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行?”
“我和你方才瞧见的那个变态,合伙做了牙行的买卖。”
“既然你已经有自个儿的事业了,怎么还帮太夫人打理庄子?”她边吃边问,口渴想倒茶,却发现那壶茶离自己有点远。
李若凡替她斟了杯酒,漫不经心地道:“还一份情罢了。”
似锦没心眼地把酒当茶,喝了口险些喷火。“这不是茶!”
李若凡又倒了杯,喝了一半,递给她,与她交臂。“这是合卺酒。”他喂她喝了半杯,再一口饮尽她杯中的,随即将杯子一抛,快手将快要跌落地面的似锦搂进怀里。“你的酒量也太差了些。”
似锦捂着嘴,觉得头都晕了。“你不会对我下药吧?!”
李若凡哂着嘴将她抱上了床。“我对你下药做什么?你都已经是我的妻子,难不成我还得对你用强的吗?”
“可是你偷看我……”过分,真的很过分!
“你昏了过去,你认为醍醐有本事照顾你帮你更衣擦身?”
“可是……你现在又脱我的衣服。”她软绵绵地抗议着,小手直拉住他的,顿觉她还真有握住这手的记忆呢。
“你不会想入睡时还穿这身喜服吧。”他没好气地瞧着她握住了自己的手。
“不可以脱光……”她喃着,头好晕,下意识地抓着他的手贴在颊边。
李若凡垂眼瞅着她,猜想她一点为人妻的自觉都没有,似乎忘了今晚是洞房花烛夜。
想抽回手,岂料她却抓得死紧,一如那一晚。
瞪着她,几不可微地叹了口气,他拉过被子掖好,合衣在她身边躺下,明儿个他到底该要怎么跟她说,她又调戏轻薄了他一晚?
“似锦,该醒了。”
“唔……”似锦皱了皱眉,感觉有什么在她颊上搔着,她伸手一抓,抓住了!她握了握,觉得很像是一根手指……手指?!
她猛地张眼,又是熟悉的襟口,不同的是今天的袍子是件大红色的,相同的是那张特写的俊脸笑得有几分不怀好意。
“三爷。”二话不说松开了手,她打量着陌生的摆设,瞧见了墙上贴的大红囍字,这才想起自个儿成亲了。
“三爷怎么还穿着喜服?”
“托谁的福呢?”他嗓音低醇地问着。
谁?她满头问号。
“似锦,看了你一回,教你轻薄了一回,昨儿个你又轻薄了我一回,今儿个晚上我是不是就能再看你一回?”
“什么轻薄,我……”正要反驳,却见自己的左手拉着人家的右手,而且还在颊边,顿时人赃俱获,百口莫辩。
“难不成你入睡时有抓着手的习惯?”
“我没有!”她快速松开被自己轻薄的那只手。
“横竖你欠我一回便是。”
“哪有这样……”话一出口,她又无奈地打住了。
她能说不吗?她嫁人了!
“先让你欠着,眼下时候不早了,你也该起身伺候我了吧。”
瞧他甩着手,似锦一脸羞赧地爬下床,才发现自己竟是衣衫不整,赶忙将系绳绑好,正要出门打水,就见梅兰早就备了热水候在外头,一见她还穿着喜服,微诧道:“似锦,你……”
“刚好,水给我,谢谢。”捧着水,似锦又赶忙回房里,拧了手巾给李若凡擦脸,又替他解开了发重新梳整好。“三爷,你的袍子呢?”
“在套间里。”
她又赶忙走进套间挑了件藏青色绣银边的袍子给他换上。
“什么时候给我制件袍子?”
“我?”她抽了口气。
别说绣,她连缝都非常歪七扭八,小姐笑了她好多次,笑得她死也不肯帮着缝衣裳,但她没想到出嫁之后还得给相公制衣……太为难她了。
“别说你不会。”
“三爷,缝这动作不难,好不好看,那就见仁见智了。”如果他不怕丢脸,她就不怕献丑,但得要先协议好,省得日后翻脸。
“那就是不会了。”
“会,但是难看。”
“要你绣个锦囊给我,我这辈子等得到吗?”
“……下辈子,您觉得如何?”说话一定要这么挖苦人吗?他真的离谦谦君子的形象愈来愈远了。
“下辈子?听起来还不错。”
“三爷就慢慢等。”下辈子吧你!“可以麻烦三爷弯下腰吗,我构不上。”
原谅她个儿小,哪怕已经踮到脚快抽筋,还是摸不到他的后领。
李若凡勾弯了唇角,缓缓地弯下腰,趁着她双手环过他颈项,打理着领子时,朝她嘴上亲了下,吓得她瞠圆了水眸。
“先拿点利息。”
“奸商!”什么利息?她到底欠他什么了?昨晚还是因为他喂酒才害她失态的。
“无奸不成商。”他哈哈笑着,拉着她在梳妆台前坐下。“我替你梳发。”
他的长指灵活地解开她的发髻,拿起月牙梳梳着她的发,长指在她黑缎般的发间穿梭着,有意无意地扫过她的后颈,教她缩紧了脖子。
她一把抢过他的梳子。“可以了,我自己来,我还要洗脸呢。”这才是骚扰吧!
“害矂?”
“就当是如此吧。”如果他觉得比较开心的话。
“别害臊,晚上要做的事会让你更害臊。”
似锦满脸通红,难以置信他竟当着她的面说得这般露骨……
李若凡欣赏着她绯红的脸,瞧她闪过羞赧愤怒又不知所措的神情,他真想知道她还能有多少表情,可以有多鲜明。
“二管事。”
外头突地传来梅兰的声音,教似锦暗松了口气,以为他会去开门,岂料他却是双手按在梳妆台上,从镜子里看起来,她像是纳于他的怀抱之中,他正看着镜中的她,唇缓缓地落在她的发上。
“什么事?”他佣懒地道。
“大夫人差人来通报,说侯爷要你待会过去一趟。”
“知道了。”他喃着,吻从发上来到了额边,落在她玉白的耳上,探舌轻舔,吓得似锦忍不住尖叫出声,捂着耳朵要逃却被他搂得死紧。
“……三爷,发生什么事了?”门外,醍醐问得小心翼翼。
“没事。”他瞅着似锦含泪喷火的水眸,不禁放声大笑。
似锦不敢相信他竟是在戏弄自己!好恶劣……恶劣到她已经找不到话骂人了!
“不过是夫妻情趣,你要是不早点习惯,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他附在她耳边低喃,恶意地吹拂着热气,教她又羞又恼又手足无措。
他情难自禁地将她搂得更紧,使得她在他怀里僵成了块大石。
“二管事,要不要奴婢入内服侍?”被大夫人派来,同样候在门外的梅兰忍不住开口问着。
“你进来给似锦梳发吧。”有点不舍太早放开她,但来日方长,多的是时间。
“是。”梅兰目不斜视地进房,瞥见床被相当整齐,而新娘子……“似锦,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该不会又染上风寒了吧。”
她向前抚着她的额,她却一把扑进她的怀里,教她错愕了下,不禁偷觑着站在一旁的李若凡。他神色自若,脸上甚至漾着难得的笑,随即便走出房门外,确定他走得够远了,梅兰才低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看起来该是相处融洽才是,还是似锦因害臊才脸红?可床被整齐,又没落红……到底是怎么了?
似锦好想诉苦,可问题是这种状况是要她怎么说?
变态……她的相公是个变态!
来到行正轩的寝屋,似锦别扭地走在李若凡身后,低垂着脸进了房,却见秋月正捧着茶候在小姐身边。
“秋月,把茶盘给似锦。”
“是。”
似锦一头雾水地接过茶盘,看着上头早就搁着两只茶杯,疑惑地看了江丽瑶一眼,便听她笑嘻嘻地道:“敬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