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凄凄,这也算尊重了,至少告诉她一声,而不是一声不响就将人娶进门了。
这阵子,相公也不知怎么了,特别黏她,什么都要与她一块,让她参上一份,可旁人不喜欢,反而弄得气氛尴尬,自己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并未告诉相公祖母要他娶平妻的事,他却做出这么多事,该不会是已经知道了吧?
“我明白的,你当日就已经告诉我这件事了,我哪里还会装不知。”她轻巧的回答。
曾媛听了这话,眉一拢,锐目瞧向阮玫玲。“我都还没对她提的事,你早已对她说了?”她最厌恶多舌之人,阮玫玲犯了她的大忌!
阮玫玲脸色一阵青黄,也晓得祖母不喜旁人多嘴,可自己哪里是忍得住话的人,自然转头就想让讨厌的人早些知道后心里难受,但莫可儿却故意在祖母面前说出自己早告诉她这件事了,分明是想给自己难看,这女人原来也是奸险之徒!
“呃……我只是先给她个底,并没多说什么……”她冷汗直流的辩解。
第六章 晒恩爱杜绝平妻(2)
曾媛目光倏冷,口气十分严厉。“所谓驷不及舌、祸从口出,你最好给我谨记!”
阮玫玲当场白了脸,一旁的李氏见媳妇挨骂,再怎么样也得帮衬着,忙打圆场的道:“玫玲不懂事先多舌了,可她也是一片的好心,希望劝劝可儿能明事理,不要给思齐为难,而这不也是想着给老祖宗解难题吗?所以您就不要怪她了。”
曾媛听了这话,脸色才好些。“得了,你给我记着,旁人的事不要咂嘴弄舌的,不该说的话别到处说,说多了就是搬弄是非。”她又警告阮玫玲。
“是……我知错了……”阮玫玲发颤的道。
“知错就好,这会你若有事,就出去办你的事。”曾媛有意赶她出去。
“不……我没什么事可办,还是留下的好……”阮玫玲想瞧莫可儿被逼着让位的模样,哪里肯走。
曾媛见她皮厚,哼了一声也不多说什么,转向莫可儿直言道:“我这老太婆就不啰唆了,娶平妻的事你可答应?”
曾媛不是不知这阵子孙子护妻的作为,他无意娶平妻,这事她已心知肚明,本来想慢慢来,磨着让他答应,但她发现自己年纪大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自己这棒子是已决定交给思齐的,因此这事再拖不得,既然思齐那儿不好硬着来,就让莫可儿自己答应,只要莫可儿肯点头,思齐应该也无话可说。
莫可儿双手不自觉的捏紧衣裙,她答不答应?问她答不答应?她当然不答应!
可她若拒绝,怕老人家发怒,相公好不容易才重新回到曾家,正要有一番作为,若是因为自己而与祖母的关系生变,那该如何是好?
然而她若答应了,那她的伤心又要向谁讨公道去?
她左右为难,不知该怎么应付。
本以为凭自己能度过这关的,但眼前看来是不容易了。
“怎么不说话,你婆婆不也说了,你有什么话可拿出来讲,若觉得委屈,我也不是个不说道理的人,能补偿的会补偿给你的。”曾媛缓了口气的说。
补偿,将丈夫分人一半,这是再多的补偿也补偿不了的,她黯然的想。
曾媛等不到答案,有几分不耐了。“你这丫头倒说个主意出来!”
她心一拧,张了口。“我——”
“啊,可让我找到人了,娘子,我回来到处找不到你,可着急了!”曾思齐急惊风似的闯进大厅里来,张口便对着她说话。
乍见丈夫出现,她一愣。“你不是在外谈生意,怎么回来了?”
其它人同样吃惊,怎么莫可儿正要开口,他就出现了?这也太赶巧了!
“还不是因为你脚上这双鞋。”他指着她的鞋道。
她今日穿的这双鞋便是他送的生辰礼。“这……这鞋怎么了?”
“它小了半号,你穿了没感觉吗?”他朝她轻轻眨眼。
两夫妻本来就极有默契,她马上机灵会意。“呃,是啊,难怪我站着双足一直疼了起来,可祖母正问话,我也不敢喊疼。”她说着立即弯了腿,瞧起来真是不舒服了。
“就是我胡涂,让人订做时给错了尺寸,真对不住娘子了,我就是得知错误,赶着回来让娘子千万别穿的,免得伤了脚,但还是迟了一步让你穿上了。”他显出一副懊恼的样子。
“娘子的这双玉足可是为夫的最爱,若伤了可怎么得了,来来来,别再忍着穿它了,我抱着你回去换鲑吧。”他说风就是雨,忽然将她横抱起来。
“相公?!”她惊呼一声。
他没理她,直接朝着曾媛道:“祖母,若没什么事,我先带她回去,这鞋子不合脚,站着说话痛苦,回头若祖母还有吩咐,咱们夫妻再过来。”他风风火火的,也不等老人家说句话,抱着妻子便跑了。
厅上的女人一个个傻眼,为了一双小半号的鞋赶回来抱走莫可儿?这什么跟什么啊!
曾媛更是铁青了脸,重重的哼上一声。
曾思齐抱着妻子出了厅外,莫可儿立刻不安的说:“可以了,放我下来吧。”
“下来做什么,你脚不是还疼着?”
“这……”她鞋合脚得很,哪里小半号了?他这样强带她出来,恐怕会惹恼祖母的。
“你——唉,这会不会太过了?”
此时他脸上已毫无笑容了。“不会。”
“可是——”
“难道你想答应祖母让我娶平妻?”他是未来人,没有娶两个妻子的想法,他过去即便交女友也从不劈腿,况且她已是他的妻,还与他同甘共苦过,他怎可能让她委屈。
“原来你真知道了。”
“若不知还能处处提防,时时昭告天下,我曾思齐的妻子只有你吗?”
她瞬间红了眼眶,原来他这阵子动作频频真是为了要打消祖母为他娶平妻的念头。
“可……我没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她好奇是谁告诉他的。
“你不说,我没眼线吗?”他撇嘴,对她也是不满的,明明有事也不说,非得自己扛,这傻子!
她一想,恍然大悟。“是瓶儿?”瓶儿是他找来的,他定对瓶儿交代了什么,让瓶儿有事定向他报告。
他也不掩饰,点了头。
“我瞧你找她来,盯的不是旁人,而是我吧?”她不满的问。
他闷笑起来。“胡说什么,我盯你做啥?我是不放心你,就怕你受了委屈也不说,像今日我若没赶来,你岂不是要被迫让夫了?”
闻言,她不只眼睛红了,眼泪都要滴下了。“相公,你待我真好!”
“这还用说,谁教娘子只有一个。”他笑得温柔,这还真一路抱着她回去,没让她双脚再沾半分的尘土。
只是,两夫妻才刚回到自己屋子不到片刻,还说不上什么话,曾媛就让于锦绣扶着亲自过来了,于锦绣拚命给两夫妻使眼色,让他们斟酌着点说话,两人避不开,只能正襟危坐的面对。
“祖母话若还没说完,找我们过去就好,怎么亲自过来了?”曾思齐叹口气的说。
老人家面色极差,瞧得出相当不快。“哼,我若不来,要请你过去还得一波多折,干脆自己过来了。”
“这……”他摸着鼻子不说话了。
“你们没一个让我称心的,这会我亲自过来了,瞧你们还能躲吗?”曾媛气冲冲的说。
莫可儿垂下面容,如何不知祖母是一个一旦拿定主意就不会放弃的人,眼下果然就找来了,而相公就是不想与她硬碰硬,才想着做一些事让老人家知难而退,别再存着替他娶平妻的念头,可瞧目前的情况,这样子仍是消除不了老人家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