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靠近我。”
“冯惊艳,把话说清楚。”他捉住她的手腕,冯惊艳却像只受到极度惊吓的小白兔一样,急忙甩开他的手。
“拜托你,不要碰我。”这一抓,江余响对她残忍的对待又钻进她脑海。
慕容轻狂连忙松手,口气却是愈来愈阴沉。“你连手腕也受了伤。”她一双皓腕竟然严重瘀青。
她抖着……抖着……
“我说没事……没事了……你不要烦我好不好?”她转身又想逃。
他挡住她,执意问出答案来不可。
“到底发生什么事?”她红肿的唇,皓腕上的伤势,不断颤抖的身体,仔细一瞧的话,还可以发现被发丝掩盖住的颈子上似乎有被啃噬后的青绿,目光愈往下移,他愈不敢想象在她那件白色衬衫里头的肌肤还被烙印下了什么,但却心里有数,她现在的模样简直像极被男人蹂躏过的样子。
“没事……没什么事……我说没事就是没事……”慌乱下,她只是不断重复这几个字。
“是江余响。”他愤恨地从齿缝中迸出话来。
她吓一大跳!抬眼睇他——慕容轻狂此时的模样和以往的潇洒自若简直判若两人,削长的身躯冻结着一股沉沉的冷凝,犀利的冰眸翻涌着噬血汪潮,神情显得慓悍骇人,阴测地宛如一头闻到血腥味的黑豹。
她有些迷惑眼前人的变化。此时的慕容轻狂与她所认识的傲慢男人大不相同。
这才是他真正的个性?并且是为她而起?
为她?
她惶恐!编贝玉齿咬住下唇,不可能的,她不过是在自作多情。
“你别乱说,我很好,没怎么样。”她急甩螓首,想甩掉不断涌上的奇异幻想,不能节外生枝,要是让江余响又看见她与慕容轻狂走在一块儿,疯了起来,她的下场只会更加凄惨。“我还要回报社去,你快走吧!”
“我知道是他。”那无情的冰冷狂卷得更厉害,为他添上几分野性。该死的东西,居然找冯惊艳直接下手。然而更该死的人却是自己,居然让冯惊艳遭遇到这种事,他本来以为自己的警告应当来得及,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江余响现在人在哪里?”慕容轻狂放柔的问话把冯惊艳吓得半死。
“他在哪里都不关你的事,你走吧!只要你以后别再来烦我,我会很感激你的。”
意识到他必会有所行动,她颤抖得更为厉害,连声音都不复以往的娇媚好听。
“你不必用话伤我,没有用的。该远远滚开的人是江余响,还有,他必须为他今天的作为付出代价。”
“你可不可以不要鸡婆。”她跟他八竿子打不在一块,慕容轻狂哪来理由愿意为她倾心倾力。况且她怕呀,怕这男人会不会只是一时兴起,才嚷嚷说要替她出气,然后当他搅乱一池春水后,玩兴突然散去了,又拍拍屁股立即转身走人,到那时候她怎么办?
遭殃的人仍然是她自己。
她惴惴难安,不敢信任人,混乱的忘了自己先前还想勾引他、整治他。
“你别理我好不好?我自己应付得过来,还有,我们从现在开始各走各的路,就算已后见面,也当作不认识——”
“你确定自己应付得来?”他切入她的叨念中。
她一时语塞。“我……”
“况且我怎么能够不理你呢?”对她的遭遇,他必须负上大部分的责任。
她的双目逐渐失去焦点。“你为什么一定要插手管我的事?”
“你忘了我说过要追求你的话?”
“追求我?”冯惊艳不断搜寻混乱的记忆,印象中他似乎说过这些话。
“我说过你会是我的女人。”
闻言,她迷惑了,有那么一刻真的要信以为真了;可是,当这份迷惘掠闪而过时,她又觉得自己很好笑——她在痴心妄想些什么呀?没错,他是说过要追求她的话,不过他的目的是为了慕容家族的继承权。
“谢谢你的抬爱,我承受不起,只要你能好心地不再来烦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凄惨一笑,强撑委靡的身体,转身而去。
“你还想上哪?”
“回报社。”
“你这副德行能见人吗?”
“不劳你费心。”冯惊艳固执不变!这样的决裂应该可以让他打退堂鼓了吧!
可谁知,她的双腿突然离了地,一阵天旋地转后,她发现自己居然被打横抱起来,慕容轻狂居然抱起她直接往对街走去。
“这是做什么?放我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惊骇极了!这个家伙居然敢用强迫方式,冯惊艳又气又恼,拚命想挣脱。
“相骂你就继续大声骂,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前面就是报社,你要是想用叫声引那些记者出来看戏,就要有个觉悟,明天的头条新闻肯定写上你的大名。”
她噤口,圆瞪杏眼莫可奈何。
他说的是事实,当街被慕容少爷掳走,的确是条大新闻。
为免自己上报,冯惊艳只有放弃挣扎。她悻悻合起眼瞳靠在他的怀里,任由他处置。
慕容轻狂迅速瞥了眼怀中佳人,星眸再抬起后,漆亮的眼瞳闪烁着两道寒芒,冷冽得令人猜不透。
怎么回事?
冯惊艳偎进他的怀里,身子怎么愈来愈觉暖和,暖和到令她移动姿势想找更舒服的位置依靠。忍不住轻吁一声!包围住她的胸膛真是令人很安心,拂进鼻端的气息像热浪般教人心动,在在与江余响的残酷梦魇截然不同。
冯惊艳紧紧倚偎住他,原本绷紧的情绪在他甜蜜的怀抱下渐渐松弛,而倦意也随着放心的滋长而自心底处涌上;她真的好疲累,为她这些年来所经历的种种荒谬剧码。
被他抱进驾驶座旁的位置放下,他替她扣上安全带,整顿好她之后,慕容轻狂这才坐上车把车子驶离现场。
她闭着眼,静默无语地任由他带往他所选择的目的地。
没有忐忑、没有害怕、全凭他的主导;其实不只是这一回,从初见他开始,她就毫无理由地信任他——虽然不明白为何,但就是信任,甚至可以全然不设防地在他身畔沉沉睡去。
慕容轻狂望了一眼那张显露疲惫的侧脸,本欲询问的疑窦最终还是凝固在嘴边,吞了回去。算了,还是先让她休息好了。
车子在他的驾驭下平稳地行驶数十分钟,这才慢慢滑进停车场内,冯惊艳随着放慢的车行速度而苏醒过来;他所停车的位置正是他的公寓所在。
她自己解下安全带,打开车门准备下车——“要不要紧?”他问,虽有稍微休息,但她艳绝的丽容仍是苍白青冷,荏弱到让人怀疑她是否会不支倒地。
“我自己可以走。”她下车,问也不问带她来公寓有什么目的,而且又何必问呢?
就算他有企图,那又怎么样——无所谓了。
慕容轻狂亦步亦趋跟随在她身侧,随时小心注意着她的情况,任谁都可以看得出来,她其实是强撑着。
这妮子不仅自我,而且相当坚强,慕容轻狂突然对她起了某种钦佩;任何遭遇到伤害的女人,初时的反应总是呼天抢地,精神崩溃,然后惶然失措,紧接着就无知地步步走错。但她没有,她精神镇定,虽然依旧可以感受到她的恐惧,但坚强的姿态却能让人钦佩又怜惜。
进了屋,慕容轻狂道:“坐着休息一下。”
“谢谢。”
慕容轻狂倒了杯水,她接握下。随即,他蹲在她面前,俊期的面孔相当凝重,可是说话的口吻却是不容质疑的诚恳,他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