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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缺银子呀!你怎么不三、五百万两来救济,我们给羊住的棚子塌了要重建,北圳的河变小了得开挖,明年要养五百头小牛,我还愁银子从哪来。”愁呀愁,葡萄美酒月光杯,再饮一杯君不愁。

  “你说男人为什么老是那么想不开,没坐上那个位置也不会少活十年,他拚死拚活的去抢有什么意思,抢到了还要像牛一样累死累活的做到死,还要防着儿子来抢,一个个打压残了就成了孤家寡人。”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她才不干,皇帝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守着龙位那方寸地,真可怜。

  “有青春永驻的花露别忘了分我一份,瞧我这细皮嫩肉又发皱了,可得吃些灵花仙草来补补。”

  人长得好看也是一种不幸,瞧这普天之下竟找不到足以匹配的无双美貌。

  “都拥有一座天耀城还不够吗?他的野心究竟有多大,娶了我是如虎添翼,我是银钱不缺的财女,打仗带兵我不行,可说起赚钱的本事有几人比我强,我手指头漏点金粉出来就能弄出座黄金城。”要不是太显眼了,她真会用金子盖宫殿,从地砖到屋瓦全是黄澄澄的赤金。

  “是是是,你很强,强到塑尊金身放到女神庙供人祭拜,我让人给你挪位子,以后可以省粮省米了,大神吸风就饱了。”这酒的味道真清醇,甘甜不辣,入喉后劲十足。

  “那金身要做多大呀?用黄金打造是吧!手贱的你会不会顺手揩油,让我这菩萨金身少根指头缺朵莲花。”媚得出水的眼儿盈盈一挑,风情万种,百媚横生。

  “做好事当然要收点代价,是人免不了要做些符合人性的俗事,你放心,顶多胸前的金牌是假,我给你造得比真的还真,把前来参拜的信徒眼睛全给闪瞎了。”他有一群族人要养,不“劫富济贫”就得挨饿。

  “百里穆然,你再无耻一点,贪我的银子还敢光明正大地当着我的面,你真是太平日子过久了,不晓得外头有多少饿死鬼。”一谈到心爱的银子,陶于薇就像护崽的母狼,凶狠地来一个咬一个。

  风姿如画,那双往上扬的凤眼轻轻一睐,美人何需入画求,正是眼前好风景。“无病呻吟的人少来抱怨,哪里风景好往哪里挪窝,鸠占鹊巢才是真缺德。”

  “我在养伤。”不知伤者为大吗?

  “看到了。”那点小伤也值得大惊小敝,在他们族里,让巫师敷点草药就没事,三天不到伤口愈合。

  陶于薇一行人在送亲途中遭到袭击,虽有葛瞻等护卫保护仍受了伤,差点死于土匪刀下,见到她几无气息的模样,心下大慌的葛瞻察觉自己的心态,情之一字已暗生。

  那时他也慌了手脚,害怕再度失去失而复得的至宝,他恐惧得夜不成眠,不假他人的亲自照顾受伤的陶于薇,谁来替手都不成,他不放心好不容易救回的生命再次流失。

  感情是一件相当微妙的事情,有日久生情,有患难见真情,或许是两种都有,被照料得像废人的陶于薇开始在意葛瞻这个人,暗暗有了好感,莫名其妙的情愫来得快又急。

  原本应该是两情相悦,渐入佳境,互吐情衷两两相依,就在陶于薇决定为这段不被祝福的情感努力看看,没想到更大的打击迎面而来,竟让她发现葛瞻不是水月族人,而是天耀城城主银月的真相,被人欺骗的愤怒铺天而来。

  虽然葛瞻极力解释,表明真实身份,想化开她满腹怒火,但是在明知他心中有她却还是要娶陶于燕的决定,陶于薇气得给他一巴掌,扬言不谅解他既蠢且愚的愚行。

  两人闹得很僵,可说不欢而散,在葛瞻不肯退让的情况下,赌气的陶于薇也不让他送了,带上自己的人上了马车,一路马不停蹄地直奔水月族,下榻百里穆然的王帐。

  不过因长途奔波又没好好休息,因此陶于薇的伤口又裂开,她却不让人上药直生闷气,装病装得三分像。

  其实她也知晓葛瞻派了人暗中保护,尾随其后,不然他们哪能一路平安的抵达目的地,可是她太气他自以为是的复仇大计,索性假装她从未见过这个人,只是在路上被疯狗咬了一口而已。

  “你在看什么?”当心情不爽时看什么都不顺眼,陶于薇将整盘剥下的果子皮往某个讨人厌的家伙撒。

  袖子一挥,再一卷,紫色果皮落满地,“看金子。”美人啊!

  “金子不是给你看的。”他目光太放肆。

  “金子比你美,美人养目润肌。”美的事物令人愉悦,人一高兴五脾开,气血通顺,身体健康。

  “金子,他调戏你。”比她美?他瞎了狗眼。

  金子走上前,面无表情地朝百里穆然美若天仙的脸皮挥下一巴掌,“金子的主子是公主,不喜欢被人调戏。”

  啪的一声,王帐内一片寂静,恍若空帐。

  所有人都怔住了,屏住呼吸瞠大眼,很扭曲的上唇咬下唇,缓缓转头看向木化的“美人”,鲜红的指印停在白玉面颊上,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风吹过,王帐上方的红缨乱乱飘,不知飘过几回了,被打的美男子慢慢地回过神来,以难以置信的神情抚上挨打的脸庞,似乎第一次才知道什么是“痛”,好不震惊。

  “你……臭小陶,我好心帮你,你居然叫金子打我,你还有没有良心呀!你这人黑心烂肚,无药可救。”天呐!怎么这么痛,他的花容月貌不会毁了吧!狠心的妖女。

  看他气急败坏的乱吠,陶于薇一肚子火气被抚平了。“是你欠我人情急着还,可不是我逼你的。”

  水月族有个习俗,欠人恩情若不在今世还,来世做牛做牛沦为畜生道,一生为人奴役,劳苦至死。

  百里穆然是水月族族长,自然知晓这个习俗,从小耳濡目染,对这类的“无稽之谈”十分相信。

  原来他和陶于薇早就相识于六年前,若是葛瞻未重生,她遇到的会是他,可是葛瞻避开了,在同一时辰、同一地点,出入旭川国的百里穆然貌美如女子,十八岁的他识人不清,差点被人卖入青楼,是陶于薇用二十两黄金买下他。

  自此两人就有了纠缠不清的交情,各在两地也能互通有无,维持看似仇人却互相关心的情谊。

  在世人的眼中,皇宫很大,但对常往四处做买卖的陶于薇而言,那只是巴掌大的小鱼池,而她是被豢养在池中的鱼,每天游来游去无所事事,她想跳出池塘游向大海。

  于是水月族大王派人来求亲,比天耀城城主的拒婚慢一步,不过不妨碍原有的目的。

  陶于薇顺理成章借着百里穆然离开最尊贵也最肮脏的皇宫,她从没打算跟谁斗,或扳倒心思恶毒的陈皇后,皇上只有一子,日后肯定继承大统,四皇子没有母后护佑,处境堪虑,她只是顺应娘亲的遗愿,洗刷谋反的罪名让外祖一家能回京。

  而事情一完成自然要走人喽,不然留下来遭人恨呀!顺便还捞了一票嫁妆走,她也没吃亏。

  “你倒是阴损呀,连这点也算计在内,真不愧是奸商本色。”无利不起早,有利可图才肯动一指。

  “过奖、过奖,我家金子这一挠不错吧?”让他清醒清醒,眼睛别贼溜溜地挂在金子身上。

  “是不错,打得我的牙都歪了。”真带劲。

  “可惜金子是我的,不给人。”陶于薇笑得春风满面,接过金子递来的果子酒小啜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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