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仁祥朝她一笑,“先跟你道声恭喜,虽然你可能是被迫当龙王妻的。”
她回以一笑,却忍不住道:“这桩婚事我的确没有选择权。”
端熙立即不悦的将她拥入怀中,她瞪向他,“喂,我还不是你的妻子。”
“是啊,所以,我可以先抱一下吧,趁着你还不是龙王的妻子前?”铎勋不怕死的张开双手。
端熙眼睛半眯,苏丹凝倒是愣住了,但出乎意外的,他竟放开了她,“仅此一次。”这话当然是对铎勋说的。
铎勋看着苏丹凝,看着她眼眶微红的走向自己,他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段“虚情假意”的日子,是他这一生最珍贵的回忆。
“你会幸福的,一定会的。”
“贝子爷,你是很好的人,你一定会遇到一个好姑娘。”
端熙见两人抱着还说起悄悄话,这醋坛子还是打翻了。“可以了吧?也抱得太久了!”
魏仁祥受不了的摇摇头,但是―吃醋的龙王,还真的很有趣。
几天后,罗赫德亲王及银翼也来到别馆,他们先去皇宫一趟,随行的侍从有近三十人,还依中原的礼,带了不少嫁妆过来。
罗赫德亲王是第一次见到端熙,但光是第一眼,他就知道他有能力也有足够的爱可以给善良的苏丹凝幸福。
见到昔日的救命恩人铎勋贝子,他大力感谢他当时让他留在贝子府疗伤的事,两人又是谢个没完。
银翼则看着端熙,开玩笑的道:“公主不嫁,兵马将至?!我以为我们那天说清楚了,你这提亲的词也下太重了!”
他摇头一笑,“是皇上用的词,与我无关。”
“这明明是威胁,像皇上那样温厚善良的人根本不会这么写,一定是你!”苏丹凝一听,火气都上来了。
“不是我!”
“连这个都不敢承认,懦夫!”
“银蝶公主,我是不是懦夫,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才是。”
两人开始唇枪舌剑起来。
罗赫德亲王笑看着这一幕,再转头看着儿子,“我终于明白你说的,凝儿在这里的确是有生气多了。”
是啊,这是一对深爱着彼此的欢喜冤家啊,即便苏丹凝的心中还有死结在,但他相信端熙有足够的爱来打开。
这一对欢喜冤家在五天后成亲了,威震天下的龙王举行大婚,整个北京城可以说是沸腾了,除了原本就居住在城里的百姓之外,还有许多来自附近城镇的百姓,再加上忙着送礼祝贺的文武百官、外国来使、盐商权贵,整个北京城像是快被挤爆了。
而在两人完成大婚,在皇宫内宴请酒席后的第二日,这对新婚夫妻偕同随侍等一行人乘上马车,准备返回福亲王府。当龙王的马车驶进北京街道时,是万头钻动,街道两旁挤满了老老少少,全为了一睹龙王及龙王妻的风采。
只不过,众人有些小小的失望,虽然马车的帘子是拉开的,尊贵俊美的龙王难得一身红袍,充满喜气,坐在他怀中小鸟依人的银蝶公主也是一身红,但就如她第一次踏进北京城时的装扮类似,仍戴了缀珠花冠,让人很难看清她的容貌。
或许是人潮太过拥挤了,一个不到七岁的小男孩竟被挤到了路中央,吓呆了他就傻傻的看着龙王的马车往自己冲过来!
“快跑啊!”
惊呼声此起彼落,同一时间,端熙左手搂着苏丹凝窜出马车,右手抱起那名男孩,一个转身,就将男孩带回人群里。
而就这么一个转身,遮住苏丹凝容貌的缀珠扬起,那张倾国倾城之貌就这么落在围观群众眼中。
“天啊,好美啊!”众人发出赞叹声。
端熙随即拥着她再进入马车内,拉下帘子。马车渐行渐远,人潮也逐渐散去,但有一名戴着黑色斗笠的灰衣人却是伫立不动,一阵强风吹来,男子的一只长袖也跟着飞起来。
街道上几名路人不由得瞪大了眼,小小声的议论著,“他少了条胳臂呢!”
灰衣男子身子一震,斗笠下,一双狰狞的黑眸阴森森的再瞥了眼马车消失的方向,这才转身离去。
第18章(1)
经过几天的赶路,端熙一行人回到了福亲王府。出乎苏丹凝意外的,她的新身份对识得她的姜威总管及奴仆们,并没有造成任何困扰,虽然端熙什么也没说,不过索先私下告诉她,大家都明白她为龙王做了什么。
难怪,他们看她的眼神都是含笑的,不似她被贬至美人宫时的淡漠,而美人宫的美人们又被全数遣走了,一个不剩。
端熙为这件事倒是开了口,“王府有了当家主母,总该有番新气象。”
是吗?她该感激吗?美人宫消失了如何,谁知道在什么时候又会冒出来。
端熙从她那不以为然的眼神中,就知道他跟她还有一条很长的路要走。事实上,他们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一对新婚夫妻。而他比较在乎的是,不管是在皇宫时的洞房花烛夜,还是这一路回来淮安,甚至这几天住到喜气洋洋的南天园新房,他们都还未圆房,也没有同床共眠。
她只送他一句,“我不方便。”他便什么也不能做了。
他知道是借口,却不得不承认是很合理的借口,更何况,他曾想强要了她,但那一次的丑陋连他都不愿回想,他也不想再挑起她的记忆。
接下来,淮北的盐场出了些状况,他被迫放着美娇娘前去处理,这一往返又是二十多天,终于回府后,他脚步未歇的直奔书房,就为了见她。
“有没有想我?”
这是他看到她的第一句话,没想到,正在写毛笔字的苏丹凝只是抬头看他一眼,便又继续做自己的事。
“这些天你都没有出门去逛逛,铎勋跟仁祥不是有过来邀你出去?”
他对她的行踪还是掌握得这么好!她抿抿唇,“这张脸要是被认出来可怎么办?我拒绝他们了。”
“难道他们没有告诉你,你现在的打扮穿着,又顶着银蝶公主的新身份,不会有人把你们联想在一起的。”
“他们说了,但我不想出去。”
她其实懂得的,身份尊卑的不同,他人所看的角度便不同,再加上,她过去穿着月牙白色服饰居多,也不戴首饰,但在内蒙古的半年生活改变了她的穿衣习惯,她身上的首饰多了,颜色也缤纷许多,再加上经历一些椎心事,她的气质韵味与过去有别,少了纤纽灵气,多了份沉静典雅。
有时候,她单独面对着镜子,都觉得自己陌生。
“为什么不想出去?”端熙叹息一声,正想走到她身边,看她在写什么!
“别靠这么近。”
她出声阻止,因为他的靠近总会让她心跳失速,更糟糕的是,她克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它似乎有一种自我的渴欲,想朝他的怀抱贴近、想在他的气息中沉沦……
而这些都令她害怕。
他很讨厌她设定的距离,更甭提两人已二十多天未见,他有多想她,渴望与她贴近,他还是很执着的走到她身边,才俯身要看她写什么,她手上的毛笔突然往上,好巧不巧的就勾划过他的右眼。“你干什么?!”他连忙拭去墨水。
“我早就说了,要你别太靠近我。”她绷着一张俏脸道。
话中有话,他不至于听不出来。她想这样玩是吗?好,他奉陪!
端熙转而走回她对面,另外拉了一张椅子坐下。
她困惑的抬头看他,却见他也拿了毛笔,伸长了手沾了她身前的砚台里的墨汁后,才坐回位子,沾了过多墨汁的毛笔就整个朝她甩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