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赵美音寒毛尽戴,还是不愿意相信,身边的阮玫玲同样是嗔目不信的。
“你们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说阮老爷太爱面子了,不想在妻女面前丢脸才打肿脸充胖子,继续让你们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其实这些挥霍的钱都是他去借贷来度日的。”曾思齐说。
赵美音双唇抖个不停,可不是,自己丈夫为人好大喜功,脸皮又薄,若不是已经到了纸包不住火的地步,他恐怕还不肯吐实说出茶行困境。
再想起之前女儿回娘家要钱给曾思伟买地之事,她向丈夫提了,丈夫一口就回绝,还怒气冲冲的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理由回娘家要钱,她见他火气大就没敢再提,因这事玫玲还受了婆家指责,跑回来抱怨娘家这点忙也不肯帮,让她在婆家难做人,自己本也过意不去,没想到是老爷根本拿不出钱来了。
由此可见,曾思齐说的没错,阮家早已败坏是真的,她不由越想心越寒凉了。
阮玫玲也错愕不安起来,想的也是之前回娘家要不到钱的事,原来自己娘家早就出问题了!
“就算阮家真不如从前风光,你又为何非置阮家于死地不可,难道你真与阮家有仇?”
赵美音还是认为他穷追猛打,将阮家打成落水狗的动机不单纯,得问个清楚才行。
他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仇吗?或许吧,但就算有,也不是我个人的仇,这仇是帮别人报的。”他大方承认了。
莫可儿听了十分吃惊,他这是为谁报仇?
“是谁让你出面对付阮家的?!”赵美音急问。若能找到这人请求原谅,说不定他就能放过阮家了。
他眼锋冰冷,森冷的笑。“这人是谁我不能说,但这仇我定会替她报。”
赵美音闻言腿软,还得靠阮玫玲在一旁搀扶才稳住。
“曾思齐,你对我阮家好狠,就不怕我不原谅你吗?”阮玫玲口气埋怨的问。
瞧她说的,他听了可笑,这女人的脑子当真是豆腐渣做的,她以为自己是谁,他还在乎她原不原谅吗?“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听说三弟昨日带着聘礼去到苏州林家,说是要娶林小姐为平妻。”他“好心”告诉她这件事。
“什么?你说什么?!”她眼珠子悬瞪住,这下可是大惊失色了。
“你若听不清楚,我可以再说仔细一点,三弟已决定娶林欣珍为平妻了,你若不快点回去阻止,不久你就要与人共事一夫了。”
她脸色大变,难怪这两天她都见不到丈夫的人影,原来是跑到苏州去求亲了,这王八蛋!
“娘,咱们快回去吧,我得立刻找曾思伟算帐!”方才还不想走,此刻她急着走了。
“可是阮家的危机还没解除——”
“娘,我已是嫁出去的女儿,阮家的危机我也顾不上了,您若要继续留下,那女儿不能奉陪了。”说着,她真丢下赵美音自己急急忙忙走了。
赵美音教她的无情险些气昏了,但就算自己想赖着不走也是不成,曾思齐一个令下,便要家丁将她拖出去,直接丢出大门了。
她狼狈的样子让路人见了立刻指指点点,赵美音难堪的忙站起身,遮头遮脸的离去,她这辈子无时无刻不保持光鲜亮丽、高高在上,这时如此狼狈,心里不免悲从中来。
赶走赵美音母女后,莫可儿深究的望着丈夫,表情欲言又止。
他瞧见她的目光,咧嘴一笑。“有什么话就问吧,咱们是夫妻没什么好隐瞒的。”他晓得她肯定满腹疑问。
“嗯……你那朋友真与阮家有仇?这人是谁?还有,又是什么样的仇?”他说能问,她马上忍不住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他眼色清明的望着她。“这人不是我的朋友,她是我的妻子,至于什么样的仇我并不清楚,不过既然阮家对不起她,我这做丈夫的怎能袖手旁观,非整得阮家上门来求饶,让这些人悔不当初不可!”
她骤然一惊。“你是为我报的仇?你怎知我与阮家有仇3”
他神情肃穆。“我虽不知你与阮家的关系,但瞧你在阮家墓园外抱着墓碑痛哭的模样,也猜得出你与阮家有过节。”他洞察机先的说。
“你……你跟着我去了墓园?”
“对不起,我不放心让你夜里一个人走便跟了上去,这才见到了你的秘密,后来我又瞧你见到阮夫人时的惊恐不安,便下定决心不管阮家曾对你做过什么,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
她身子颤抖,站不住的软下身来,他将她的身子抱住,两行清泪已滑下她的面颊。“你既瞧出这一切,那么……你是不是也知道我的真实身分了?”她又惊又怕,颤声的问,这种事任谁也不能相信的,但他若得知了,又会怎么看待她?面对她时,难道不会感到害怕吗?或许,她根本是个怪物!
他轻笑,晓得她怕什么。没错,他已由阮玫玲口中猜出,她应该就是阮家死去的庶女阮玫祯,借着莫可儿的身子重生了。
但这又如何?
她是重生,他可是穿越,这究竟哪个比较骇人?
“事实上我也有秘密的,或许咱们今日都将彼此的秘密说出来,坦承相对后,咱们才算是一对真正无欺的夫妻。”他告诉她。
“你也有秘密?”她吃惊。
“是的,我这秘密惊人程度不小于你的……”
第十章 为夫为你讨公道(1)
一个月后,阮家真的倒了、落魄了,连阮家大宅也给出售还债,后院的姨娘们全被遣散了,所幸阮家大女儿嫁得好,请夫家拿了笔钱买了间小宅子让阮家老爷和赵美音住,两人才没惨到流落街头。
只是阮家一倒,阮玫玲在婆婆李氏面前就抬不起头来了,李氏再无顾忌,马上就说了让儿子娶平妻一事。
阮玫玲自是要死要活的不肯,但李氏讲了,当初莫可儿也是家境不如人才需要娶平妻巩固曾家的颜面,这还是她去向老祖宗提议,老祖宗才有的想法,既是如此,她也该有成全夫君和顾及曾家面子的度量,总之这平妻是非娶不可的。
阮玫玲被自己当初的话给堵死了,这害人不成自己反受害,隔月就让曾思伟欢喜将林欣珍娶进门了。
林欣珍进门后,阮玫玲又开始想办法与之争大小,言明绝不相让东面的床,但曾思伟心已不在她身上,任她怎么争,受宠程度毕竟不如人,可她还是不甘心,天天吵闹。
这日又与曾思伟一言不合大吵起来,曾君宝正好阴沉着脸由外头回来,曾思伟见曾君宝那脸色,也不敢再吵了,示意阮玫玲去倒茶水过来。
阮玫玲再不长眼,见公公这张臭脸也知不好再闹,撇着嘴先去倒茶再说。
“爹,您这是哪里不痛快了?”曾思伟上前试探的问。
“哼,咱们曾家都要变天了,你们还有功夫天天吵,我怎么全养了一些不知死活的!”
曾君宝气冲冲的,阮玫玲刚将茶水端到他面前放下,就让他的手一扫砸地了。
“爹?”她自嫁来曾家,还没见过公公发这么大脾气,这会吓了一跳。
曾思伟也不住吃惊了,赶紧又问:“什么变天,爹倒是将话说清楚啊。”
“你大哥曾思齐弄垮阮家后,现在改来对付咱们曾家了,如今把咱们茶行里外弄得鸡飞狗跳、乱成一团。”曾君宝火冒三丈的说。
“什么乱成一团?咱们茶行不会也要倒了吧?”阮玫玲向来口无遮拦,马上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