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找臣弟来有何要事?”乔誉似乎直到此刻才回过神来,不过依然一脸阴沉。
皇上叹了口气,心底不免好奇到底是何人能让一向喜怒无常的六弟,明明看似怒气勃发,却只能逼自己隐忍,借酒消气。
“到底是何事令你如此生气?”
“没事。”乔誉咬牙闷道。
见状,皇上心下更加好奇了,瞧六弟宁可委屈自己也不肯说出来,到底是何人有这个能耐?莫非是那位姚姑娘?如果是的话,希望他接下来所说的话不会令六弟变脸。
“六弟,朕今日找你前来是有一事,太后希望你能答应。”
“何事?”乔誉眉眼未抬,又替自己斟了杯酒,仰首喝下。
“太后希望你能娶蒋太师的女儿蒋馨。”闻言,乔誉黑眸眯起,放下手中的酒杯,语气不快道:
“臣弟以为这事早拒绝过,臣弟要娶的人唯有姚芝颖一人。”皇上苦笑,早已料到他的反应,但碍于太后所托,不得不开这个口。
“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何况你贵为皇室子弟,蒋馨朕也瞧过,知书达礼,容貌姣美,性情娴淑,虽然不似姚姑娘直爽、落落大方,但也别具风情,是个很不错的姑娘。”
“谢皇上和太后的好意,臣弟无意享这齐人之福。”他此生要的女子只有一人。
皇上为难地皱紧眉头,怎么他的这些兄弟个个皆是痴情人,令他不得不把话给说开来。
“六弟,朕就明说了。娶妻不娶姚家女,这是在梧桐城流传、老少皆知的事,可别告诉朕你并不知情。”乔誉黑眸危险地眯起,目光锐利如剑,扫过皇上身后的常喜,常喜连忙低垂着头,身子一颤,后退数步。
“皇兄从何得知此事?”
“看来你是知情的,那就不能怪太后和朕操心了。朕知道你心系姚姑娘,并未阻止你娶她,只是希望你能多娶一人,好让太后和朕安心。”皇家子弟怎能迎娶薄命之人,且又是遭人下血咒的家族,岂不是令皇室蒙羞。
可他心知六弟脾气有多硬,也亲眼见过六弟与姚姑娘相处的情形,明白不可能叫他放弃,只好退而求其次希望他能多娶一人,好为皇室开枝散叶。
“这是臣弟的终身大事,多谢皇上和太后的关心,臣弟在此重申,此生只娶姚芝颖一人,盼皇上和太后成全。”乔誉语气慎重,毫不退让。
“六弟是存心让朕和太后担心吗?”皇上此时也面露不悦。
乔誉黑眸无惧地直视皇上。“敢问皇兄,若是你叫七弟再娶一女,皇兄该知七弟会有何反应,何况是臣弟呢?”皇上遭乔誉这一问,还真是回不了话。
七弟乔毅对唐婉婉十分痴心,即使分离了五年,且不知她是否尚在人间,仍是无法再接受其他女子。幸好最后失而复得,重得所爱,否则七弟这一生只怕会孤寂终老。
“罢了!朕不管了。”皇上这会也有些赌气,气闷地仰首喝下一杯酒,谁叫自个儿兄弟个个皆是痴情种。
“谢皇兄成全。”乔誉直到这时脸色才稍霁。
“常喜,还不把东西给呈上来!”皇上陡然一喝。
身后的常喜连忙恭谨呈上由楠木制成的木盒,再躬身退下。
皇上打开盒盖,让乔誉看清里头置放在丝锻锦布上的青玉盘龙玉镯。
“这是青龙镯。国师在你小时曾为你批命,完后交给先皇这个青龙镯,言明日后若你遇上喜欢的女子时,必须让那女子戴上这个玉镯。此青龙镯汇集了皇室的福泽贵气,有镇魂保命之效。这是国师一再叮咛的话,今日看来,国师还真是未卜先知。这青龙镯你拿去给姚姑娘戴着吧,希望咱们皇家的福泽可保她一命。”乔誉闻言大喜,接过青龙镯,心想有了此玉镯,相信更能让芝颖放心,不再那么惶惶不安了。
“多谢皇兄。”
第7章(1)
“小姐,你还在看那块八卦玉佩啊?”喜鹊踏入房内,双手端着托盘,托盘上是她辛苦熬了一个时辰的鸡汤。
小姐自六爷午时离开到现在一直闷闷不乐,也没丝毫胃口。
她去熬鸡汤前,小姐就直盯着手中的八卦玉佩,一个时辰后,她熬好鸡汤,小姐还是维持这个姿势。这对向来好动的小姐来说可是很稀有的事。
“……他回来了吗?”姚芝颖语气中有丝期待,目光仍是不离玉佩。
“六爷还没回来,不过听说是皇上找六爷进宫,应该没那么快回来。”喜鹊将一盅鸡汤摆放在桌上,舀了一小碗,放到她面前。
闻言,姚芝颖水眸一黯。誉哥自风月亭气冲冲离去,即被皇上召进宫,直到现在都过了晚膳时间了还没回来,一想到他气怒离去的背影,她就不由得胸口一紧。
“小姐,你午膳、晚膳都没吃,好歹喝些鸡汤,免得饿坏身子。”
“喜鹊,我是不是很不知好歹,竟然拒绝这桩婚事?”姚芝颖苦笑,拇指轻抚八卦玉佩上的血迹,水眸泛着忧愁。
“小姐,你不是拒绝,只是推延而已。六爷如果懂你的心,就应该体谅你才对。”喜鹊径自坐到她身旁,再把盛好的鸡汤推到她面前。
午时,六爷气怒离开,她守在风月亭外,也替小姐捏一把冷汗,更何况是当事人,心里一定更加难受了,瞧
一向开朗的小姐此刻忧伤的模样,喜鹊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喜鹊,我突然很想念爹娘,想回梧桐城去。”她长到这么大,从来不曾离家那么久,此刻她好想念疼爱她的爹娘和二哥,她不想再留在这里了,她想回家。
“小姐,不行啊!”喜鹊瞧她沮丧的模样,心下一急,脱口道:“小姐,你都已经是六爷的人了,千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走啊,更何况六爷不是不想负责,而是太想负责了。六爷不可能让你离开的!”喜鹊急得捉住她的手,极力劝阻。
姚芝颖小脸一红。她和乔誉之间的事,只有喜鹊清楚,也难怪她会如此激动了。
“我知道。我只是想如果我过得了今年,再请誉哥到梧桐城来提亲,现在的我,只想先回家。”她心意已决,打算明早就起程回梧桐城。
蓦地,紧闭的房门被推开,乔誉俊脸阴鸷得骇人,一双黑眸锐利如刃,射向低垂着头的人儿。
一身形于外的怒气,令坐在姚芝颖身旁的喜鹊吓得惊跳起来,迅速闪到角落去,打算趁隙离开。
“你在说什么傻话!本王不可能让你离开的!”乔誉怒气勃发,俊脸铁青,忍不住朝她低吼,喜鹊吓得腿软,连滚带爬逃离现场,就怕晚了会遭殃。
姚芝颖被他盛怒的模样及吼声给吓着,清丽小脸满布惊惧,含泪的水眸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委屈地低低啜泣。
乔誉一见着她落泪,即使有再大的怒火也瞬间熄灭,挫败地低咒了声,大步走上前将她搂入怀里。
“有什么好哭的,该哭的是本王才对,想要娶的王妃竟然想逃跑。”乔誉恶声恶气,双臂却温柔地将她抱起,落座的同时,将她抱坐在大腿上,大掌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你……对我凶,你……吼我……”可怜兮兮地抬头,水眸含泪,指控地注视着他,委屈地啜泣。“从小到大,连大哥都没吼过我,可是……你吼我,对我好凶,我要回家,我要回梧桐城去。”
“不准。”乔誉一脸凶狠,却不敢再对她大声说话,将她小脸按人怀里,安抚轻哄:“谁叫你说出要回梧桐城的话,本王不爱听。好了,别再哭了。”哄到最后,语气转为乞求;她哭得他一颗心紧拧,遇上她,他真是认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