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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昌裔倒是谁也没怪罪,只淡淡的交代了一句,“备斋菜,送上来。”

  何钧楞了下,“大人饿了?!”主子不是才跟楚天凡用过膳,现在又要吃?!

  刘昌裔没答腔,只是冷冷的扫他一眼。

  何钧打了个寒颤,连忙转身去办。

  “若没事,你们都回去吧。”

  “大人今日不下棋?”楚天凡开口。

  这些天,他夜夜都来陪刘昌裔下棋,两人藉着棋局布属将来曲环死后的局势,就算让有心人听了,也未必听得明白。

  “不。”拿起桌案上的一本兵书,刘昌裔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楚天凡也没多问,站起身,双手一拱,退了出去。

  苏硕搔了搔头,不是很想走,但楚天凡已经拉着他出去了。

  小翠也行礼要走。

  “叫你家小姐来一趟。”刘昌裔看了小翠一眼。

  小翠的心微惊了下,大人跟小姐之间的关系,她实在看不明白,但她看得出大人很关心小姐,而小姐虽不说话,但她注意到自己说到大人时,不论小姐在做什么,都会静下来听她说,所以……两人有情,只是闹脾气,所以才都没有见面吧?

  她天真的想,现在大人主动要见小姐,两人可以和好了,于是一脸兴奋的说:“是。”

  “去吧。”

  小翠立刻一个叩首,飞也似的出去了。

  屋里一静,刘昌裔的思绪立刻动了起来。在他还没准备好前,曲环还得再撑些时候,他微敛着眼思忖。

  曲环的位置有许多人巴不得想拿在手里,不单是现在日日在曲环跟前嘘寒问暖的上官涚,更有几个之前跟曲环有些嫌隙的节度使。

  聂隐娘是田绪派来的,看来魏博节度使对陈许这一带也有兴趣,这一个个的官真是有趣,名利皆有了,却终究看不破千载功名身外影,百岁荣辱镜中花的道理。

  朝廷对这几个功高震主、手握重兵、据地为王的节度使早就心有不满,只怕巴不得他们自相残杀,到时朝廷坐收渔翁之利。所以他若硬跟上官涚撕破脸,自己人先斗起来,只怕得到好处的不是上官锐也不是自己。

  若是原本的刘昌裔,或许会跟上官涚先闹起来,但现在他只是冷眼看着上官涚接下来的把戏,对他而言先攘外,让一心想置他于死地的田绪死,比对付软弱的上官涚重要多了。

  聂隐娘那强装冷酷的纯真性子还挺对他的眼的,只要她的心向着自己,以她的能耐要取田绪的性命是轻而易举。

  她这个年纪,纵使功夫再高,也不可能对世间的一切无动于衷。果然不过用一个小翠就逼出了她的恻隐之心,若再对她好些,只怕连命都能给他,心甘情愿任他左右。

  心虚吗?他何须有心,情情爱爱是人世间男女的把戏,他没兴趣掺和,他是烈马,为达目的,向来不择手段。

  第三章 姨娘挑衅遇毒蛇(1)

  聂隐娘早有准备刘昌裔会找上她,只是时间早晚,听着小翠的话,她没有迟疑,直接拿着从不离身的剑,面无表情的进了清风楼。

  她进门时,刘昌裔正看着书册,她也没打扰,只是直挺挺的站在一旁。

  “只有我俩,无须拘束。”他没瞧她,只是将手随意一挥,“坐。”

  她没有动作,只是盯着他。

  他慢慢的抬起头,与她四目相接,见她还是不动,索性伸出手,直接拉她坐下来。

  聂隐娘眼底厉光一闪而过。

  “别拿这张脸对着我,我不是被吓大的。”他放下书册,似笑非笑的盯着她,“明明就是个年轻的小姑娘,何必弄得自己死气沉沉?我叫人给你做衣裳,穿些适合你的衣裙。”

  她想穿什么,是什么模样,根本不关他的事。她想叫他无需费心,但话到了嘴边,却又吞了进去。

  门口传来脚步声,她谨慎的看过去,只见何钧恭敬的领了两个下人将备好的饭菜安静又迅速的放在桌上。

  “下去吧。”

  何钓带着人下去,走到门边时迟疑了下,但双眼一对上刘吕裔,他立刻会意的将门给关上。

  “吃吧。”他拿了副碗筷放在她面前,“若不吃荤食,说一声便是,何必为难自己?”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她从未透露给任何人知道,从她十岁跟着师父之后,她便不再碰荤食,五年后拜别师尊,回了聂府,这些年来也从没人发现。

  “想问我怎么知道?”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替她布菜。

  她看着他,动也不动,只是看着他。

  “只要多点关心便知。”他对她挥了挥筷子,“看在我关心你的分上,多少吃点。”

  关心?她迟疑的接过筷子,呆楞楞的吃了一口,心中五味杂陈。回家多年,就连自己的娘亲都没有察觉她不吃荤食,反倒被一个认识没几天的男人发觉了。

  没来由,一股心酸来得突然,她立刻将头一低,闷着声音说:“其实只要几个馒头便成了。”

  她强忍着不落泪的样子,令他的心弦一动。“我不会连几个菜的银子都舍不得。以后有什么缺的,若你不想透过何钧,就直接跟我说。”

  直接越过奴才找主子,聂隐娘很清楚自己的身分不配得到这份荣宠,她压下心中的酸楚,深吸了口气,将碗放下。

  刘昌裔对她的举动轻挑了下眉。

  “你知我要杀你。”

  “这问题咱们谈过了。”

  “你以为给我一个奴才,赏我几顿饭菜,说句关心就能令我打消念头?”

  看她似乎动怒,他反而觉得开心,总比死气沉沉的好,“是否打消念头在你,我向来只做我想做的,至于你的心思,我管不着。你杀我也罢,不杀我也罢,我不在乎。”

  “疯子。”她鲜少说这种情绪化的字眼,但他的话令她慌乱。

  她起身要走,刘昌裔迅速拉住她,“把东西吃了才许你走。”

  她瞪着他,“放手。”

  “不放。”

  她气恼,“纵使你身边能人不少,等他们赶到,我早已取你性命。”

  “我知道。”

  她有些气急败坏,“若知道,还不放手。”

  “我是疯子。”

  刘昌裔说完竟不客气的用力一拉,想强迫她坐下。

  “这是你说的,我就疯个彻底。不过就是顿饭,接受份关心,有何难?”

  有何难?!她真想大笑出声。她的人生从一开始,为的就从不是自己,娘在生了她之后,爹抬进府里的第一个姨娘,正是娘亲的亲妹妹。娘失了宠爱,始终郁郁寡欢,直到她拜师学成回来,替爹在田绪面前立了功,才看到娘脸上有丝笑容,但她还来不及记忆这抹笑,娘就死了。

  十岁那年巧遇师父,她求着师父将她带走。跟在师父身边五年光阴,虽说身子累,但至少她学了一身好功夫,她知道师父关心自己,但师父太过严厉,不许她哭哭啼啼,她也习惯师父对她的冷漠。

  她与刘昌裔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是仇人更贴切,但是他却要她接受他的关心。接受不难,但接受之后呢?她尝到了一生最想要的感觉,就怕自己会恋上这滋味不想走。

  两人僵持着,她看着他的双眸,知道要不就是一刀杀了他,要不——

  她看向那一桌的菜,坐了下来,将手抽回,拿起碗筷,囫囵吞枣似的将菜全扫进自己的肚子里。

  刘昌裔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看着她因为塞得太大口而噎住,他也没有一丝嘲笑,只是倒了杯水推到她面前。

  她喝了一口水,用力将东西吞下,又继续吃,直到把东西吃得差不多,吃得都快要吐出来才停下来,恨恨的看着他,“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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