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兰芝立刻露出满意的笑,热络的招呼着,“安少爷,快吃吧,我手艺比起我家夫君也不算差的,这也算是我为灵儿向你这涂了胭脂的眼赔罪。”
贾靖安冷着脸,吃了一口,味道还行,但是自尊受损实在严重,胃口实在不太好,吃没多少他就放下了疾子。
听到厅门外有声音,刘兰芝迫不及待的抬眼看了过去。
张青扬进屋,在柱一的伺候下将披风褪下,接着他将视线投向刘兰芝,虽然表情依旧淡淡的,但经过昨夜之后,两人之间彷佛少了隔阂,他眼底的温柔藏不住,但当他的视线触及了贾靖安,不禁微微挑了挑眉。“你的脸,怎么回事?”
贾靖安不自在的抬手摸了一下。“无事。”
张青扬心知他不想多提,转而看向刘兰芝,见她有些心虚,就知道跟她脱不了关系。
“夫君,”她拉着他坐下。“安少爷是个贵公子,没个人伺候不成,所以我想……”
“我都说要赔了,你还想怎么样?”贾靖安一脸惊吓,只差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赔什么?”张青扬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依然波澜不兴的问。
刘兰芝再也忍不住,笑道:“今天安少爷被墨弄脏了手,要灵儿伺候,但他嗓门大,吓着灵儿,灵儿一时失手,撒了一地水,毁了夫君书房里的西域毯子,但安少爷家底丰厚,愿意赔。”
张青扬看了眼气急败坏的贾靖安,又看着不自在的灵儿,看来这个黑眼圈也是灵儿的杰作,但他很快的选择不插手这件事。“他要赔,这样便好。”
贾靖安实在火大,张青扬竟然连责备一句都没有,他正要开口,但是大牛哼了一声,示意他噤声,他就算心有不甘,也只能闭上嘴。
刘兰芝亲自盛了碗汤放到张青扬面前。
“过些日子,安少爷的几个奴才便到了,这些人都打小跟在他身边伺候,你就无需把他的事放在心上,”毕竟兄弟一场,张青扬也不会真看贾靖安被自己的妻子恶整而袖手旁观,于是淡淡的开口,“倒是你身边只有灵儿也是不好,这几日我让柱二去挑几个人,你看着能行的话就留下吧。”
刘兰芝原想拒绝,但又想着客栈若真要开张,她确实需要人手,趁机找人也好。“就听夫君的。”
张青扬喝了口汤,称赞道:“这汤味道好。”
“那也是夫君有心,我是拿小厨房里的鲜鱼做的,正值隆冬,也只有夫君有本事拿到这么好的东西。”
张青扬嘴角微扬,放下筷子,很自然的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鬓角。“这汤可还有?”
“还有一小锅。”
“留些,晚些饿了在里头放些面条,当宵夜。”
“好。”
两个人之间的互动让一屋子的人全都看呆了,就连笑笑都忘了吃东西,一双美目直句勾的盯着他们。
“你们是怎么了?”张青扬注意到大家的目光,立刻收回手,挺直腰杆,遇上了刘兰芝,他还真有些明白情难自禁的道理,但他向来威严,刻意冷着脸,一眼扫了过去。
众人立刻移开目光,除了笑笑,她脆声笑道:“青青,你耳朵红了,你也涂了胭脂。”
张青扬窘着一张脸,难得的有些不知所措。
倒是刘兰芝先笑了出来,还故意将脸凑上前去看个仔细。“夫君会脸红,这可真稀奇了。”
“再闹,”他伸出手捏了下她的脸,低声道。“晚点有你有好看的。”
这下脸红的换成了刘兰芝。
“兰芝也脸红了,”笑笑捏了捏自己的脸,对着惠子说道:“笑笑也要脸红红。”
“好。”惠子在一旁替小姐布菜,边笑道:“等回房去,给小姐涂胭脂。”
这么多年来,西院总是冷冷清清,现在总算有了笑声,而这和和乐乐的欢笑声,一直持续到深夜。
第10章(1)
“那女人果然不简单,才没几天的时间,就从一个不被夫君待见的怨妇,被如珍似宝的捧在手心里了。”陈婉蓉窝在自己的屋子喝着补药,才喝下就连忙吃了颗仙楂糖。
自己嫁进府里多年,喝了不少补药,肚子就是没个消息,心中着实担心再过些时候,婆婆抱孙心切,会不顾家规,让其它几个姨娘先她一步怀上孩子也不一定。
“是啊。”丫鬟秀巧一边轻轻按摩着陈婉蓉的腿,一边说道:“这些日子,都听到西院传来笑声。”
太守府不太,尤其夜深时,各院之间仔细听,还能听到些动静。
陈婉蓉冷哼了一声,她那夫君三天两头都宿在小妾、姨娘的房里,人家是恩恩爱爱,就她独守空闺,看着桌上已经喝完的药碗,一时怒极,用力砸到了地上。
秀巧一惊,连忙跪了下来。“二少奶奶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我喝这些何用,”陈婉蓉恨声道:“张经武不来,我找谁有孩子去!”
“二少奶奶,别恼,二少爷早晚会看到二少奶奶的好。其实有件事,奴婢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陈婉蓉没好气的瞪着她。“说!”
“二少奶奶也知道,西院那头的事,五少爷向来瞒得紧,但现在多亏有个傻丫鬟叫灵儿的,她三天两头就会上大厨房找秦大娘东扯西聊,这一来一往,倒传出了些事儿。”
陈婉蓉没好气的想,像灵儿这种碎嘴的丫鬟,若是在她房里,她早早就打发了,就只有刘兰芝还把人留在身边,若说刘兰芝聪明,但在这件事上,却又少了心眼。
“秦大娘说了件有趣的事儿,说是前些日子刘家的少奶奶来,给五少奶奶送上了不少好东两。”
陈婉蓉哼了一声,刘兰芝的兄长充其量不过就是个管个数百人的亭长罢了,能送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奴婢知道二少奶奶是看不上五少奶奶的东西,但据说刘少奶奶送上的一件童子衣很有名堂。”
陈婉蓉来了兴趣,挑了下眉。“说下去。”
“那件童子衣据说是刘少奶奶家乡的习俗,说是拿了生养多胎妇人孩子的童子衣,就能与夫君和和美美,早日怀胎生子。刘少奶奶当年也是拿了这童子衣,一连生了三子,夫妻至今感情甚好,连个小妾、通房都没有。”
陈婉蓉蹙眉深思,这种事未免太过无稽,不过就是一件童子衣,只是……试试也无妨。
“奴婢听了也是半信半疑,但五少爷这些日子跟五少奶奶的恩爱,那西院热闹、笑声不断,是大伙儿都看在眼里的,五少奶奶还搬到了五少爷屋里,今日夫人不也发一顿大脾气,因为五少爷竟将府里的事全交给了五少奶奶发落,这可代表着,以后夫人有什么想要、想吃的、想用的,不单是月银,就算是小姐的嫁妆,都得向五少奶奶开口。想想,一个当婆婆的要低头跟媳妇要银子,夫人心里会有多不痛快。”
偏偏姚氏纵是不快,也只能咬牙先忍了下来,只因现在太守进京未归,女儿又正待嫁,嫁妆不能委屈,但陈婉蓉知道,姚氏是忍一时,心中盘算等太守从京里回来,要拿太守来压着张青扬,大闹一场。
陈婉蓉是次媳,对当家主母的位置原没兴趣,但就是不服输争口气,她跟程谨从闺中就相识一路争到现在,偏偏程谨就是仗着跟主母那层亲上加亲的关系,比她早嫁进了府里当大少奶奶,这些年来,还不忘找机会处处压着她这个晚半年进门的弟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