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她像刚跑完接力赛,脸蛋红扑扑的,正嗔怪地瞪着他,谴责他就是害她如此疲惫的罪魁祸首。
“你今天就打算搬进来吗?”未等他回答,她心急地又道:“你应该事先通知我一声,好让我有时间找其他的地方,现在——”
“嘿,别紧张。”他打断她的碟碟不休,“你可以住在原来的房子。”
她一怔,“那你怎么办?”
他指了下距离主屋五公尺的一个小屋,“我住仓库就行了。”
“啊?这怎么行——”
他打断她的话,“难不成你要住?”
“你给我几天时间找房子……”
他摇头,“我只住一个礼拜就要走,你不用另外找房子。其实仓库里有单独的房间跟卫浴,收拾一下就能住人。”
原来他只回来一个礼拜,王慧昕松口气,“这样不好意思——”
他摆摆手打断她的话,“不然呢?你肯让我一起住吗?”
木屋一共有三间房,如果她愿意,他自然不介意。
王慧昕顿时露出为难的表情。孤男寡女住在一起总是不好,虽然现在社会风气开放,男女共同租屋也时有所闻,但自己没这么开放。若是两女一男也就罢了,偏偏是一男一女,她又跟他不熟,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与他共住,实在有些别扭。
但让他去住仓库也说不过去,反过来由她去睡仓库,他大概也不会肯,现在倒是有些骑虎难下。
看她的表情,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所以我才说你们女人麻烦,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好。”
他从口袋里掏出警察证,“如果说我是警察,你会不会安心一点?”
她眉毛一挑,低头仔细观看。嗯……说起来她也没见过警察证,谁晓得是真是假?
她狐疑的表情自然没逃过他的眼神。
“你如果不信,可以打电话问派出所。”
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强辩道:“我没有怀疑你。”
这儿是个小村,每个人都认识彼此,她随便找个人问,就能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他应该不会傻到骗她。
只是在都市里住久了,怀疑的性子一时改不过来。
“你住主屋,我睡仓库。”她说道。
“等我睡醒再讨论。”他站起身,揉揉眉心,“我得去睡一下。”
她颔首。他一身酒味,还是去睡个觉醒醒酒的好,他能这么清醒说话,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王慧昕却不知他其实是疲累地想睡,倒不是真的醉了。
谢劲走进屋内,想到昨晚她在月光下的睡脸与女性曲线,顿时感到身体一紧,他摇头将那些绮想甩开,决定先去洗个冷水澡。
王慧昕则是飞快地起身,往另一条小路走去。她并非怀疑谢劲,虽然刚刚邪恶地想到警察证能伪造,但反过来想,他若真是骗子,也应该在都市行骗,来山上骗她干嘛?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更别说他还是屋主。
她沿着小径轻快地走着,阿大不知从哪儿跑出来,旋即又吠叫着,消失在某一个树丛里。
王慧昕对于它窜来窜去的行径早已见怪不怪,在山林里,没人会去拘着狗儿的行动,晚上它也时常不在,毕竟之前是野狗,山林就是它的家,它想待哪儿就待哪儿。
虽然她很喜欢阿大,但若有一天要离开这儿,她还是希望阿大能在山林里,把它带去公寓豢养似乎有些残忍,习惯了山林的空旷与开阔,在公寓里或许会让它得忧郁症也说不定。
不过谈这些都言之过早,她如今在山上开心得很,暂时还没回城里的打算。
在小路上走了十几分钟,就看到敏婶在晒黄瓜,敏婶生得圆滚滚的,十分福态,一头乌黑的头发扎在脑后。
虽然年近五十岁,却有年轻人的活力,一点儿也不显老,一见她来,热情地打招呼。
“王老师,早。”
“早。”王慧昕挥手打招呼。
“吃过饭了没?王老师。”敏婶问道。
“吃过了。”王慧昕撒了个善意谎言。她总是在跑步完才开始吃早餐,但今天的行程被谢劲破坏了,所以至今还没吃早餐。
村民对她一向热情又好客,去年刚来的时候,她几乎被拉着吃遍每一家,两个月内胖了五公斤,把她吓死了,这也是为何她会养成跑步的习惯。
每次招待,她都会塞下两人份的食物,除了菜肴丰盛外,主人又热情,不多吃点,总觉得不好意思,于是形成恶性循环,大家都以为她很会吃,结果越吃越多。
后来她都吃饱才出门,婉谢大家热情的邀请,当她瘦回原本的体重后,他们拼命游说她多吃一点,在他们眼中,她太瘦了,应该再胖个十公斤才好。
十公斤?!开玩笑,那她不成了大胖子了?绝对不行。
她都嫌自己太肉了,再吃下去还得了?虽然她极力维持身材,但山上冬天实在太冷了,一个冬天下来,她胖了三公斤,最近好不容易才降了两公斤,身上还有肥肉未减。
“敏婶,我刚刚遇到谢劲,把我吓了一跳。”
她来找敏婶是想了解一下谢劲的为人,倒不是想探他的隐私,只是想知道他这个人会不会难相处。
“我也是刚刚知道。”敏婶拉起笑脸,“他昨天晚上回来,被阿卡他们拉去喝酒。”
“他说他只回来一个礼拜。”
“对啊,他从来没在山上住超过一个礼拜。”敏婶顿了下,补充一句,“他是回来扫墓的。”
第2章(1)
扫墓?
王慧昕圆瞠双眼,表情诧异。
扫墓一般不是清明节吗?
“他妈就葬在山上,后天是她的忌日。”敏婶解释。
原来如此。王慧昕恍然大悟。
“那他爸爸呢?还有没有其他的家人?”如果有家人的话,这几天应该也会回来扫墓吧。
“他爸爸好像还在,可是没来看过他,是个没良心的男人……”提到这,敏婶就来气,把那个男人数落了一顿。
“阿劲他妈就是傻,被那个坏心男人骗了……”
敏婶叨叨絮絮地开始话从前,王慧昕从敏婶的话中拼凑出谢劲是私生子,当年谢劲的妈妈是人家外遇的对象。谢劲三岁的时候,对方老婆上门来闹,听说把母子两人打伤外,还告谢母妨碍家庭,谢母无法,最后带着儿子回到山上投靠姨母。
谢劲七岁的时候,谢母不幸因癌症过世,他便跟着姨婆一家生活,幸好姨婆一家待他不错,顺顺利利长大,前几年姨婆一家搬到山下,开了间小吃店,他上山前,都会先到姨婆家探望。
不知不觉敏婶已经说了半个多小时的八卦,若不是有邻居来找,敏婶还可以继续下去。
王慧昕顺势告辞,绕着山路慢跑。跑步是她每天的习惯,今天谢劲突然出现,把她的计划打乱。
二十分钟后,她满身大汗地掉头回家冲凉,换上短袖与七分裤,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然后才开始例行活动。
先去院子里除草浇花,然后回屋里喝茶看书,上上网听听音乐,非常惬意,时间很快过去……
吃过午饭,她到外面散步,顺便认识花草,回来时恰巧手机响起,她瞄了下来电显示,是好朋友简佑雯。
“你不是在上班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王慧昕好心情的调侃了下对方。
“你看到了没?”简佑雯急切地问了一句。
“看到什么?没头没脑地。”王慧昕挪了下靠垫,舒服地在沙发上坐下。
简佑雯火道:“彭彦骐跟那个贱女人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