自愿,一切源自长辈的压力。
好,他可以接受她绝非所愿,可她要出席相亲宴,基于对彼此的尊重,她是否应该提起或知会他一声?
别说这段时间她越来越冷淡的态度,要跟男人相亲连提都不曾提,现下明知他有多生气,她却不肯当面解释,连打通电话道歉讨饶都做不到。
顾亚牧想不透,她究竟存着什么心态?她冷淡到近乎无情的地步,这教他如何忍受?
将手机塞回口袋,他跳上车,心情恶劣万分的朝来时的路急驰回去。
回到公寓,打开门,迎接他的是一片漆黑寂静,空气中少了一抹熟悉的女人幽香。
原本他心里还抱存着一丝希冀,期待她会主动等在这里,找他当面解释说清楚,但这一刻,面对一室的冷清漆黑,他心中最后的一抹期待也全然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