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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父兄的重用,他更加攀着同窗王秀轩不放,人家进苍云书院他也进,人家的小青梅要找铺子他也跟,听都没听过的什么脆皮烤鸭连影儿都没见着就口水直淌。

  封家兄弟都有行商的直觉,他嗅到银子的味道,还不知烤出来的鸭子好不好吃,他已决定参一股了,以小东家的身份帮着挑铺子,顺便可以杀杀价,练练手。

  “前堂是店铺,做生意用的,最好有二楼,供铺子里的伙计住宿,夜里也能顾着铺子,免得贼儿光顾,而后院我希望有二进院子可以住人,厢房多几间。”最好能住下他们一家人,还有多余的房间可供其它用途。

  “那你看清水巷的这间如何?”面街,后有通路,两边各有商家,出入方便,载货也易行。

  朱小蝉大略看了一下,总感觉欠缺了什么。“店面有点浅,人一多就满了,没站的地方。”

  “喂!蝉丫头,这里已经很好了,在镇上最热闹的街道,看在我们封家的面子,卖家同意减二百两。”以行情价来说算是低了,没什么赚头,要不是东家年纪大了不想做,还不一定能捡到便宜。

  嫌她太挑剔的封锦文捶捶发酸的腿肚,口干舌燥的想找间茶楼坐坐,喝口茶、腿。

  “酒香不怕巷子深,我的烤鸭一摆上架,保管香三里,在不在闹市不重要,重要的是合我意。若凑和着用,我住起来也不爽快,何必呢!把银子往外丢也要丢得自个儿痛快。”

  穿过来四、五年,问朱小蝉想不想念当于青波的生活,以及她留在二十一世纪的亲人,她的回答竟是不怎么想念。

  原因无他,于家有一子一女,于妈妈开旅游社,于爸爸办旅游杂志,于小弟是旅游作者,于家一家人都爱往外跑,想碰到面很困难,往往要一、两年才能把人凑齐,所以一整年都见不到面是常有的事。

  虽然各过各的,但一定会有人在家,其它人在外旅游或冒险,留在家中的这人便是负责当连系的窗口。

  不过于青波这一失联,想必她的家人不会太担心,他们习惯了家人不在身边的日子,只当她又上哪儿快活了。

  “不满意我们再看看,不用急,还可以多走几家,柳镇很大,不愁没有好铺子。”王秀轩走在外边,以身子挡住照着朱小蝉的日头,他面色清朗的有如春满人间,处处桃花开。

  “还看?!你们都不觉得累吗?我两条腿快瘸了,不歇一会不行,两位好心点,可怜可怜我腿长。”封锦文以手当扇掮着发红面颊,装出一副快走不动的样子。

  不过是一间铺子,她要挑到什么时候?

  “中看不中用,没想到你白长了个子,竟是外强中干,虚有其表而已,走不到两步路就喊累,这也难怪啦!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哪干过什么粗活,不像我们在田里打滚的粗人,一天走上百里也不觉疲累。”言下之意他太无用了。

  一旁的王秀轩含笑而立。

  被朱小蝉言语一激,封锦文打了鸡血似的挺起胸。“谁说我累了,我是怕你没三两肉的小身板撑不住,才故意说说,你呀!别逞强了,哥哥我不会笑话你,小不隆咚的装什么高山,你踩得再高也是矮子。”

  和个头躐得跟小山一样高的封锦文一比,朱小蝉真的很娇小,像只很小很小的蝉儿。

  封家的男子都个高,封锦文是这一辈最高的一位,连王秀轩都矮他半颗脑袋,但个大无脑呀,他全身的养分都长在个头上,脑子便差强人意,就是运气比别人好上那么一点点。

  “少在那哥呀哥的占我便宜,我才不认呢!”朱小蝉直接赏他个没脸。

  “喂!做人要公平点,我跟小轩子同年,你左一句秀轩哥哥,右一句秀轩哥哥,我有比他差吗?要你一句哥哥还亏“你。”也不想想他是谁,当她哥哥他才吃了大顾。

  “叫我秀轩或阿轩都成,你太轻浮“。”王秀轩的意思指他不够稳重,孩子气太重。

  被同年的少年说浮躁,封锦文做人还真是失败,不过,他最欠缺的的确是定性,容易心浮气躁。

  “你们两个合起来欺负人,我双拳难敌青梅竹马,哼!你们就偷乐着吧!我度量大,不和你们计较。”封锦文还不算太笨,知道口才上不如人索性先退让一步。

  “谁欺负你,我们是讲理的厚道人,对吧!秀轩哥哥。”她鄙夷他,说不过人就装孬。

  “嗯!我们很厚道,封三少,你该练练身子了。”配合她的王秀轩笑着揶揄他。

  柳镇很大,不比一个县城小,但人数少上一半,大多往市集上聚集,空屋很多,人口并不密集,不过因为有几间私塾,处处可见着青衫方巾的儒生,相互交谈着课堂上的功课。

  文风鼎盛,商贾也不少,可是真正繁荣的却只有几条相连的商店街,而且大部分已被当地人占据,称得上生意兴隆,其余几家皆在夹缝中生存,不好不坏的开门做生意,勉强维持生计。

  三人边走边聊,走着走着,不知拐错哪个弯,越走越偏僻,人烟也变得稀少,几棵百年老树遮住了后头的荒草漫漫。

  一个转角,就见一座荒废的宅子矗立着,四周并无人家,高墙独户,朱漆斑驳,门口一个酒瓮已裂了碗大的口。

  “哎呀!怎么走到这儿……”莫非是鬼挡墙?

  “这里有什么不对?”朱小蝉问着土生土长的封锦文。

  “没什么不对,就是阴气重。”白天没人敢打从这经过,入夜后更是人车绝迹,绕路而行。

  “阴气重?”闻言的王秀轩眉头一蹙。

  “别乱想,这户人家并未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只不过一个丫头被逼奸得遂因而跳井身亡,后来闹得有点大,钱家被丫头的家属闹得不得安宁便举家搬迁,这宅子就传出不平静的风声。”大家都有所忌讳,久而久之便乏人问津。

  “你是指闹鬼?”

  “小蝉妹妹,不得胡言。”见她双眼一亮,有点兴奋,知她性子的王秀轩出言制止,免得她太过亢奋。

  “见仁见智,有人说见到白影,有人则宣称听到哭声,也有人在里头睡了一夜什么也没有。”眼见为实,他是不信,不过这样的宅子他绝对不会买,以商人的眼光来看,风险太大。

  “我可不可以进去看一眼。”她感觉到的不是害怕,而是平和,此地的磁场和她满合的。

  “看一眼?”封锦文差点叫出声,眼睛往某人身上一瞟。

  某人很平静的点头。“她要看就让她看。”

  “她真不怕?”封锦文在他耳边小声问着。

  “有我们在,她怕什么。”王秀轩笑道。

  他咕哝着。“也对,怕什么,咱们不做亏心事,小蝉妹妹都不怕了,我们还在忸怩什么。”何必庸人自扰。

  嘎吱一声,尘封多年的大门被推开。

  一入目,满是长过腰际的野草,青石铺成的平板路不见了,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几间房子,旁边的侧屋有些倒塌了,院子的围墙还在,上头爬满蔓生野草,虽显破旧,但看得出来曾经辉煌。

  “这宅子有多大?”朱小蝉问。

  “我小时候来过几回,一大一小两个主院,旁边有三到五个偏院,不过有屋子倒了,砖瓦也过于陈旧,怕是不能住人,若是翻修还得费一番功夫。”没想到陈败到如此。

  她指着不远处凹陷的一块地。“那边是池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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