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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页

 

  意菲摇头,没兴趣再跟她逞口舌。

  「我是﹃听从﹄你的意见而去接近魔岩,若你还要这么误会我,事事计较,我也没办法。」抛下这句,迳自忙自己的工作。

  玫莉又拦住她,放肆且无礼地抢过她手中的餐盘。「给我,由我送去。」

  意菲懒得相争。「随你。」

  哼!玫莉得意洋洋的想去邀功。

  伫立良久,轻吁一声,叹玫莉也叹自己,都成了魔岩耍弄的对象。

  很悲哀呵!

  才转身——

  「意菲。」一句熟悉又带着刚强的轻喊唤止她离开的脚步,意菲寻声探去。

  「叔叔?」来人是许久不见的巴胥部长,一张四方脸略显沉重,似乎隐身很久的时间,一对炙猛的眼睛直瞧看玫莉消失的转角方向。

  「玫莉刚才跟你说了些什么?」收回视线,落在姪女的娇颜上。

  「没什么。」意菲没心情把冲突再复诵一遍。

  巴胥对姪女的关爱是不容置疑的。整个情势发展成这种状况他要负大部分责任,所以他绝不容许这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再受欺负。

  「不要中了玫莉的诡计,那丫头一向野心勃勃,一有机会,她不会放弃兴风作浪的。」巴胥提醒道。

  柳眉一锁。

  「其实可怕的不是她,真正让人掌握不住的是——魔岩。」事到如今,怪谁也改变不了已定的事实,而魔岩身世的揭晓更让她已然分辨不出谁是对、谁是错。「您跟我都一样,全栽进这团漩涡中了。」怕是逃不了。

  「况杰告诉你真相了。」从她的语意中,巴胥推测出。

  「您,相信?」

  巴胃点头。

  「虽然当年的事件来得突然且毫无征兆,甚至称得上是天衣无缝,但不知怎么回事?隐约里我总觉得有某些地方不太对劲。就比如说,曾服侍过莫云亲王的将领,以及贴身的侍从,在这三年里不断地失去踪影,甚至经过多方打听,也都不得其下落。只是随着时间的流转,他们除了行踪不明外,并没有传来任何让人联想的讯息,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们与莫云亲王的车祸有所关联:久而久之,我也以为是自己多心了。」他轻轻一叹。「直到半年前魔岩出现,带着证明他身世的一切证据前来找我,而那些失踪的将领们也都一一伴随在他左右,这才容不得我不相信。」

  只怕阴霾是难以散去了。

  「您真的决定帮助魔岩毁灭雷尔?」

  「除非魔岩陛下改变心意。」巴胥带着黯然。虽明白雷尔那孩子才是真正君王的最佳人选,但若依血统来依循,魔岩却才是真正的继承者,而他的选择——是后者。「你说堂叔迂腐也好、愚忠也罢,但忠心皇室的信念是我赖以生存的唯一信条,若被打破,我不知道该用何种方式生存在这个世界上。」

  而意菲,又能说什么?

  「菲儿,你有什么打算?有意离开麒麟基地吗?」近月来偶尔从侍者的口语中得知魔岩对意菲确定有些特殊的情分,却不知这是福还是祸?先前他不敢违抗魔岩命令放走意菲,但现在,若意菲真决定离开,他会倾力相助,毕竟他们这一家族仅剩她这一条血脉。

  「我不想离开麒麟基地。」她坚定的拒绝,展现旺盛的活力。「之前我一事无成,帮不了任何一方,但现在、愿意全力一搏,希望能扭转劣势。」

  巴胥不免担心。「如果你真的想放手一搏,要知道你必须付出极大的心思与代价。」

  「我有心理准备。」

  「那你还……」

  「我知道该怎么做,而且,不后悔。」

  翦水双眸散逸坚决的光芒,思量着第一步就是找他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即使触怒了他,也在所不惜。

  不能再迟疑了。

  *****

  谁让时间已然不允许?

  意菲的身影翩然出现。

  「我所做的一切不全然是为了雷尔。」开宗明义的一句话震得魔岩下棋的手顿了下来。

  他动也不动,沉静了良久,半晌后才遣退室里室外的一干人。再次抬眼时,已汇聚莫测难料的奇光,睨眼瞧望她。

  「你刚才说什么?」

  意菲倾靠过去,挺身在他面前,不能再拖了,模糊不清只会让情况更形严重,即便承认她的心已渐渐被这个魔一般的男子所收拢而难堪,但面对一个过分敏锐的男人,不用诚字相待,什么都将落空。

  「我不仅是关心雷尔、或只在乎伊斯利的未来,其实我有几分心也是为了你,我同样不希望你又受到伤害。」直视的清亮不来任何虚假。

  紫眸掠过玩味。「为什么突然跑来跟我说这些话?你有什么企图?」

  「我见过叔叔、见过况杰。」她看他笑脸渐渐僵硬。

  「那又如何?」冷寒的空气开始回旋。

  「你的过去——我全知道了。」

  「砰」一声,轰出巨大声响。

  下一秒,那条宛如猛豹的身躯已飞快的往室外掠去。

  「不要!」意菲拦住那条几乎丧了理智的身躯,低声嚷问:「你想去找谁?」

  「让开。」紫眸布满杀机。

  「我不让。」她摇头,拦阻的身形动也不动。「你要去对付况杰和我叔叔对不对?」

  冷森的容貌张扬着怨怼的寒气,迸射致命毒网。

  「让开!」峰冷的语调一如利刃。

  「除非你能否认他们所说的一切,告诉我那些全是编造的谎言,否则你去找他们出气,只会证明你根本是恼羞成怒。」

  他霍地抓住她的手腕,是那么的用力,紫眸烧灼烫人。「你在教训我?」

  「那些全部是事实对不对?」

  他要杀了她,这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挖刨那些深藏的椎心之痛,她要他在她面前失态这才心满意足是不?

  冷然狂射!

  他不在乎取下况杰的性命或是巴胥的、乃至于是这个女人他都不会在意——只要有人敢逾越本分,未经他的同意泄漏他的一切,他都要他死。

  因为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全是不能触摸的脆弱。

  他绝不容许有人触犯这个禁忌:任何的人。

  「不要起杀心,除非你想让人认为你是条可怜虫?」手腕好痛,但她承受得住,因为面前的男人正受着比她尖锐百倍的伤痛,而她还往他的伤处洒着盐。

  他一震!

  「你不希望的,因为一身傲骨的你根本容不得这种可怜名词加诸在你身上。」

  「……」

  「我只是想告诉你,凭藉这股傲气,所以你走过那一段艰苦日子:凭着这一身的傲骨,所以你活到现在。如今,该是你否极泰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用另一种方式得回属于你的所有,而非要采取战争这种激烈手段。」

  凶悍暴戾的神情刹那僵住,取而代之的冷嘲依旧是对世间事的不信任。

  「说到底,你是要我找雷尔谈判。」

  「是的。」她直言。

  「设个陷阱让我主动去送死。」原来这就是你的如意算盘。

  「不,我绝对没有这种意思,雷尔更不是这种人。」

  「你笃定?」

  「我认识他十九年了。」

  嘲谑地扬起唇色,饶过她的手腕,滑上她光洁的下巴,轻抚着。

  「该说你是天真无邪?还是演技精湛?」

  她坚毅无伪。「我所说的每个字都是出于肺腑。」

  「肺腑之言?」他幽然地问。「人心,可信吗?」

  「当然。」

  哈!冷沈的讥笑立即逸出,肆无忌惮地流窜跃动,似要冻碎她的无知。

  他咄咄冷声。「殊不见唯有强者才能统御一切。」

  「却只有仁者才能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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