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电话才被童母接起。
“妈,我找佳蕙,叫她来接我的电话!”他口气显得霸道。
“佳蕙?”童母一阵讶然。女婿怎么没头没脑半夜打电话来找女儿?令她还以为仍在睡梦中。
一听妻子根本没回娘家,任严钧气恼又尴尬,面对岳母追问两人是否吵架,他只能三言两语表示有点小误会,要长辈别担心,他会处理。
随即挂掉电话,改拔妻子的手机。
很好,关机状态。
他不禁咬牙切齿。
他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竟一回家就收到离婚协议书跟分手信,而妻子包袱款款,离家出走,还拒绝跟他联络!
就因他又一次漠视结婚周年纪念日,她就用这种方式跟他抗议赌气吗?
若是这个理由,未免幼稚得不可原谅,更令他气怒的,是她认定他忽略那些什么鬼节日,就是不爱她。
这十年来,他对她根本就不是责任,她更不是他的包袱,为什么她会完全感受不到他的爱,还误会他对她没有真情?
而他们的婚姻又关柯艳妃什么事?她竟打算离婚把他推给对方?
“童佳蕙,你真的笨透了!”他忍不住骂她。“难道要把爱恶心巴拉挂在嘴边,你才会感受到?”
这一晚,向来理性冷静的任严钧,忽地变成暴龙,火气超旺,不仅撕碎妻子留下的离婚协议书,还找东西摔了一地,仍难以发泄满肚子的委屈怒火。
第5章(1)
翌日,任严钧仍无法跟离家出走的妻子取得联络。
童母来电关心询问,他只能敷衍表示还在处理中。
一整天,他工作心情烦闷,首次萌生跷班的念头。
每隔一段时间,他就拿出手机按下重拨键,直到转入语音信箱,才又气闷地结束通话。
他心浮气躁撑了一天,直到下班时间,要秘书通知总经理代他出席今晚的应酬,自己离开公司。
他难得准时下班,却没直接返家。妻子不在家,他回去也没意思。
他去一间酒吧,点些餐食果腹,气恼地喝起闷酒。
妻子究竟跑去哪里?竟完全没交代一声,是故意搞人间蒸发吗?
掏出手机,他拨打另一组号码。
“工作结束了吗?我请你喝酒。”此刻,他唯一能想到的谈话对象,只有赵允桀。
赵允桀虽意外他突来的邀约,但电话中好友声音显得没精神,于是二话不说前往他所在的地点了解一下,没想到好友说的事不得了。
“什么?老婆跑掉了?!”向来意气风发的任严钧,竟一脸消沉向他坦白现况,
令赵允桀瞪大眼,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该不会你真的偷吃,八卦杂志报的是真的?!”赵允桀惊讶揣测。
“我从一而终,怎么可能偷吃,又不是你。”任严钧不满地睐好友一眼。
“喂,我可没偷吃过,都是一对一专情的,只是会换对象而已。”赵允桀忙为自己辩驳。说常换女友,其实也还好,他每任女友也都有交往半年以上。
“帮我联络我老婆,问她人在哪里?”他得先确认妻子去向才能放心。
因她关机,他就算传简讯,她也看不到,更未必会回,他知道妻子有经营FB粉丝页,但他并没使用FB,而赵允桀一定能联络到她。
赵允桀拿出手机,点进FB,在她的粉丝页留下私人讯息,告知因她家里和手机联络不上,要她尽快回讯。
没多久,他收到她从计算机回复的FB讯息,表示这几天不在家,手机刚好坏了,若有事就先透过FB留讯或E-mail联络。
“问她人在哪里?”任严钧催促着他。
半晌,赵允桀抬头看好友,“她在宜兰。”
“宜兰?”任严钧微讶,印象中妻子没有亲友住宜兰。“详细地点?”
“你老婆好像不肯透露,只表示去那里度假几天。”赵允桀轻声肩。若非童佳蕙不清楚他跟她丈夫熟识,兴许连人在宜兰也不会告知他。
闻言,任严钧眉头一拢,再度满心不悦。
“你们是发生什么事?好像很大条?”过去从没问过他们的婚姻状况,这次却不得不关心。
确定妻子人平安,任严钧这才向好友详细告知妻子丢下离婚协议书跟分手信而离家出走。
赵允桀于是进一步探问他们两人十年婚姻的相处状况。
在听完任严钧的叙述后,他不禁愕然。
“难怪你老婆要离家出走,她能吞忍十年才发作,也太伟大了。”他这下反倒站在童佳蕙的立场,替她抱不平。
“你什么意思?”任严钧睐他一眼,怏怏不乐。
“亏你那么聪明,年纪轻轻就能管理一间大企业,稳坐总裁高位,怎么会连单纯的妻子的想法都不知道?”虽说自己感情历练比任严钧多些,但好友在结婚前也不是没交过其它女友,怎么处理感情事会这么呆?
“难不成你还比我了解我老婆?”任严钧听了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他跟妻子不仅是青梅竹马,还是十年的夫妻,若他不了解妻子,旁人又怎可能了解?
“像佳蕙那种个性单纯的女孩,其实最好哄了,她在意的不是物欲享受,而是只要一点点心意表现。比如说生日,你给她一张十万元支票,让她去买自己想要的东西,还不如给她一张薄薄的生日贺卡,要是再加一束鲜花,对她而言,就是一百分的祝福。不管怎样的女人,都很重视那些特殊节日。”赵允桀侃侃而谈,也对长年将每个重要节日全都漠视的他,语带一抹指责。
“心意这种东西,不需在特殊节日靠那些假装浪漫的造作行为来表现,重要的是平常的相处付出,而非刻意去庆祝一年里那几个供商人赚钱的节日。”任严钧颇不以为然的纠正。
“好吧,那说说你平常是怎么付出心意?”赵允桀刻意质问。
“我——”
不待他回答,赵允桀直接替他答话。
“在我看来,你只是个超级工作狂人。你自己算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有几天让老婆独守空闺?有几天能回家跟老婆一起吃晚餐?”
“我已尽量挪开一点应酬,周间至少有一天在晚餐时间回家,星期日就算还有工作忙,也会完全留在家跟她一起吃三餐。”任严钧辩解。他认为并无冷落妻子,已在忙碌间挤出能陪伴妻子的时间。
“尽量?如果你少谈一两笔生意,可以有多一倍的时间陪老婆。你所谓星期日留在家,不也常关在书房处理公事,就算真正休息,也不肯带老婆出去约会逛逛街。
“你认为天天在外奔波,放假就应在家享受家的温暖,但你有表现出爱家的样子吗?反观你老婆几乎天天关在家,难得你放假,她当然希望跟你出去走走逛逛,增加两人回忆,而不是只看见你宁可坐在客厅看报纸,却懒得带她出门。
“至于半年一次的出国旅游,你出钱让她带她父母去玩,但你一次也没能陪同,你对她的心意表现,说白一点,就是提供金钱而已,哪能让她感受到什么心意跟情感?难怪她认为你对她只是责任,没有爱情。”赵允桀心直口快,不由得将他数落一番。
任严钧神情讶然。
生平第一次,他被人批得体无完肤,但好友的话,却又让他无言反驳。
赵允桀话还没说完,喝一口酒,继续道:“再说,近来八卦杂志接连报导你跟百鑫企业千金过从甚密,你是真的不知道,或认为行为坦荡荡就不需跟老婆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