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女人,“我不是来找女人,走开。”
“如果我是永夜的人呢,您还需要我的服务吗?”他恶狠狠的口气并没有赶走女人的笑容,女人依然巧笑倩兮问著。
“我是奇非,我要委托永夜杀一个人。”年轻男人懂了,女人是出来试探他的。
“谁?”
“台湾的方洁璃。”年轻男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女人以双手轻轻抚过他的颈背,悄悄的装上追踪器,那只是一个微乎其微的动作,他并没有发现。
“您等等。”女人从他大腿上起身,莲步轾移的走进厅内,越过帷幔,步上楼梯,来到一个戒备森严的房间内。
她说出密语後,守卫便放行让她进入房间。
“天王、地神。”女人朝内恭敬的行礼。
幽暗的房内有两个男人,一个背对著女人面窗而立,一个则兴致十足的在玩拼图。
“委托人是来自台湾的?”玩拼图的男人没有抬头的问,亦未停下他的手。
“是。确认无误,是奇非本人,根据调查是台湾前一阵子解散的猛虎帮帮主。”女人必恭必敬的回答。每一个到俱乐部的人,都得对他们的身家背景了若指掌,才能决定交易与否。至於交易的内容,他们也得早一步得知,以制得先机。
“目标呢?”
“一个女人,方洁璃。”女人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磁碟片,放在一旁的茶几上,“是奇非和方洁璃的详细调查资料。”
原本站在窗日的宁槐突然转过身,口气冷峻道:“说清楚,目标是谁?”
女人身子颤了颤,很快的回答,“方洁璃,整洁的洁,王字旁的璃,年二十九,职业律师,未婚,目前一人独居台北。”
“原因。”宁槐的脸色有点苍白,口气更形森冷,略带紧张。
“和一年前猛虎帮的解散有关。”女人的手因他鲜见的情绪而发抖。
正在拼图的单耘疾也因此停了下来。
“撤销委托,扣留奇非。”宁槐飞快的指示著。
女人领命後正要出去,另一个短发俏丽女子敲门进入。
“天王、地神,”短发女子恭敬的鞠躬,“委托人奇非无故离去,是否有其他的指示?”
“该死!”宁槐的眉拧了起来,双手紧握成拳,“立刻追踪他的去向,出动警戒队活捉他。”
两个女人从未见过冷漠如冰块的地神如此激动,连忙答声离去。
门一关上,单耘疾立刻就丢下拼图站起来。“怎麽了?”
“我要去台湾。”宁槐淡淡的说。
“现在?你疯了,新堂修不会放人的。”
“我去哪里,不需要他的同意。”宁槐阴冷的字句说明他的决心。
“好,先别管修怎麽说,你确定你可以安全离开日本吗?”单耘疾气急败坏的口气像只老母鸡,“山口组那些老家伙找了多少人买你的命,他们现在是无事忙,恨不得杀了你泄愤,你一出去,不等於是自投罗网。”
“我一定会找到办法。”宁槐丢下一句话後—匆匆自另一个密道搭乘电梯离去。
阳光稀薄,空气乾冷,蔚蓝的天空上军著淡淡的云层,像层纱般。
台北繁华东区随著圣诞佳节的来临,到处弥漫著圣诞节的气息,餐厅、百货公司、服装店各式各样的一买场充满耶诞色彩的图腾与装饰,街道上也传来应景的圣诞歌曲—满街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在这洋溢著温馨的日子里快乐约会。
方洁璃一手提著公事包,另一手抱著厚重的文件夹,长长的头发绾成一个髻,一身俐落深蓝色套装,踩著高跟鞋走进人潮汹涌的百货公司。她并没有和一般来血拚的顾客一样钻进两侧的电梯,而是走到尽头的大楼专用电梯。
胖胖的管理员见到她,笑著说:“方律师,圣诞节还工作啊?”
“是啊。”她礼貌的点点头
她的事务所在十五楼,烫金的招牌上写著“海音律师事务所”,虽然不够霸气,不像一个律师事务所的名字,但她就是喜欢。
这里是她事业的起点,而她也有自信能够将海音的名声打响打亮。
当一声,方洁璃走出电梯,转身用背部把事务所的门顶开,里面的人闻声同时抬起头,像是看到救世主般兴奋。
“怎麽样?审判结果怎麽样?”安雅芳性子急,忙不迭的连声问。
“急什麽,让她先喘日气嘛,来,这是我特地替你泡的香片,开庭辛苦了。”沈韵如对方洁璃一向有信心,她早泡好茶等方洁璃回来。
她感激的对沈韵如笑了笑,喝口茶润润喉後,随即对大家宣告,“很顺利,法官宣判林海生无罪当庭释放。—”
“哇!太俸了!”办公室内四个年轻人同时高声欢呼,高兴的把桌上、手上的文件往空中一抛。
“那从明天起是不是不用加班了?”冯凯文凑近方洁璃,亮出他苦命熬夜的熊猫眼。
“是。”方洁璃拍拍他的肩,柔声道:“大家辛苦了,我已经帮你们四个和旅行社订好了南欧十五日游的行程,明天出发,很快你们就可以在米兰街头喝咖啡了。尽情享受吧,一切费用由公司支付。”
方洁璃话才刚讲完,四人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他们可是好久没放长假了。
“洁璃,你真是太善解人士忌了,不如我和雅芳解除婚约,你来做我的女朋友吧!”李耀钧伸手想抱住方洁璃,却惨遭他现任女友安雅芳的一记拳头。
“想都别想,癞虾蟆也想吃天鹅肉。”安雅芳不容气的椰揄他。
李耀钧笑嘻嘻的抱住她,[我是公癞虾蟆,你不就是母癞虾蟆了吗?”
安雅芳给了他一记白眼,大家都被两人的模样给逗笑,阖不拢嘴。
安雅芳和李耀钧、沈韵如和冯凯文是两对情侣,他们都是方洁璃的助手。
事实上,李耀钧和冯凯文都是大方洁璃好几届的学长,但毕业後并没有考上律师执照,是透过沈韵如才辗转成为方洁璃的助手。两人都曾在大型的律师事务所待过,所以当方洁璃处理案件时,能给予中止月的建议。
而冯凯文原本就是沈韵如的男朋友,两人於去年结婚。安雅芳则是沈韵如的学妹,得知事务所缺人时,也很阿莎力的过来了,却好巧不巧的和李耀钧看对眼成为惰侣,在半年前两人也订婚了。
“洁璃,这下你可出名了,明天报纸头条绝对非你莫属!”冯凯文乐得对著沈韵如又亲又抱。
“废话!台湾法治史上最年轻、最能干的女律师——方洁璃。”安雅芳引用过去报纸的头条字眼,一脸陶醉崇拜的模样,“也给那些自大的沙文猪瞧瞧,看谁还敢说女人受理刑案不如男人。”
安雅芳曾跟随方洁璃跑过法院,她真是受够了那些男性律师,尤其是老一辈的歧视眼光。
方洁璃听了,只是淡淡一笑,荣耀是属於海音的,成功的是大家,不光是我。”
“你太谦虚了。”沈韵如知道虽然事务所内每个人都为了这个案子费尽、心思,但是最辛苦的还是方洁璃,光靠她诘问证人与原告的技术,就让对方毫无招架馀地。
方洁璃并不是台湾最大牌、最权威的律师,可绝对是最难缠、最严厉的律师,从她执业至今,还没遇到让她低头的对手。
这次酒店包厢袭警事件,外界一致认定枪杀警察的帮派份子林海生不是死刑就是无期徒刑,没想到短短三个月情势便大逆转,不但警方高层收受贿赂、包庇员警喝花酒的丑闻被方洁璃揭发,林海生更成为保护酒店小姐不受凌辱而自卫杀人的悲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