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她的反应似乎太过夸张,就算身体有问题,在医学发达的今日,有什么不能解决的?
“好,我不胡思乱想。”孙雅曼抬头看丈夫,乐观地宣布,“我去探听探听哪一位医生比较厉害,然后赶快去挂号!”
第5章(1)
越到尾声,气氛越热烈。
平日不苟言笑的主管们纷纷牺牲形象上台演出,老板慷慨打赏的奖项也一一抽出,尾牙的气氛,在头奖抽出时达到最高峰。
“好了,我们回家。”
欢乐热闹的尾牙,往年谭越也很能跟员工同乐,但今年妻子喝醉,让他表情有些难看。
“嗯,我们回家,我们一起回家,一起……”孙雅曼傻傻笑着,不知道有人在不爽。
妻子迷蒙的眼神和踉跄的步伐,再次印证她喝醉的事实。
“到底喝了多少,竟醉成这样!”冷着脸扶妻子上车,谭越不是在为自己没替妻子挡到酒生气,还是在不高兴妻子眼神迷离,双颊酡红的娇态被外人瞧见。
“五杯红酒,不对……应该六杯才对,可是后来Li、Lisa有来找我喝,所、所以一共……”扳着手指数了数,数了半天仍数不出个所以然的醉鬼,讲话开始大舌头。
很好,连他的秘书也有份,竟敢灌他老婆酒,看来有人今年不想加薪了!
“以后不管谁来敬酒,统统以茶代替。”替妻子系好安全带,谭越缓缓将车驶往家的方向。
“可是他们抽中大奖,我不忍扫他们的兴啊。”研发部的老高抽中六十六万,业务部的玲玲抽中五十寸大电视,Lisa抽到的是……
“咦,老公,Lisa抽中什么奖啊?”想不起来的醉娃,很不知话的开口问大老板。
“我不知道。”怕扫员工的兴,就不怕扫到他们的兴!原本回后另排有节目的大男人,很明显的在不爽妻子被灌醉。
“你不知道啊,没关系,我有Lisa的号码,我打电话问她。”她打开包包,她边摸索着手机,边得意洋洋地炫耀:“我人缘很好噢,老高、玲玲、Lisa他们都说要请我吃饭,他们说这叫吃红!”
“你答应了?”谭越扬声问。
孙雅曼没回话,一迳傻笑。
“老公,我也有抽中大奖喔。”一直摸不到手机,好累,眨眨眼,孙雅曼将头往后靠向椅背,她放弃打电话给了。
她不是公司员工,连抽奖资格都不具备,何时抽中大奖了!额角青筋隐隐抽 动,谭越将车驶向路边暂停,他先将妻子的安全带松开,替她将座椅往后调整,再帮她盖上自己的外套后,才继续上路。
“你睡一下,还要一会儿才能到家。”
不理会妻子不符事实的醉言醉语,谭越专心开车,他想早点回到家,让妻子洗个澡,身体会比较舒坦。
“老公,你怎么没问我抽中什么奖?”
“你乖乖睡觉,先别说话了。”真觉得自己抽了奖!谭越伸手摸摸孙雅曼的脸,转头无奈地看了一眼显然醉得很严重的老婆。
“我不要睡觉!”棒住丈夫伸来的右手,孙雅曼对着他的手喃喃道:“我跟你讲,我这辈子抽中的最大奖就是你,谭越,我运气好好,可以嫁你、可以当你的妻子……你是我的大奖,比乐透头彩还大的奖……”
听完妻子的话,谭越心底滑过一道暧流,不过,如果没有后面的下文,他的悸动持续得会更久就是。
“你是一百分的老公,就算今天晚上看你跳蚌壳舞,也无损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喔。”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忆及今晚穿凤仙装,男扮女装跳蛙壳舞的画面,谭越脸色有些铁青。
最早福委会拱他带老婆上台跳探戈,谭越体贴妻子,怕她在众人面前跳舞会害羞,于是跟福委会说他上台表演就好,岂料福委会卢他说答应好的事怎可毁约,如果夫人真的不行上台,他必须表演他们指定的节目。
好一个指定!居然陷害他穿那种服装跳舞,若非为了顾及其人容易害羞的脸皮,他何必如此牺牲,而那个醉酒的其人,现在竟然抓着他的手猛哼蚌壳舞的配乐,非常清楚地提醒了他穿女装的记忆,实在有够过分。
“咦,老公,你怎么不见了?”谭越臭着脸抽回右手时,醉鬼哇哇大叫。
蹿越转头看见老婆瞪着她自己的手乱叫,不禁觉得好气又好笑,他的老婆酒品实在有点糟糕,不过又糟糕的好可爱。
“老公,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抓着丈夫无奈地又伸过来的手,孙雅曼将脸颊贴着他的手背,满足地叹息。
见妻子安静下来,蹈越以为她的酒疯发得差不多了,熟料回到家,他好不容易将她哄进浴室洗澡,结果她进浴室不到三分钟,又喊说她想睡觉。
“我眼皮睁不开了……我要去床上……”她抓着他的手,身体摇摇晃晃。
“乖,洗完澡再睡。”早知道她这么想睡,就不帮她洗澡了,不过衣服已脱,身体也弄湿了,最好还是洗一洗再睡。
“我不洗澡,我现在就要睡觉。”喝醉的人没有理智,想要东偏被拉往西,只会表现得更番。
“不行,洗完澡再睡。”谭越仍旧坚持。
“你好凶……你一定不是我老公,我老公不会对我这么凶。”
谭越深感无力,有种她醉晕过去,还比这样半醉半醒好照顾的想法。
“如果你敢让不是你老公的出人帮你洗澡,就给我走着瞧!”
折腾了好久,谭越终于帮妻子洗好操,用浴巾将柔软娇躯包里好,再抱她回到他们的卧室,他觉得自己好像打了场混战。
“呜……呜呜……”结果他帮她穿睡衣的时候,她居然哭了起来。
谭越的眉蹙拧了起来,从来没见妻子大声哭过,纵使她因喝醉而哭,仍有一股心疼的感觉袭上他胸臆。
“怎么了?很难受吗?”
“痛……呜……”酒精的影响,使得有些感觉被放大,有些恐慎无力再掩饰,孙雅曼双手抱着肚子,一脸楚楚可怜,“我不喜欢王院长,他骗人,明明很痛,他还说不会……呜……”
听妻子这样说,谭越的眉拧得更深,王院长是不孕症的权威,这阵子妻子在王院长那儿做了几项检查,每次他都陪着去。
上一回做子宫镜加通水测验时,他看她苍白的脸色就很不忍心,没想到嘴巴说着没关系的妻子,身体竟这样难过!
“王院长那里,不要再去了。”大举抚上她捂着肚子的手,他柔声说。
“不可以!我要去,想生小孩,一定要去啊……”没有找到原因,怎么可以不去?
“可是,好难受……呜……”
从小就是健康宝宝,鲜少看医生的孙雅曼,直到最近才发现她对那些冰冷的医疗检查,忍耐度很低。
想到自己居然是个吃不了苦的人,她又哭得更伤心了。
“难受就不要去了,如果没有孩子,也没关系。”说出这句话,谭越不是没有遗憾。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有孩子的家才是完整的家庭,如今为了不想妻子受苦,他竟可以轻易改变原有的人生计划。
“谁说……呜……没有关系……”又要忙着哭,又要忙讲话,孙雅曼存些口齿不清。
“我说的啊,雅曼,没有小孩也没有关系,你不要再去挨那些苦了。”抬手拭掉妻子的泪,他认真说着。
“不行。”孙雅曼还是摇头,她眨眨眼,看着谭越说:“你喜欢小孩,你说过为人父母是一个很美好的人生过程,所以我要生……我要生一个白白嫩嫩的小萝卜头……”男生女生都好,她知道的,不管性别为何,他一定会很疼很疼他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