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说绑架吗?这种事又不是没有过,我有经验的,你放心,我不会惹麻烦,但你最好快点,我明天一早还是要去学校报个到,不然那些老师又要说三道四的。”
“你喔!”这对父子到底怎么搞的啊,每一个都教她这样无力,“说什么经验,你经常被绑架吗……”
“不多,三次而已。”谷苓飞说:“不过我爸说过,因为他不能给我一个妈妈,所以只要是我要的,或是为了我,他什么都会给,我想,你的一个朋友是不会比我更重要的。”
他还真敢说呢,小渔对她而言可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人了,不过,这教她怎么再发脾气嘛!这小鬼真够狡猾的;感觉他的家庭好像也满复杂的,会不会是和谷均逸太花心有关?都是那个男人,全是他搞出来的!
“怎么了,阿姨,你的手在抖喔。”
她叹了声,“还不是因为你太重了!”她一把将谷苓飞抱在怀里,拍了拍他的背,“这样还省力些,一直提着你胳膊都要断了,我看你也累了,还是回家洗个澡睡觉去吧。”
“不绑架我了吗?”
“那我不就变成和你爸一样的烂人了吗?”刚才是一时冲动,她的力气都用光了,“从某种意义上讲,咱们都是受害者,应该团结,趴在我身上总比蹲在草地上舒服,就这样回家好不好?”
谷苓飞想了想,把下巴放在她肩头,说:“也好。”
施余欢抱着谷苓飞,按他所说的地址来到一座豪宅门前,这座豪宅有大半个育幼院那么大,施余欢在心中诅咒豪宅快快变草屋,边按响了门铃。
本想通话器一接通,就对着里面先骂上一通,没想到通话器毫无反应,面前的门发出“喀嚓”一声,直接开了;而最教施余欢不能相信的是,来开门的人不是什么保姆,竟然是谷均逸本人。
“你……”虽然这是他家没错,但他不是在公司吗,难道他会瞬间移动?如果有时间从公司开车回家等着,他怎么不去找自己儿子!
这个男人让她觉得诡异的行径实在太多,施余欢气自己,一见到他脑袋就打结,话也说不清楚了。
谷均逸看了她一眼,很无足轻重的那种随便一扫,这让施余欢很不是滋味,好歹她帮他带回了儿子耶!但随之,她发现谷均逸看她怀里的小孩时,也只是那轻轻淡淡的一眼。
“他睡着了?”谷均逸问她。
“你自己不会看啊!拜托自己的儿子,自己抱过去好不好!”
但谷均逸没有要接过自己儿子的打算,而是给她让出了一条路,意思是让她进屋,施余欢犹豫了下,迈过了那道门。
谷均逸的家倒是干净整洁,没摆放什么夸张的雕像和大幅的油画,如果不算上面积,倒是很普通的住宅,这让施余欢有点意外,她抱着谷苓飞,而谷均逸扫了眼沙发,意思是让她将孩子放在沙发上。
连句话都不会好好说的男人,倒是挺会使唤人的,施余欢哼了声,将谷苓飞小心地放在沙发上,这一动还是把他弄醒了。
谷苓飞揉了揉眼,发现是在自己家,又看到站在施余欢身后的谷均逸。
“爸爸。”他叫了声。
谷均逸点了下头,“到自己房间去睡。”
谷苓飞于是摇摇晃晃地从沙发上爬下来,边揉着眼睛边上了二楼,这短暂的小插曲完全收入施余欢的眼中,等确认谷苓飞已经回到了房间,她的正义感一涌而上。
“喂,你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啊?”她双手环胸,抬着下巴,“就只这样而已?你都不问问自己儿子是为什么逃学、去做什么了吗?甚至连抱都不愿抱他一下,人冷淡也该有个限度吧!”
“他能去做什么?无非是去玩蚂蚁,学校的功课对他来说太简单了,如果不是社会如此,我也不想让他去上什么学。”谷均逸对他儿子的兴趣似乎不大,反而是对上她一张气红的脸,“没想到你还真的把他送回来了。”
“奇怪了,这还不是你的意思?我只是为了小渔而已……你当我愿意介入你的家事啊!”施余欢拉开距离,表明她才不是多关心他儿子,纯粹是一贯的正义感作祟。
“如果宁小渔真是那么重要,你大可绑走小飞跟我换人。”谷均逸的话让施余欢一阵心虚,但他并不是在讽刺,说得理所当然,“我在想,如果你那么做了,那就算是我看走了眼,可如果你把小飞带了回来,就说明我的感觉是正确的,你的确是个古怪的女人。”
施余欢嘴张张合合,最后只有抚着自己的心脏,才勉强抑制住说脏话的冲动,“谷先生,请你不要擅自拿自己儿子的安危作赌注好吗?还有,一般人都是和你不一样的,不会认为绑人是合理的事情,怪的人不是我,是你!”
他一直针对她,总不会只是因为觉得她是个怪人吧?真是越想越气,这些有钱有势的人,都喜欢把人当玩具耍弄吗?“我哪里古怪了,我想救回自己重要的朋友,就是把她交给警察也不能让她落在你这种人手里,这哪里古怪了?”
“大概是全部。”他一步一步挪向她,探究地盯着她的脸,“从味道到行为全都很怪,为什么每次都要为了别人的事生这么大气?你有没有想过,硬装一个好人不只无法获得他人的认可,有时还会为自己带来麻烦?”
第3章(2)
装?他竟然说她是在装?说她关心小渔、关心小飞都是假的吗?为了衬托自己的善良才那样做吗?她根本没必要!况且,就算是善良到愚蠢的人,在他眼中也只有碍眼的份,就算是要装她也不会在他面前装!他的心到底有多阴暗,才能把别人的好意都冠上卑鄙的目的?
“你一定没有朋友也没有爱人吧?”她哼出口气,“跟你说这些也没用,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她又不期待他的好评,管他怎么想自己都可以,何必因此赌气。
她说得他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鬼一般,被人这样瞧不起,对他倒是件新鲜事,“是吗?”难得地,谷均逸露出了一个笑的表情,“那么就来证明看看吧,你到底能为宁小渔做到什么地步。”
“什么意思?”他那一笑已经教她心中发寒,加上那暧昧不明的话,施余欢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上楼。”谷均逸说,仍是他一贯的作风,不等对方的回答自己已经先开始行动。
“等一等!”她叫住往楼梯方向走的他,“为什么要上楼?”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已经忘了吗?”
又拿小渔威胁她!施余欢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可能,可她仍是奇怪,谷均逸怎么阴阳怪气的?当然他这个人做每件事都有他的算计是一定的,可她就是觉得他和先前有些不一样了。
她抿了下嘴,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好像她认识了他很久一样!
跟在谷均逸身后,来到的房间是他的卧房,黑色的超大双人床,摆着两排名表的边柜,这里充斥着谷均逸身上那特有的香水味,这都让施余欢对这间卧室的主人有了直观的确认,这里只可能是他的领域。
待在这里绝不会有什么好事,她本能地想快退出这个房间,站在门前的谷均逸已经将门关上,并且大大方方地让她看着他,将门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