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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竣斐点点头,离开书房。
夏严寒眼睛所投射出的灼人目光,连阳光都得靠边站,他轻柔地抚触挂在胸前的坠炼,兴奋地喃道:“爸、妈、姊姊,再一步,只要再一步,蓝耀焜就再无翻身的机会,他从罗家伦走的东西会一一奉还给我;当然,往后的日子我也不会让他好过,接着下来,我要一步一步操纵他的人生,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痛苦滋味。”他仰头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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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长,公司最新制造生产的电脑晶片被证明出现瑕疵,现在所有订购的客户全数退回,要求退货。”这短短几日出现的纰漏够范克德急成白头。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生产线上的机器设备不是很正常吗?”蓝耀焜拍桌站起来。
“我也是费尽口舌向客户解释,但他们全部坚持退换,要不最低限度也得做到全面重新检查,等完全确定无误后才肯验收付款。”范克德频频拭汗。
蓝耀焜壮硕的身躯颤抖着,脸色因气急而显得过分苍白,屋漏偏逢连夜雨,好不容易解决蓝天股票狂跌的危机,竟然又爆发这档事来。
“重新查验需要多久时间?”
“起码也要二个月以上。”
“二个月……”他口气不稳地说:“也就是说,最快也要二个月后才能收足货款。”
“是这样没错。”范克德的声音全变了调。“估计下来,公司会因为这次生产停顿而损失惨重,问题是我们无法如期支付庞大的应付货款,公司不仅资金吃紧,这连锁反应下来,将让蓝天集团出现周转不灵的财务危机。”
“可恶!”蓝耀焜猛击办公桌,惊天动地的说:“这两件事紧接着发生,分明是有人故意找蓝天集团的麻烦,这全是一连串设计好的计谋,到底是谁有天大的本事,把蓝天集团的底细摸的一清二楚?”
范克德抓破头也想不出所以然来,自从蓝耀焜于商界立足后,只有他掠取并吞别人的公司,从来没人敢正面向他迎击挑战。如今,挑战者不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来势汹汹且神秘异常,他们还被打得灰头土脸连个衣角都还没摸着,这是十数年来所仅见,这回蓝天集团将面临的可是生死存亡的重要关键。
无怪乎,一向睥睨四方的蓝耀焜脸上首次出现焦急恐惧的死灰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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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拨空见你,是因为你说你有一些关于苡情的事情要告诉我,那我现在给你十分钟,有话快说,别浪费我的时问。”蓝耀焜壮硕的身躯贴进沙发内,点燃雪茄,对着石鸿宇说道;尽管他正为蓝天企业的窘况急得焦头烂额,但在外人面前他仍是一派帝王架势,是不容许任何人轻视他的。
石鸿宇有一股想掉头就走的冲动,要不是为了苡情的将来,他也不会来“求见”这位在商场上声名狼藉的掠夺者,有恶狼之称的蓝耀焜。
造物者果真奇妙,这种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人怎配拥有苡情两姊妹这般特别,不论是外表与内在与他完全背道而驰的女儿,这该说是蓝耀焜的幸运?!还是苡情姊妹俩的不幸?!
“石先生,你有话就快说,我不是来看你发呆的。”蓝耀焜不耐烦地道。
石鸿宇看着蓝耀焜精明四射的眼睛,内心突然交战起来,欲语还休地……他能违背诺言把苡情的状况全盘托出吗?知道真相后的蓝惧焜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对苡情而言,这将是一个转机吗?还是另一个危机?但!苡情又再度形踪不明,从夏家探到的消息又是她出国的答案,事实上真是如此吗?他可忘不了曾失踪过的她,再度出现时那种极端的黯然与憔悴,他不敢想像这情况继续下去,苡情会不会被夏严寒折磨至死。对,孤注一掷!至少她要有了她父亲的保护,她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蓝耀焜不满地站了起来,按下桌上的电话内线键,道:“林秘书,进来替我送客。”
“是!”
“你还记得罗仲天吧!”石鸿宇沉重的嗓音阻止了蓝耀焜已走到会客室门口的身影,也令前来送客的林秘书退了下去。
蓝耀焜重新坐回沙发上,脸色仍是一迳的老练沉稳,一点都没有异常之处,他摆摆手叫石鸿宇坐下,淡淡说道:“那是一个消失很久的人,我相信这世界不会有人无聊的去记住一个早已没有意义的名字。”
“你说得一点都没错,世人的确都是健忘的,因为那事不关己,但对某些人而言,这可是一个想拼命去忘却怎么也忘不掉的一个名字。”
蓝耀焜的脸似乎被狠狠打了个巴掌,脸色稍微白了白,这句话让他一向深沉的心起了微微的波动,他打量着石鸿宇,研究他脸上的表情,过了一会儿,他四两拨千金的说道:“我差点忘了你不仅曾担任过记者,同时还身兼一家杂志社的大老板,你们这种出身的人总是很喜欢把一些旧帐拿出来抄一抄,研究探讨的,怎么?这回你来找我,是对罗氏起了兴趣,想知道十七年前在商界颇具盛名的罗氏王国为何会在一夕间宣告破产倒闭的往事吗?”
“当年的财经报导已经把罗氏倒闭的原因分析的清清楚楚,所有的矛头全指向罗仲天个人,大部分的结论全怪他自己经营不善、投资失败才会导致破产的结果。”石鸿宇见他的神情又恢复自若,甚至有着满意的微笑,他不禁有些忿怒,他加重语气地道:“但不知怎么地,却还有另外一则传言,传言指称甚得罗仲天信赖的蓝先生您似乎也略带关连。”他继续趁机挖苦道:“想想当年身分背景悬殊的两个人,再看看十几年后各自的成就,一个是已经作古多年的死人,而一个却得意于商场,意气风发的享尽富贵人生,这完全呈现对调的强烈对比可是道尽人生的变化莫测,世事的难以预料。”
蓝耀焜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连话都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石鸿宇,我看在你跟苡情是旧识的面子上,所以我处处尊重你,要是你继续口无遮拦的指桑骂槐,我不会再对你客气。”就算他怒火冲天,还不至于拂袖而去,城府极深的他已听出石鸿宇突然谈论十多年前的往事必有其特殊含意。“你在我面前胡言乱语半天是想说什么?这又跟你今天来的目的有何关连?”
“大有关连。”他的声音沉重得令人窒息。“你仔细听好,罗仲天的独生爱子罗子钧现在正是你女儿蓝苡情的丈夫。”
“夏严寒?”蓝耀焜吃惊地从沙发上跳起来,顾不得手上的雪茄掉落在地毯上,说:“你说夏严寒就是罗子钧?”他颤抖地复叙一遍。
“是的!他是罗子钧,这话是苡情亲口对我说的,不会有错。”
“是苡情说的……”蓝耀焜喟然的倒进沙发里,脸上的肌肉不停抽动着。
蓦然,他全明白了,明白他为何会不远千里而来的找蓝天集团为合作对象,明白夏严寒为何会甘心让他掌握远洋企业的控制权,也明白他为何会追求苡情甚至跟她结婚,更明白现在蓝天集团被人从背后猛扯后腿,他的命脉发生前所未有的周转不灵危机,这一切的情况全是夏严寒一手导演、策画、执行;他是回台湾报仇的,他自己棋差一招没去想到,他可能跟罗家有关的这一点。他在心里咒骂着: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我居然着了他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