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未来他们主仆四人能否过着穿金戴银的好日子就靠它了。
未来可期啊。
听完林浩无意间从他夫人那里听来的对话,袁势封呆滞了好久才回神,然后以难以置信的表情紧盯着他的侍卫队长,问:“她真的这么说?想利用反对我纳妾这件事,让我爹娘以犯妒忌之名将她休离?”
“没错,将军,我两只耳朵听得清清楚楚的。没想到夫人竟然也会有这种魄力,简直就是巾帼英雄嘛,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哈哈……”林浩的笑声在将军冷瞪他的瞬间戛然停止,他收敛神情,正襟危坐的改口道:“属下开玩笑的。”
“我一点也不觉得好笑。”袁势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林浩闭紧嘴巴没有应声,就怕一会儿又说错话,惹来将军怒目而视。别看将军平日都与大伙称兄道弟的没什么架子,可是一旦严肃或发起火来,别说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就连大将军都有退避的举动,真的很让人胆战心惊、噤若寒蝉啊。
“我有这么惹人厌吗?”将军忽然开口问他。
“啊?”林浩呆了一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将军,你刚刚说什么?属下没听清楚,可不可以请你再说一遍?”
“你说,我真的有这么惹人厌吗?要不然她怎会宁可败坏自己的名节也要与我和离?”袁势封苦笑道。“她可知道这样被休离,她的人生也就完了,以后只会被人嘲笑和瞧不起,妒妇之名会一辈子烙印在她身上,她可曾想过?”
“将军干么还要替她操这个心?那是她咎由自取、自作自受,将军又没有对不起她。”
“我没有吗?如果她不是与我成亲,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将军说的是什么话?在我看来,能嫁给将军是她三生有幸!像将军这么年轻就战功彪炳、威名远播,也没缺条胳臂或少条腿,还被圣上封为正四品忠武将军的少年英雄能有几个?她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关于将军克妻的事吗?那只是谣言,最好的证明就是她还活得好好的。”林浩有些忿忿不平的说。
“你真觉得她还活得好的吗?但我却觉得她好像真的曾被我克死了,死后重生才有现在的样貌。”袁势封喃喃自语的说。
第5章(2)
“将军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林浩蹙眉道。
“算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袁势封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近来为何总是有那种不可思议的想法,觉得她不是她,而是死后重生的另外一个人。
他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曾经亲眼目睹过类似的事,一个本以为已经断气的人突然又活了过来,但却不认识周遭的亲人,反认得刚巧途经该地的某个人,并且能够一一道出那个人家里的人事物,偏偏重生过来的那个人又一生都没离开过他所住的县城。
那是一件非常离奇且匪夷所思的事,虽然他不知道那个人后来怎么了,但却已让他开了眼界,明白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他的夫人项夕儿,是不是在她的身体里,其实也已经换成另外一个人了呢?否则该如何解释一个人会突然判若两人。不过她虽然好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但却仍识得周遭的每一个人这一点,却又让他不敢妄下断语自己所想的是对的,总而言之,还是得再观察一阵子。
“她们所说的赚钱是怎么一回事,你知道吗?”他抬头问林浩。
林浩摇头。“我连猜都猜不出来。”
“她让那两个丫鬟都帮她收集些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这个我知道。”林浩迅速点头,兴匆匆道:“有胭脂水粉,有瓷器,有石头,有花,有米,有布,还有杂草树枝。对了对了,她们还去了打铁铺子,不知道叫铁匠帮她们打什么东西。”
袁势封闻言之后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还不如不要问。
“怎么样,有打听到什么吗?”一见红歆从外头走进来,项夕儿便迫不及待的问道,结果却见丫鬟的一脸无奈的对她摇了摇头,让她遏制不住失望,瞬间咒骂出声,“该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两个红不由自主的对看一眼,对于主子愈来愈不符合大家闺秀的言行举止已经愈来愈习惯了。因为主子说的没错,不久之后她们就要离开将军府,一旦离开就成了平民百姓,再摆出高高在上的官家夫人模样,只怕会招来麻烦,还不如从现在开始先慢慢地习惯,免得到时不小心惹祸上身。
“夫人,你说老夫人会不会已经被将军说服了?”红韵犹豫的出声问道。
“不可能!”项夕儿毫不犹豫的摇头,“关系到家族延续和子孙繁衍的事,老夫人和老太爷是不会允许将军任性妄为的。”
“可是小少爷都已经过百日了,若真有意也该要有所行动了。”红韵忧心忡忡的说。
原本她对于夫人执意与将军和离之事,始终抱着不太赞成的心态,觉得夫人在府中再怎么不受待见,至少还能衣食无虑,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过着主子的生活,怎样也好过到外头过着餐风露宿、胼手胝足的困苦日子,更何况夫人正妻的身分摆在那里,将军不管再纳几个妾室进门,也不可能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情吧?但是小少爷过百日那天的情况却让她整个人顿时醒悟了。
小少爷百日宴那天,受邀来参加的人有很多,官家的夫人小姐们不必说,城里一些有头有脸的商家女眷也来了一堆,个个都是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也就罢了,反正她们主仆三人早就预料到了,但是那些人面对夫人时那种目中无人、颐指气使的态度真的是太过分了,偏偏老夫人在一旁看了却毫不在意,相反的,还要夫人向那些人赔不是,气得她当场就替夫人红了眼眶,也是直到那一刻她才明白夫人坚持要与将军和离的原因,因为这个将军府根本就没有夫人的立足之地。
试问,还没进门的妾室候选人都能对正宫夫人颐指气使,而老夫人又摆明了偏袒与纵容,等正式进门后,那些女人能不骑在夫人头上作威作福吗?一想到这儿,红韵的眉头又紧蹙了几分。
“会不会是人选太多了,老夫人他们暂时拿不定主意?”红歆猜想道。
“如果是人选问题,至少也该要有派人去打听打探的举动,但你可有听到任何风吹草动?”红韵转头问她。
红歆丧气的摇头。过去两个月来,她花了不少银两在打探这些事上头,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夫人,现在咱们到底该怎么做?”红韵无所适从的问,“你让奴婢们暗地里收集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其中那些花草没人照顾根本就不行,有些都已经枯死了。还有那些你教奴婢弄的东西,虽然奴婢全都照你的交代做,但做出来的东西是不是夫人想要的,奴婢真的没把握啊。”
项夕儿眉头紧蹙,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此刻的她很无所适从。原以为能水到渠成的事,结果水却迟迟不来,让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她不得不卡在这里动弹不得,她也很憋气啊。
可是她又能如何?这里又不是男女平等的时代,不爱了,不爽了就可以直接说我要离婚,然后签字离婚。这里是男尊女卑的时代,女人只能三从四德,只能等着夫君或公婆不喜被休离,没有休夫的权利,即使有,也得要有个名正言顺的名目才行,但在这比缘木求鱼还艰难,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