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就我和干爹来向应家求求情,你不必在场啦,反正你又不喜欢讲话,也帮不上什么忙。”衣铃直肠子的就事论事,了解的邀君宠当然不以为意。
“我是邀家的一分子,就算使不上力,也必须亲眼看到结果。”她逸出坚持。
“这样啊……”衣铃撇撇嘴,是不反对喽。
邀新愿眼眶一红,难过地说:“都怪爸不好,委屈你们了。”
“干爹,您说的是什么话?”衣铃挽住老人家的手臂,露出灿丽的笑靥,硬是把邀父的眼泪给逼回去。“我们是一家人耶,哪有分彼此的,您放心吧,就算您说不动,还有我衣铃,我会发挥三寸不烂之舌把那个冷血无情的市侩混蛋给哄得服服贴贴,出手给钱。”
“你这丫头……”邀新愿被逗笑了,这是他近两个月来所展露的第一抹笑意,真亏衣铃这小妮子。
她继续拍胸脯保证道:“且看我衣铃小姐发威啦!”
“你呀……”
于是三个人在饭店侍者的引领下,先行来到他们所预定宴客的位置,静候客人大驾光临。
但是比约定时间足足晚了一个小时,应家父子才姗姗来迟。应老先生一进门后是满腔抱歉,忍不住对故意拖延的儿子使脸色,要求他道歉。但是应有诺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若邀家连这一个钟头都不肯等待,他也无话可说,求人的弱者可是对方。
“应老……”邀新愿连忙起身迎客。“应先生,两位请坐,不好意思,占用你们宝贵时间,谢谢你们拨冗前来。”
“别这么说,是我们不对,让主人久候,实在不好意思。”应老先生一脸尴尬,却又莫可奈何。
“哪里。”有求于人的弱者能说什竞,即使对方再怎么不客气,也只能硬忍下来。
“来,我先替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小女,衣铃、君宠。”
“好俊的孩子,新愿兄好福气。”应远祥眼睛一亮,充满赞叹。衣铃的俏丽可爱已经足以让人轻易地喜欢上她,然而另一位名唤君宠的少女却是教人不禁眩惑起来──先是不论那张无瑕的外貌美得不可思议,单是她的气韵就可以让人为之倾倒,虽说她显露于外的清冷气息并不讨喜,却又矛盾的可以吸引周遭人的目光。
“应伯父好!”开口打招呼的是热情的衣铃,至于那位冷凝的女孩,只是淡淡朝他颔首,明丽的容貌见不到一丝热络的表情,疏离地把他们定为局外人。
应有诺一进门,目光就盯在邀君宠脸上,一瞬不瞬,完全不在意这么看人是否显得无礼。若是她觉得难堪,也只能乖乖忍受、怨不得谁,既然生来一张美得教人屏息的好相貌,就该承受旁人投来的惊艳视芒。
“没想到今晚竟有这么件意外的收获。”应有诺扯开唇。第一句便是无礼。
“应总裁,小女她……”邀新愿心悸了下,据他所知,应有诺是个纵情的男人,挟着其俊美外表以及庞大的产业,在女人圈中予取予求,虽说他风流而不下流的风评还能让人忍受,不过他不认为君宠和他扯上关系是明智的决定。
“幸运,邀家竟有如此珍宝!”应有诺毫不掩饰对邀君宠的兴趣。
“是呀,而你,也帅得让女人的眼珠子舍不得移开呢。”接话的是衣铃,直率的她同样不掩饰对应有诺的赞叹与反击。他那一身说不出的迷魂香,的确能把女人蛊惑的晕头转向,不过她同样认为这俊男不适合跟君宠有任何牵扯。
“衣铃,不得无礼。”邀新愿连忙制止她出言不逊。
衣铃笑得可甜。“干爹,我没说错呀,应总裁的相貌的确是比任何明星都还要来得出色,应伯伯真有福气。”
“你夸奖了。”应父显得有点尴尬,儿子怎么还是这般无礼的对人直瞧。
倒是应有诺对周围的褒贬言论根本充耳不闻,双眼依旧只盯在邀君宠脸上,猖狂地细审她的每一吋肌肤,彷佛在评量她有多少价值一样。
而被评估的女孩呢?
邀君宠眼皮半敛啜饮侍者倒来的茶水,缄默坐着,对应有诺评量的眼神恍若无睹。
很特别的疏离,却不知这会不会也是作戏的一种?目的是引起他的注意,倘若这真是邀君宠的手段,那她算是成功了一半。
她引起他的兴趣来了。
哎呀呀!
情况愈来愈不对劲。
在应有诺眼睛底下,除了大剌剌地释出对君宠的纠缠外,根本容不下任何人、任何事,哪怕有旁人破坏,仍是影响不了他的专注。
绝对不可以任由这情况继续下去。
衣铃为了让应有诺转移对君宠的注意力,便贸然开口说话。
“应伯伯,应总裁今晚愿意赏光,是否表示他已经决定帮助我们邀家啦?”她故做天真的套话,错了也没关系。
“这……”应老先生其实也不知道儿子怎么打算的,一下子也不知如何回答。
“应总裁,你怎么说?”衣铃不得不放大声音,从一入门到现在,他的眼睛就只黏附在君宠身上,不管旁人的不满,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而且他到底借不借钱?
“应……”
“衣铃小姐,你可是全权代表邀新愿先生来跟我谈话?”猝不及防地,应有诺突然把眼神调往衣铃身上,炯炯目光睇住她,当场砍断了她的正义凛然。
赫!被他的冷冽罩住,衣铃只觉得呼吸困难、胸口惴惴、根本回不出话来。
他浓眉一扬,再问:“是你来跟我商量这次借贷的问题吗?”
“我……我……”他的眼神好锐利。
“应……应总裁,对不住,她们都是我的好女儿,全是为了帮助我,才会心急了些,倘若有得罪的地方,请你千万别介意。”总算回神过来的邀新愿赶忙打圆场,可别还没开始,结局就出现了。
“哦,原来如此,你这对贴心的女儿为了帮助你,胆子倒是恁大,我猜想,她们也会为了您,什么事都答应下来吧?”他诡异地绽出笑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邀新愿困难地吐出字句。
“没什么意思。”应有诺挥挥手,脸部表情霍然一变,瞬间射散出的精明又是另一种面貌,却同样教人心惊!“我也不跟你浪费时间,就直说了。我看过贵公司送来的财务报表,在半年之前营运还算正常,却因为两笔被人恶意设计的交易而产生钜额呆帐,开始种下败因,的确只要我挹注这八千万的资金填补亏损,贵公司是得以周转,营运也能起死回生,只不过我不免怀疑,倘若经营人没有能力继续经营公司,又落入陷阱,当同样的事件再次发生时,可怎么办?”应有诺居然把矛头指向邀新愿。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干爹。”衣铃跳起来!哪管他长得帅,先对冲上再说。
“是呀,有诺,你这种说法实在太不礼貌了。”应父眉间一锁。
他笑了,完全不以为意。“我不过在陈述事实,并非伤人,况且邀家的竞争对手会因为邀先生人格高尚而放过邀家一马、停止蚕食?我怀疑。”
他的确一针见血的指出最严重的事实,邀家事业能不能起死回生并不在于能否得到这八千万的帮助,更重要的是经营者是否可以跟得上时代的脚步,否则同样的事件难保不会再发生。
邀君宠置于桌下的手探过去握了握父亲的大掌,给予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