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兄弟想流泪了,在心里大喊不公平。
韩元殊身上有一面金龙御令就是皇上钦赐,得以统领皇城禁卫及在外的暗卫,每个月会有各地暗卫入京向他报告,是否有一些组织或是曾经扫除的组织余孽在群龙无首下有不寻常的聚集活动或案件发生,而这几个月,他虽在甘城,但例行报告未曾间断过,其中一件较大的是几个省府传出库存库银不足,导致一些民生政策停摆等事,这事,他已派快马呈报皇上,另外,他交代袁鹰的事,也足够袁鹰忙碌个把月了。
重点是,他都出一张嘴就好,别人可是忙到人仰马翻啊。
“皇上,胡杰、胡煜为审杜铁,查寻黄丝带源头更是废寝忘食,臣真心认为,他们比臣还辛苦。”韩元殊拱手再报。
听听,这就是朋友!胡家兄弟双眸熠熠发亮,已忘了心中的嘀嘀咕咕。
皇上抚须一笑,“这是当然,一旦这些繁杂事都解决了,朕肯定重重有赏。”
胡家兄弟开心拱手,“臣谢皇上。”
此时,总管太监也在门外轻声提醒,“启禀皇上,上朝的时候到了。”
片刻之后,金銮殿上,皇上高坐龙椅,韩元殊与总管太监退居一旁,上朝的文武百官则带着奏折伫立殿堂两旁,胡家兄弟也在列。
皇上一开口就出重手,“朕得一密报,已有几个省府库存的库银不足,致使朕的政策无法施行,然现今国泰
民安,地方官毋须动用库银赈灾,何来的库银不足?这个中玄机,朕要各大臣想想,问题出在哪里?”
此议题很敏感,而且皇上也老奸巨猾,只提几个省府,语带模糊的,让文武朝臣个个是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妄自上前多言,就怕不小心揽上个苦差事。
一片静默中,斯文儒雅的赵建宽挺身而出,“启禀皇上,天气晴朗,也有阳光照不到的暗处,虽国泰民安但也可能有循私舞弊的贪官,事关皇上圣名、百姓福祉,臣恳请皇上派人走访各省、深入百姓,方能真正查缉、避免疏漏。”
“赵卿言之有理,朕会择人派至各省彻办。”皇上频频点头微笑,再看着站在右方的老相爷,“相爷,你这女婿甚好啊,八年前,朕苦恼于国库日渐空虚,要各大臣提一套解决财政困窘并振兴国库之道,也是赵卿上奏良策。”
“是皇上愿意给臣女婿机会。”
老相爷满脸自得,但看向右前方的韩元殊时,双眸闪过一道怨慰,虽然赵建宽近年来,因博学多才,提出的建言也很出色,从一小小清官,一路扶摇直上,也因此成就才能娶自己的女儿,但家世实在差了些,与他看中的韩元殊在各方面也都羌了一大截!
但韩元殊拒绝娶他的女儿,这个梁子结了几年,他一直咽不下那口闷气。
再来无事可奏,皇上退朝,众臣离开金銮殿后,胡家兄弟缠着韩元殊,要他让他们到他府上吃一顿好料,见识见识他带回来的厨娘厨艺。
韩元殊没辙,也只能点头。
胡家兄弟随着韩元殊来到侯府,先向侯爷、夫人行礼,得知世子跟世子夫人外出,两兄弟就乐得往东院冲。
他们对侯府可熟了,打小就常往这里来,侯府里的家奴侍卫都识得他们,一路行经回廊花径、亭台楼阁,没
人敢拦路。
当他们来到东院,一眼瞧见坐在红瓦凉亭内研读食谱的唐翎时,两人眼睛一亮。
“哇!厨娘长这样,她真的是厨娘?”胡杰问的直接。
胡煜也很惊讶,她一身月牙白裙,如一朵山间小百合的清秀淡雅,怎么看都不像厨娘,可她也是东院中唯一让他们兄弟觉得眼生的姑娘。
“你们两个都有三妻四妾,别打她的主意。”韩元殊说的直白,越过两人步向前。
胡家兄弟互看一眼,他们是不是从他口中听到一点点的不爽以及……很多很多的占有欲?
唐翎也已看到三人,她俏生生的从凉亭石阶走下来,在韩元殊的介绍下,知道这对容貌出众、一身官服的兄弟竟然是他的好朋友,她还挺惊讶的。
“你这是什么表情?”韩元殊冷冷的看着她。
“我以为你没有朋友。”她说得好认真。
“噗噗——哈哈哈……”胡家兄弟一时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
两人促狭的说他们是小时候就误上贼船,让唐翎也笑了,接下来,唐翎以一桌好菜收服了两人的胃,他们更喜欢她了,本要再留下吃晚膳,韩元殊却以有要事要处理,下起逐客令。
“没关系,明天再来。”唐翎反而不理某人臭脸,大方邀请。
胡家兄弟大喜,“好。”
“不好!我明天也有要事要处理。”韩元殊就不喜欢她为别人忙!
“可你要吃饭啊,你要吃,我就要煮,多两人份,很简单的。”她说。
韩元殊眯眼瞪她,还没说话,两个好友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开心的喊着,“那就明天见了,翎儿。”
两人都走远了,韩元殊还瞪着她。
“你怎么回来后,变得怪里怪气?”见状,她问。
他蹙眉,什么也没说的转身就回书房去。
其实唐翎的想法是,韩元殊今天吃多了些,极可能是跟好朋友一块儿的关系,于是希望他们常来,他的胃口就会好一些嘛。
何况,韩元殊说了,她只负责他吃的就好,她其实很闲。
记得当他告诉她只要煮他的膳食后,她忍不住问:“那——当时我问你家人的喜好、还开菜单,你怎么没说我不用负责他们?”
“我只是回答你问的问题。”
她听了好无言。
其实,她觉得偶尔跟那些大厨交换煮也不错,侯爷跟世子夫人对她的厨艺可是赞不绝口,但她只能找时间在下午时段弄点小东西给他们解馋,还得偷偷摸摸的,不能让韩元殊知道。
但她错了,韩元殊是知情的,他鼻子很灵,空气中的香味更是瞒不了人,但他没去管她。是她主动烹煮,还是被使唤去做,他只在乎这一点。
他也知道母亲总是在观察他跟唐翎,这几日还派奴才打扫客房,说要邀请刘和珅之女刘慧吟到府小住,刘和珅是五品官,但才学不足,能当官全靠他老子,这几年老子死了,刘家渐渐没落,只是勉强撑着世家之名。
他母亲在打什么算盘,他爹、大哥跟嫂子都清楚,他这个当事者却懒得出声,他有太多事要忙,母亲要做什么就随她。
思至此,他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突然想起皇上提及八年前的事——若他没记错,当年赵建宽提的良策是,他曾在担任小官时游历过甘城,由于略懂矿脉,行经祈薇山上,拾一崩落矿石,仔细一瞧几乎可断定那里有金矿,若皇上恩准,他愿带队前往开采。
后来探勘,祈薇山脉确实蕴藏丰富的金银宝矿,皇上再派工兵前往开采,解了国库空虚的燃眉之急。
只是现下想想,事情也太过凑巧!唐心楼八年前因一场赌局一夜易主,随即又建新栋做为青楼,往来尽是达官贵人,这时间上的巧要说没关联还真让人难以信服!
新栋的大浴池内可有玄机?像是密室藏金?
蓦地,门外的轻微动静打断他的思绪,“进来。”
一名暗卫无声无息的推门而入,拱手道:“二爷。”
暗卫禀明袁鹰按指示到飞燕楼一探造型特殊的地下浴池,然而,除了大理石石床及雕龙刻凤的香料浴池外,并无发现任何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