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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2)

  随着往前的步伐,脚底下的干沙变成带着湿气的沙子,她朝他调皮一笑,抢过他的鞋子,把两双鞋往后头抛,他来不及抗议,她已经开始用脚趾在沙子上面挖洞、用脚板在沙上画出直线横线。

  “学我!”她抬起下巴对他说,不是骄傲,而是因为他长得太高。

  这回,他从善如流,也用脚趾在沙滩上作画,感觉泡过水、又硬又软的沙滩在他脚下臣服。

  她画一个大圈圈再画两个小圈圈,“这是米老鼠。”米老鼠?如果漫画家像她那么敷衍,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喜欢看卡通片。

  他轻嗤一声,用脚画出许多交叉的直线横线,跟她一样随便。“这是报表。”

  “没有想象力的男人。”她摇头,满脸的不认同。

  “这样子很没有想象力吗?”皱眉,他觉得比她的米老鼠更有想象力啊?“嗯。”她点头点得很认真,一脸的童叟无欺。

  “那……”他画出12345,间:“不错吧!”

  “这是写字,不是画画。”她又叹气摇头,那表情像是在看癌末病人,他的想象力已经病入膏盲。

  “不然,这个呢?”他学她用脚趾画两个圈,但中间有一块重叠的部分。

  “这是什么?”

  “这是交集。”

  “唉,你就只会玩数学吗?”她眼底充满对他的同情,可怜的男人,他一定没有童年。“那你来?”夏日葵动作起来,她小跑步画出团一团团接在一起的圆圈圈,他怎么看都是a交集b、b交集c、c交集d……也不见得比他高明到哪里去。

  可她却冲着他大笑说:“这是爱吃人的毛毛虫,咬你一口!”话说完,她踩上他的脚,他动作敏捷、勾起小腿跳开,她没咬到,不甘心的又往他脚板踩去。咬你一口!再咬一口……”她一面说、一面“咬”,他一面躲、一面笑,她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往前扑倒,在她的尖叫声中,他及时拉了她一把,把她拉到自己怀中,救她免于泥膜敷脸

  但手电筒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它滚在沙滩上,黄黄的光照在他那个“交集”上,中间的重叠部分已经被杂乱的脚步抹掉,于是两个半圆接在一起,变成大大的爱心。

  她在他怀里,也不说谢谢,只是望着他笑。

  笑会感染,本来只会咧嘴做出微笑表情的严帧方,升级一点点之后,再升级一点点,他从胸腔微动,到空气从喉咙口钻出来,震动起声带,拉出笑声,他的笑声很沉稳,像他的人。

  听见他的笑声,夏日葵更乐了,忘记自己正待在暗恋男人怀中,忘记这个男人笑起来很有杀伤力,忘记他们的姿势过于暖眛,只记得开心,她不停地笑着、单纯地开心不已。

  他们笑很久,笑到两人都没有力气,她才弯腰捡起手电筒,但他没有放开她的手,他喜欢她软软暖暖的小掌心,喜欢握住她时,她的手指自然弯曲勾上他的掌缘,也喜欢两只手的相牵系,让她离自己不太远。

  他们一起走往鞋子被抛的方向,她的力道很平均,四只鞋子距离不远,都是一正一反、一正一反,恰恰好两个圣杯。

  夏日葵看见,指着鞋子笑问:“说!我丢鞋子的时候,你偷偷许什么愿?”

  “我?没有。”他不明白她的问题。

  见他一头霎水,没有半分领会,她又笑弯眉头,问:“总经理,你从来没有和别人玩过,没有打屁过,对不对?”她猜对了。过去三十二年,严帧方以为玩耍和打屁的同义词是浪费生命。

  见他不语,夏日葵知道自己猜对了。事实上,从他弟弟严帧平的形容中不难明白,严家兄弟接受了怎样的严格教育,差别在于,严帧方毫无异议地接受一切,而严帧平想尽办法想挣出牢笼。

  夏日葵又问:“你一定觉得玩是浪费时间的无聊举止,对不对?”她又猜对,因为他依然沉默。

  “总经理,你为什么要赚那么多钱?为了工作成就?还是为了让日子过得更愉快舒服?”她认真望着他,拉着他一起坐下,白天的泥沙已经退去热度,但还留有些许余温,对严帧方而言,温热的屁股……又是另一番全新感受。

  “都有吧。”

  “刚才那样玩,你不觉得心情愉快舒服?”

  严帧方观察她的表情,如果自己点头,她肯定会说:瞧,光是玩耍打屁就会让人心情愉悦,不一定要用很多钱来陪衬,所以玩耍并不无聊,玩耍有其必要的存在意义。

  发觉她的小伎俩,严帧方勾勾嘴角。“你企图说服我为玩耍重新下定义?”

  “我说得动你吗?”她不否认自己的小心思。

  “那得看你接下来的导游行程安排得怎样。”

  “所以总经理真的是来垦丁观光的?”她抓住他的话尾追问。

  他投回答,她兴起莫名想法,神经陡然紧绷……不会吧,要遭受多大的挫折,机器人才会想到偏乡地带休奍?难不成超级战将真有这么厉害,她一走,公司就面临倒闭危机?

  他不理解她脸上突如其来的错愕,反问:“你为什么辞职?”一句话,他不但没回答她的疑惑,反而把她的错愕转开十万八千里。

  “你猜,我外婆几岁?”

  她回答得很认真,他却误以为她也想转移话题?眉心蹙起,他选择顺应她的话题。“要生出你这么大的孙子,至少要七、八十岁吧,但是她看起来很年轻.”

  “猜错了,我外婆十七当妈妈,三十四岁当阿嬷。”

  “你们家有早婚遗传?”

  “也许吧,外公整整大她二十岁,却诱拐未成年少女,把外婆的肚子给搞大,我阿祖心慈仁善,没有把我外公告到法院去,因此十七年后,看到我妈妈被爸爸追走,外公只能俩服老天有眼、报应来得不迟。”

  “那你父亲在你十七岁那年,一定吓死了,”

  她扬眉望他,他也懂得幽默?很好,这样聊起天来才有趣。

  为了褒奖他的进步,她说出一大串。“何止吓死,他送我和玫瑰上学下课、上补习班回家,私立女校那么贵,家里那么穷,他却不惜下重本,只为了不让我们接赃男人。”

  “他天天在我耳边叨念,说天底下没有好男人,只有横行野兽,在他眼里,男人都是畜生,唯一无害的那只叫做DADDY,更狠的是,我的生理期晚一天,他就要去买验孕剂。”

  “你这么听话,不交男朋友?”

  “怎么交?根本没机会。补习班有个男同学打电话到家里,我爸第二天就追杀到人家学校。从我和玫瑰满十五岁后,我们家的保密防谍做得比国防部还好。”

  她嘲笑爸爸不遗余力,只是……爸爸再也没办法红着脸、抓着头发,满脸尴尬地在她面前辩驳说:“爸爸都是为你好啊!”

  “很严的家教。”和他们家有得比,只不过严家的家教更……全方位一点。

  “嗯,小学时期,每年暑假我都在外婆家过夏令营,外公带我去辨椰子,外婆带我去唱卡拉OK,我每年过来的时候都是白雪公主,回去时变成灰姑娘,我和垦丁的太阳有约定,不见不散。”

  “你在这里,有很美好的回忆。”

  她点点头,如果不要出那起意外就好了。

  “你说外婆看起来很年轻,那是因为她很幸运,碰到一个把她当成女儿、捧在掌心呵宠的丈夫。外公赚钱、做家事、带小孩,还得负责让外婆开开心心过日子,我们经常觉得外婆对外公很坏,是一个恶媳妇,可是外公却说,能娶到外婆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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