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是结成了,可是一切真能如丈夫所想的那么顺利?徐母不敢太过乐观。柳青慧选择他们的女儿为媳,也是想要藉着永乐企业来帮助她儿子爬上接班人的位子,但事实上徐家非但无法帮上忙,还可能扯后腿,到时邵初河难道不会勃然大怒?
徐母很担心,那样的结果恐怕不是女儿能够承受的。
“我知道。”徐巧璐并没有忘记这个事实。“好了,妈,我们不说这个。爸爸呢?我等一下就要回去了,想看看他再走。”
“他今天提早下班,应该在书房里。”
“嗯,那我先上楼找他。”
徐巧璐站起身,走上二楼,在父亲的书房外停下脚步。
她正要敲门,忽然听见房里传来咆哮声,不禁胆战心惊。
“发生什么事了?爸爸怎么会这么生气?”她喃喃自语,接着听到东西碰撞的声音以及哀号,她心慌的伸手开门,发现没有锁上,立刻走进去。“爸,怎么了?”
徐永乐脸色苍白,一手抚着额头,坐在沙发上。
“啊,是巧璐?”他瞥见女儿走来,随即握住她的手。
“爸,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发生什么事了?”
“还不都是公司的事。”徐永乐边看着女儿的神情,边说:“巧璐啊,你和初河相处得如何?他待你好吗?”
“嗯,很好。”
“那……你什么时候跟他提资金的事?”
徐巧璐俏脸一沉,知道父亲的意思。
“爸,我开不了口。”她叹息着道。
“什么开不了口?我要你嫁给他,目的就是为了这个,你开不了口,我怎么办?”他松开手,瞪大眼睛说。
“初河这阵子公事繁忙,而且因为继承权的事心力交瘁,这时候要我怎么开口?我不想让他操心。”
“不想让他操心,就忍心看我破产吗?”徐永乐气恼地吼道。
“爸,我会跟他说的,能不能再等一下?”她也需要勇气开口啊!“等到什么时候?你知道现在情况多危急吗?顶多只能撑两个月,再不想办法调一笔资金,永乐企业真的会完蛋!”
“爸,我知道你心急,可是你能不能站在我的立场想想?”徐巧璐咬着唇,神情为难。
爸爸怎能只想到自己,而不想想她的感受呢?
“我只知道我要完蛋了!”徐永乐怒喊,又说:“我不管你的立场,快跟他开口拿钱!”
徐巧璐看着勃然大怒的父亲,心好痛。这是疼爱她的父亲吗?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无情?
“你只要钱,不要我了?”开口闭口都是钱,让她觉得自己好廉价!“当然要!没有你,邵初河怎么可能拿钱出来?别说傻话了。”徐永乐被逼急了,口不择言。
徐巧璐好生气,不禁落泪,激动地朝他大喊:“我不要!我不要拿我的婚姻换钱,我不要跟他开口,绝对不帮……”
一记力道强悍的巴掌甩上她的脸颊,使得她跌坐在沙发上。
脸上传来热辣的痛楚,耳边嗡嗡作响,她心痛得连眼泪都落不下来。
“你知道我背负多重的压力吗?几千人的命运都在我的手中,你这个做女儿的竟然不肯帮我?真是白养你了!”
“那你这个做父亲的呢?有哪个做父亲的会拿女儿一生的幸福作利益交换?你就不过分吗?”她眼神空洞,低声问道。
“初河有什么不好?你嫁给他绝对会幸福,我哪里做错了?”
徐巧璐抬起头,“问题是你的心态!你不曾考虑过我的感受……”她闭上眼,深吸口气。“知道了,我会跟他开口。”
她早该答应父亲的要求,只是她贪求邵初河的爱,不肯太快破坏这份幸福罢了。
徐永乐见到女儿难过的模样,瞬间恢复理智,望着她红肿的脸颊,懊悔极了。
“巧璐……”
她下意识躲开父亲的手,眼底掠过一丝恐惧。“我、我要回去了。”
说完,她便夺门而出。
“唉!”徐巧璐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肿起来的脸颊。“怎么还没消肿?这样可不行啊。”她急忙拿起冰袋抚脸,心急如焚。
邵初河晚一点就回来了,被他看到,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这时,她听见房门上传来轻敲,接着是门把转动的声响。
天啊!今天他这么早就回来?
徐巧璐心一惊,赶紧将冰袋丢入垃圾桶,接着躺上床铺,盖妥被子。
“巧璐?”邵初河走进房里。“怎么躺在床上,身体不舒服吗?”他坐上床沿,关心地问。
“没有。”她一紧张,音量不禁有些大。“呃,我只是有点累,才想躺一下。”她清了下喉咙,企图掩饰不安。
“是吗?嗯,不吃饭吗?李嫂都煮好了。”
“喔,我不饿。”徐巧璐小声地回答,又问:“平常你都十点多才回家,怎么今天特别早啊?”
“也许平常都太晚回家了,小李他们觉得愧疚吧,才特别看在我是新婚的份上少排点行程,放我回来。”邵初河笑着这么说。
徐巧璐知道小李是他的秘书,上次他们见过面。
“喔。我下午吃了蛋糕,现在还不饿,想再躺一下,你赶快去吃饭吧。”
“我好不容易赶上晚餐的时间,不陪陪我吗?”邵初河挑起眉,又说:“老婆,我想和你一起吃饭。”
蜜月旅行回来之后,他立即投入工作,每天早出晚归,根本没办法和她说上什么话,现在有时间,他当然想多和她相处。
“可是……”她也想陪他啊!但这张脸怎么能让他看见?
“初河,我……”她话未说完,被子便被他掀起,她惊慌的赶紧翻身趴着,却因为压着了脸而不禁低吟出声。
“怎么了?”邵初河察觉她不对劲,立刻拉着她起身,瞥见她左脸上的红肿,满脸讶异。“你的脸是怎么回事?谁打你!”
还是被抓到了。徐巧璐心中叹息,急忙以手遮脸。
“哎哟,我不小心……撞到……”话一出口,她便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你说谎的技巧真差。”他使劲拉下她的手,瞪视她红肿的脸颊,怒气升腾。“说,是谁打你?”
怎么有人敢打他的妻子?怎敢那么做!
“没有人打我……”她抬起头,对上他愤怒的眼眸,顿时不敢说话。
“巧璐,你知道我的脾气,还想跟我瞎扯?”
“初河,只要我不痛不就没事了?”她咬咬唇,小声地说。
“肿成这样还没事?”他扯着喉咙道,根本连伸手碰触她的伤处都不敢。“你受了伤,我却不知道伤你的人是谁,这种感觉很难受!”
他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觉得无力又心痛。
徐巧璐只能以泪水回答。她不能说,一旦说了,事情会不可收拾……
“巧璐,我真的生气了!你宁愿让我难受,也不肯说那个人是谁?”邵初河勃然大怒,无法接受她不相信他。
“初河,对不起……”
这声道歉非但没有让他消气,怒火反而燃烧得更旺,心想,她宁愿惹他生气,也要维护打伤她的人,那个人对她来说肯定很重要,重要到连他的心情她都不在乎了!
既然她不在乎他的感受,他又何必在意她?
邵初河气急败坏,一直说服自己别动怒,却做不到。
他是生平第一次感到如此挫败。“不说就算了。”他怒气冲冲地丢下这句话,甩门而去。
徐巧璐开不了口,难过的直掉泪。
该怎么做才好?不想让爸爸受伤,也不想让初河难过,所以她只能选择沉默,可是这样好像让初河越来越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