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终于找到了!
叶平查到了李叔叔他们夫妻的住址跟手机号码,她终于找到弟弟了!
中午休息时间,叶平打电话给夏以薰,并给了她李峰夫妻现在居住的地址与联络电话,让夏以薰欢喜得几乎想又叫又跳,开心全写在脸上。
兴奋地抄下了叶平告知的住址,夏以薰写字的手都因为太高兴而颤抖着,她又想笑又想哭,不过让她惊讶的是,原来李叔叔他们一年前又回到美国了,而且现在跟她一样住在纽约。
唐俊皓刚刚跟戴维一起去吃午餐了,戴维是上午从旧金山飞来纽约的,她猜他们两人会边吃午餐边讨论公事,短时间不会回到公司,而她完全坐不住,也不想等到下班,她要马上知道她弟弟的下落。
只是,她打了很多通李叔叔的手机,却都打不通,因此夏以薰决定依着住址直接去找李叔叔,不过又怕唐俊皓会提早回到公司,所以她请人事部的女职员莫妮卡替她代班一个小时。
夏以薰走出商业大楼,此时天空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了,但就算天气不好,也无法影响她的好心情,一想到等一下就可以知道弟弟在哪里,甚至可以见到他她就兴奋无比,立刻坐上出租车,前往李叔叔家。
当夏以薰走下出租车时,正巧看见此时从旧公寓走出来一名东方中年男子,她微愣了下,觉得对方有点像李叔叔,但毕竟十多年不见,她也无法确认。
“请问你是李峰李叔叔吗?”夏以薰紧张的问着。
李峰看着她,一脸的困惑。“我是李峰没错,你是谁啊?”
夏以薰松了口气,露出大大的笑容。“李叔叔你好,我是夏以薰,你还记得我吗?当年在我爸爸妈妈过世之后,你跟李婶收养了我弟弟夏以翔,你记得吗?”
李峰认真看了下,也认出夏以薰了。“小以薰,十多年不见,你变得好漂亮,难怪我会认不出来,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是来找我的吗?”
夏以薰兴奋的点头。“我当然是来找李叔叔的,我已经找你们很多年了,我弟弟呢?他现在在哪里?过得好吗?”
“你要找小翔?”
“对,他在哪里?在学校吗?”刚刚她太高兴了,都忘了这个时候小翔应该在上学才对,还以为来这里就可以马上见到弟弟了。
李峰看着一脸笑得很开心的以薰,他的脸色有些沉重。“以薰,你难道不知道小翔的事吗?你表姑妈没有跟你说吗?”
“我表姑妈?没有,她什么都没有跟我说,李叔叔,小翔他怎么了?”李叔叔的表情怪怪的,让她心里感到很不安,他怎么会提到表姑妈呢?
李峰看出来她是真的不知道,叹了口气。“以薰,我带你去看小翔。”
“好。”夏以薰不知道李叔叔怎么突然脸色变得很深沉,不过听到可以见到弟弟了,她很高兴,因此没有听出李峰语气中隐含的沉重。
因此,二十分钟后,当他们坐出租车来到一处墓园,夏以薰呆住了。
“李叔叔?”她愕然的看着李叔叔,为什么要来这里?不是说要带她去看小翔吗?所以……小翔在这里?!
“走吧!小翔应该会很高兴你这个姊姊来看他。”
夏以薰全身颤抖,脑袋一片空白,直到停下来,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李峰走到这里的,只是当她看见眼前墓碑上的照片,她再也站不住脚,整个人虚软的跌坐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小翔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照片上的男孩约莫九、十岁,看起来很天真可爱,那可爱的模样跟小翔小时候一模一样……
“不!这不可能的!小翔怎么可能已经死了!”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夏以薰痛哭的大喊着。
李峰见到夏以薰哭成这样,也跟着掉泪。
“这一定是作梦!我在作梦!”夏以薰双手掩面,痛哭失声,她拒绝承认眼前的事实,打从她跟弟弟分开的第一天起,她天天都等着跟弟弟团聚,结果怎么会是这样?
“以薰,对不起,是我们没有把小翔照顾好。”李峰哭了起来。
夏以薰放开手,泪流满面的问:“李叔叔,这是怎么回事,我弟弟他怎么会死了?”
李峰擦着眼泪,说起以前的事。
当年他和妻子收养了小翔后,中国老家有个亲戚在洛杉矶开超市,为了给小翔过更好的日子,他们搬去了洛杉矶,在亲戚的超市工作,虽然工作辛苦,但为了小翔,再累也没有关系,小翔是他们夫妻的希望。
但亲戚家的超市在三年后关闭,透过朋友介绍工作,他们又搬去波士顿,那边的环境不太好,于是最后他们来到纽约一家华人开的餐厅工作。
不过在小翔十一岁那年秋天,原本只是染上小感冒,谁知道却变成了急性肺炎,在医院插管治疗,那个时候,他曾打电话到唐家,是唐二夫人接的电话,他希望以薰来纽约看她弟弟,顺便为弟弟加油打气,结果唐二太太说以薰早忘记弟弟了,要他别再打去。
一个星期后,小翔离开了,他想说还是得跟亲姊姊说一声,至少来送小翔最后一程,结果唐二夫人警告他以后别再打电话到唐家,他以为以薰真的已经忘了弟弟,他就不再打电话到唐家了。
小翔离开之后,他们夫妻很伤心,因此来年便回中国了,一直到去年才又来美国,李峰说完后,表示自己得先离开了,他的妻子生病住院,他刚刚是回家拿东西,得赶回医院,不然妻子会担心,走之前,李峰留下了妻子的手机号码,因为他的手机昨天拿去送修。
夏以薰木然地掉着泪,看着弟弟的照片,弟弟十一岁的秋天,当时她人就在纽约,为什么表姑妈没有跟她说?是怕她知道弟弟的事后,会离开唐俊皓,离开唐家,那么她的计划就无法成功了?
表姑妈怎么可以那么做,怎么可以对她这么残忍,明知道她有多么想念弟弟,居然不让她见弟弟的最后一面,甚至连告别式也没有跟她说!明明跟弟弟住在同一个城市,离得这么近,却无法见面,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
此时雨滴滴的落下,夏以薰不在乎会被雨淋湿,因为她心痛得快死掉,快要无法呼吸了!
“呜呜呜……小翔……呜呜呜……”
夏以薰伤心痛哭着,雨水和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仿佛在笑她看不清楚人心,她觉得自己失去了生活的目的,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
“小翔……对不起,姊姊应该要更早找到你的……对不起,呜呜呜……”
突然,她的脸和身体不再被雨水淋湿,她抬头看,是雨伞,回头发现是唐俊皓,她震惊又愕然,他怎么会来这里?她并没有跟他说啊……
唐俊皓站在她身后,拿着伞替她挡雨。“好了,别哭了,我们回去。”
夏以薰怔怔的看着他。“你早就知道我弟弟的事了?”
唐俊皓没有否认。“我们同居的第一年,我想送你一个惊喜的礼物,因此我花钱让人去寻找你弟弟的下落,透过特殊管道,这才查到李峰夫妻的下落,也知道你弟弟的事,只是,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你说。”
刚刚他跟戴维用完餐回到办公室,很讶异夏以薰居然请一个小时的外出假,莫妮卡说夏秘书没有说要去哪里,只是笑得很开心,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夏秘书笑得那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