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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就高兴了?”霍小玉笑说:“找时间去买个枕箱,姑娘告诉你,以后金子还有得收。”

  “那承姑娘吉言,金子还真不嫌多。”

  “金子越看越可爱是吧?”

  “是。”

  李益觉得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下人,主子个性聪慧爽朗,身边丫头也都活泼能说。

  堂堂一个生肖猴官进入一本伪书,刚开始他也挺绝望的——他知道以李益这身分来说,卢家表妹跟崔家表妹是最可能成亲的,但是,他跟这两人自幼相识,不管找谁当队友,那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猪队友。

  假出家,逃往京城,阴错阳差认识了霍小玉,突然又觉得有希望了,光是舍正室当良室,就足以见出她的聪明——李卢两家门当户对,卢氏都过得十分辛苦,若是她当了正妻,只怕没一日舒服。

  更何况一旦是正妻,势必开始走亲戚,那么她在京城陪酒卖笑之事再无法隐藏,李家会变成云州笑话,堂堂一个正辅居然娶了个小凤居的女人!他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可是,他在乎祖母跟爹娘的感受——回到家后,发现祖母跟爹娘都老了不少,尤其是祖母,头上居然一根黑头发都没有,满头银白,瞬间内心觉得好险,好险霍小玉考虑得多,不然祖母那年纪,万一打击太大病倒怎么办。

  看看外头天色渐暗,李益道:“我今天在这吃晚饭吧。”

  浣纱丢下一声“那婢子去让厨房加菜”立刻冲向后面,隐隐约约还听见她拉着嗓子喊厨娘的声音。

  霍小玉知道他留饭,开始收拾起桌面,“不用让人去大厅说一下?”

  “今天祖母念经,是各吃各的。”

  “居然还有这种事情,祖母念经是固定日子,还是随性?”

  “固定的,所以我才赶着在今日之前把该办的事办完,就是为了跟你吃顿饭。”

  霍小玉闻言,抿嘴一笑,“算你有心。”

  “还有就是——”男人在她耳边小声说:“我今天在这过夜。”

  第7章(2)

  过年前两日,李益新院子的牌匾总算送了过来。

  新院子盖好时,刚好传来他考上书隽科的消息,李正道怕请先生先取的院名配不上儿子,干脆就先放着,等儿子回来自己取。

  李益直忙到前几日这才有空,自己写了字,便让小厮送去店家做,小厮不识得字,他又不说,因此李家上上下下都没人知道他把住处叫做什么,听得牌匾今日送来,等吉时就要挂上,一方面心里好奇,另一方面则是外头放晴,竟是全家上上下下都来了——李益从房间出来,走过前庭覆雪的青砖地,转过垂花门,看到的即是雪地上的一家子。

  李益笑说:“挂个牌匾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都来了?”

  “好奇呢。”李梅娟虽然久不儿大哥,但毕竟是一起长大,倒也不显生疏,“大哥起了什么名字,这样保密?回来连忙了好几天,我们兄妹都没能说上什么话,等这鞭炮放过,我可要进去吃点心。”

  洛县的习俗,没挂牌子不待客,若是去了即是打扰,所以他回家这半个多月,并无人到新居小坐一下,听幼妹这么说,李益莞尔,“你爱来就来,我又不会因为这种事情骂你。”

  “我想呢,不过我娘说,不是,是周姨娘说若我坏了规矩,要罚我月银。”

  李梅娟小,一时脱口而出“我娘”,气氛颇尴尬。

  在李家,卢氏这个当家主母才是“娘”,其他人都是“姨娘”。

  他的亲娘,生他养他,却得称他“大少爷”,而只要有外人在,他就只能喊她“左姨娘”。

  这是当年李家求亲时,卢家的要求,原因也很简单,想保障女儿身为正妻的威严与利益,姨娘是一定会有,但若自己怀胎十月的孩子不能叫自己娘,就算不用正室时时提点,孩子天天叫着提醒,哪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分。

  李梅娟喊错一定是在文照院中叫习惯了,她年纪小,一时没注意脱口而出,此事可大可小,就看卢氏要不要发挥而已。

  一阵不知道该不该罚周姨娘没把女儿教好的尴尬中,李老太太开口了,“梅娟,你年纪跟哥哥姊姊差了一截,梅雪,梅艳,梅婉先后出嫁,家里特别疼你,不过还是得按照规矩来,周姨娘说的并没有错。”

  周姨娘知道李老太太替自己挡了这一回,松了口气,“四小姐想见大少爷的话,日后有的是时间,不用急于现在。”

  此时,一直看着指针盘的风水先生开口,“时辰差不多,可以放鞭炮了。”

  李老太太连忙挥手,“快,耽误了吉时,一人打十板子。”

  鞭炮一下燃了起来。

  劈里啪啦的声音伴着火光跟红色纸屑,两大串火龙炮放完,已经爬在梯子上的两个工人一左一右的把牌匾拉上,接着很快的上拴子,固定起来。

  盖住牌匾的红布轻轻动着,但还是不知道院落到底叫什么。

  风水先生嘿的一声,“吉时到。”

  李益接过管家递上的青竹长竿,用上头的勾子勾住红布,轻轻一拉——鱼子功名阁。

  如果说李梅娟刚刚的失言造成小静默,现在这“鱼子功名阁”五个字就是让李家人集体僵住。

  左姨娘在当卢氏大丫头的时候,名字就是金鱼,生了李家长孙李益之后立了大功,李老太太亲自要了金鱼的卖身契,让人去除了奴籍,这才恢复本名左招弟,下人都称为左姨娘,但是卢氏还是叫她金鱼,总是说“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觉得叫这样才贴心”等等,院子里的月银由卢氏发派,衣料也是,就连饭菜时间都由她指定,左姨娘就算心里不喜,却也只能说没关系。

  李益回到家后,父亲才跟他说院子还没起名,他当时就想到这五个字,不过那几日家里一定忙,若是就那样挂上去,反而无聊,所以他才拖拖拖,拖到家里亲戚朋友都来得差不多了,父亲跟卢氏也都没什么事情了,这才起名。

  看,多好,果然大家都来了。

  因为没事嘛,没事自然会来看看。

  匾额用的是上好的乌金丝木,今日天气晴朗,便能看到隐隐丝纹,四角边用错金手法镶上兰花,荷花,菊花,梅花,寓意一年到头繁花盛开,平安如意,工法细致,很适合当正辅的书房,当然,重头戏就是中间那五个字了:鱼子功名阁。

  左姨娘一脸欣慰,周姨娘一脸羡慕,田姨娘一脸感触,李正道没发现玄机,李老太太似笑非笑,只有卢氏的脸色跟吃到苍蝇一样难看。

  左姨娘是下人没错,她除了奴籍也还是金鱼,她得叫儿子“大少爷”,关起院子大门才能当母子,但无论如何,她就是有儿子,还是个考到功名的儿子,将来她会是官家老太太。

  以后金鱼不再是屈辱,每喊一次金鱼就是提醒大家,这金鱼的孩子多争气。

  风水先生自然不知这些弯弯绕绕,只大赞字好,管家娘子给了谢金,这就由小厮送出府。

  李老太太挥挥手,“热闹看完,这都散了吧。”

  家里最大的都说散了,那当然也只能散了。

  左姨娘回到良福院喝了杯茶,这便又提脚出门,走到儿子那。

  这院子盖得很气派,朱墙红瓦,那块乌金匾额真的是……

  “左姨娘。”一个俏丽大丫头笑着过来行礼,“少爷吩咐婢子在这等您。”

  她认得那是李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顿时觉得不太好意思,老太太刚刚都说散了,自己转眼就来,根本是给人抓到现行,“春许姑娘怎么没伺候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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