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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免河水被抽空,她采用的舀水板是可拆装式的,土壤够湿润时就少用几块舀水板,或是不用,让风车空转,也蔚为一处风景。缺水时便多装几块舀水板,让地下水排进挖好的深沟里,顺着一排一排的排水道流进田里。

  王秀轩在妻子的建议下挖了一座人工湖,他让每年山上流下的雪水流入湖里储存,让缺水的状况稍微舒缓。

  青江县多了一座湖供百姓取用,离湖近的土地有了湖水的浇灌,作物的生长比往年好太多了,大伙儿都看到丰收的希望,脸上的笑容也变多了,见到熟人会打声招呼寒暄。

  王秀轩在湖里放养了鱼苗,也有人有模有样的丢了些小虾小蟹到湖中,养个几个月鱼虾也就长大了。

  一年后,取名“水蝉湖”的湖泊映满绿意,湖中大鱼悠游其中,小虾长成大虾,小蟹都有两个巴掌大,湖面上出现三三两两的渔夫,撒网捕鱼,明显笑声也爽了。

  而朱小蝉的棉田也进入采收期,缺乏人手的她从山北村调来孙子健、丁举凡两名管事,他们原本是王秀轩书院中的同窗,虚长他几岁,未入仕途的两人在王秀轩引荐下到朱小蝉那儿做事,而后因做得不错而升为管事,各管着几十亩棉田和烤鸭铺子,如今也是受人尊重的大总管。

  “气死我了,陈枢门的老婆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怂恿南华村的村民来向我借钱,我赚钱容易吗?棉花还没卖出去呢!我自个儿都缺得很,她凭什么以百姓力量来逼迫我。”她还没用官太太的身份搜刮民脂民膏,陈大炮家的倒是把手伸得长,连她银袋里的银子也敢掏。

  虽然多了一座湖,但事实上青江镇并不适合发展畜牧业,水还是太少,肥美的水草地几乎没有,大部分的土地仍是贫瘠的,想养羊、养牛颇有难度。

  去年将烤全羊卖至其它县的事是瞒不了人,半两银子买的羊卖到了十两高价,任谁听了都会眼红,心动不已的想如法炮制,不用多,卖几百只羊就有好几千两的收入呢。

  青江县虽穷也有几户大户人家,其中以陈大炮和金大富最广为人知,朱小蝉私底下喊他们是陈枢门和金剥皮,一个小气得一毛不拔,连孩子的束修也要省,让夫子一个月只上五天课,但要规定足月余的功课,一个干的是皮肉生意和放贷,开了几间青楼和当铺,人一上门当即被剥一层皮。

  而陈枢门的妻子卢氏便是看中湖岸边一块养得鲜嫩的水草地,她不耐烦养羊便让别人来养,再学朱小蝉那般低价购入,心中打着算盘,认定烤全羊谁不会,不就放在火架子上烤一烤,肉熟即可。

  可是买羊要钱,不想出一毛钱的卢氏便把算盘打到县太爷夫人头上,大肆宣扬朱小蝉善名,说她多善良,多有菩萨心肠,慈悲为怀的解百姓疾苦、慷慨解囊以济百姓,然后领着一窝蜂的村妇涌向后院,三两、五两的开口借钱,让朱小蝉烦不胜烦的假装昏倒,托病闭门谢客。

  “大不了不理她就好,犯得着生气吗?堂堂知县夫人还由着市井小民耍泼?叫衙役直接把人赶出去不就得了。”青江县的地头还没有人比他大,敢来闹事先捉到牢里关三天。

  “可是恶心人呀!每次一看到卢氏虚伪的嘴脸,我就想一脚往她脸上踢去,让她像颗球的滚出去。”装出和善的面容却端着恶毒心肠,一肚子黑水。

  瞧着妻子气愤不已的神情,王秀轩眉宇为之轻拧。“阿蝉,你有没有发现你近几日的脾气变得有些暴躁,不太安稳,动不动就气呼呼的。”不太寻常。

  “有吗?”她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一不小心便流露出本性,只是以前都忍着,压抑住。

  “有的,夫人,你最近也吃得比以往多,一早醒来便喊饿,我和看月准备得慢了你还会不高兴。”没叶服侍了朱小蝉也有段时日了,因知之脾性才敢大胆说话,不怕责罚。

  朱小蝉从不责骂下人,她觉得下人虽然是她买来的,可是人不应该有贫贱富贵之分,再怎么样都是人,给予适当的尊重也是收买人心,他们能用她就用,反之,不能用的就给了卖身契打发人走了,她不会让不相干的人来影响她的心情好坏。

  “有这回事?”她低下头看看自己的手脚,怕吃多了发福,女人一胖就臃肿,把男人的心也吓远了。

  “夫人,你要不要找个大夫瞧瞧,诊个平安脉也好。”身子无碍才安心,夫人是他们的主心骨,不能倒。

  一想到要喝苦苦的汤药,她连忙摇手一挥。“没事没事,穷紧张,我能吃能睡,身体康健,看什么大夫,晦气,比起那些长年卧床的病人,我壮得跟一头牛一样。”

  呃!好像真有点变壮了,手腕较之前粗。

  “呸!呸!又说什么糟心话,你又忘了教训了是不是,别老是和不好的事做比较。”都成亲了,还没个妇人样,像小时候那般百无禁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见他微带气恼的样子,朱小蝉发现这个男人真的很在意她。“是我舌头长刺了,下次不敢了。”

  “真能改?”他用不信的眼神看她。

  “总能改的,你多提醒我几次嘛!”她笑靥如花,莹润的嫩白小脸泛着珍珠般光泽,引人如痴如醉。

  王秀轩略微闪神,对妻子的美永远也看不腻,越陷越深。“你呀,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每一回妻子一撒娇他就心软,没法恼她太久,做事明快果决的县太爷根本是被夫人吃定了,宠妻宠到没边。

  看到自家姑爷莫可奈何的神情,朱小蝉身后的丫头没叶、看月掩嘴偷笑,两人感情好也是奴婢们的福气。

  “那就别说了,看看我们的棉花,你瞧这一大片棉田都是我的,我能赚多少钱呀!”一提银子她就笑眯了眼。

  “财迷。”他笑道。

  “少了个‘小’。”她比较喜欢“小财迷”三个字,赚得不多的小地主,爱钱取之有道。

  人太有钱会遭贼惦记,小富即可,这是朱小蝉一向的生存理论。

  “你,不小了。”他视线往下移,停在隆起的酥胸,意有所指又带了点夫妻间的小情趣。

  看他多看了胸口两眼,朱小蝉没好气的以手捂住他双眼。“大了也不给你用,留着喂娃。”

  他低笑的在她耳边低语。“我就是大娃。”

  “你……不要脸。”斯文败类。

  “要脸生不了娃。”他指夫妻做的事。

  “你……你还真越说越不象话,读了那么多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他根本是表里不一。

  披着君子的外衣,内心邪恶。

  “还给孔老夫子,愿他能教育其它英才。”他是半途长歪了,羞为孔孟门生,是该感到羞愧。

  “……”朱小蝉已经懒得理他了,没皮没脸的人不知羞。“对了,有人到县衙问及棉籽的事吗?”

  他摇头。“还在观望中。”

  “这些短视的愚民,怕东怕西不知道在怕什么,我都先种给他们看了还畏畏缩缩,真没赚钱的命。”难怪青江县穷了几代,没个胆大的敢冒进,守着一方天地坐井观天。

  “也怪不得他们,对于认识不多的作物,谁也不敢轻易尝试,毕竟不能做为粮食,一旦种得不好或歉收,他们就什么都没有了。”挨饿让人退缩,百姓更看重能喂饱肚皮的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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