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谷苓飞你要做什么?”
严妙怡擦眼泪的时间都没有,在谷苓飞就要跳到河里的一瞬间,过去扑倒了他,手为抓他用力太猛,有一点被拐到的疼,就更别提被这种力度抓住的人了。
谷苓飞意外冷静,说:“去捡回来。”
“你要去捡什么啊,早就顺水漂走了。”
河面上连那件衣服的影子都没有了,不是在河底就是在下游,他要去哪里捡啊,谷苓飞这种人又不是傻子,明知道不可能的事,充其量也就是做做动作吓唬她,如果她真的够狠心就该不去管他,料他不会真的跳下去。
可是他说的话又是那么直接,一点也没有在开玩笑的意思,让她放开他,她又怕他真的会跳下去,她就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我不要了,我不要就是了。”
严妙怡颓然地笑自己,算了算了,纪念品而已,没有就没有了,人都不在了,要纪念品也只是在讽刺自己,何苦?
严妙怡做了自己这辈子最痛快的一件事,她起了个大早到公司,把辞职信放到谷苓飞的桌子上就出来了。
谷苓飞多少会有些意外吧!一想到她也能做出让他吃惊的事,她就很爽,算是最后的报复吧。
不过严妙怡认为自己还是很仗义的,这两个星期她每天比谁都更早到公司,最晚回去,就是在整理手头的工作,好给下一任秘书做交接,不然她临时辞职,很多工作要受影响;当然不可能那么快找到来交接的秘书,她也早与自己要好的小张交待好事情,如果出了什么事,小张完全能暂时替代她的工作。
做好了善后的工作,谷苓飞也就没理由埋怨她了吧。
第8章(2)
回到家等了会,门铃响了,是来帮她整理行李的陆雨。
“妙怡,你真的要回老家?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说说,让你再回大学当助教,不是什么困难的事。”陆雨看她乱糟糟的屋子,好像这才信了她是真的要走。
“学长谢谢你了,可是你已经帮过我很多忙了,要不是你介绍给我家教的工作,我们家可能真的会遇到财务危机。”她笑了下说:“我是真的想多陪陪父母,我爸这一病可真是把我吓坏了,你来帮我整理行李,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这样啊,我妹还说舍不得你呢,要不是她还在坐月子,今天绝对跟着我来帮你了。”陆雨挠挠头,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最后显然是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问:“妙怡,可你就这么走了,你舍得吗?”
“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
“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你舍得谷苓飞吗?”
严妙怡正在搬书的手停了下,呆了两秒又笑了,“怎么你们都问差不多的问题,好像我跟他的感情多好似的。”
“难道不是吗?你要回老家这件事没有告诉谷苓飞,他不会放过你的!”
“我又不是他的杀父仇人。”怎么最近她总被不同的人威胁啊。
“不是那个意思啦,我是指……”
“砰!砰!砰!”有人在敲门。
两人都定在原地,看着正发出可怕声响的门,然后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
“我有一种预感,具体是指什么意思,马上就会有人代我说明的。”陆雨灿笑,对傻掉的严妙怡说:“不介意我去开门吧?”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他不要去开门,最好还能配合她装作家里没人。
陆雨的动作是很迅速的,不一会,就听陆雨“唉呦”一声。
只见谷苓飞寒着一张脸,冲进了严妙怡的小客厅中。
“你……你……”严妙怡舌头麻掉的感觉又来了。
根据谷苓飞的行程,他今天上午十点的班机飞多伦多,是个非常重要的会议,必须他本人亲自到场,她就是算准了日子才递辞职信的。
怎么他会出现在她家呢?
谷苓飞冷冷地瞪着她,把手插进西装裤的口袋里;严妙怡全身一震,突然脑中闪过陆雨和谷婷婷说的“他一定不会放过你”,那她是不是该先想好逃跑路线,可谷苓飞正挡在门口那边,叫她往哪逃啊?
谷苓飞没掏出小刀或匕首之类的东西,但他确实掏出了什么东西,还很不客气地甩在了茶几上,其中一个待在了茶几上,另一个骨碌骨碌地从茶几上滚到了地上。
茶几上的是白色信封,那是她早上刚递的辞职信,而地上的……看似很眼熟的一个小瓶子,严妙怡仔细一看,终于看清那竟然是一瓶提神饮料。
他丢给她这么两样无厘头的东西,怎么一点不搞笑,反而更有种叫人摸不透的寒意呢。
“你很累吗?”她是指那瓶提神饮料,会不会是他手一滑,不小心跟着信一起掉出来的。
“这是给你的。”
“呃……”她要是说“人来就好带什么礼啊”,大概就真的会被揍吧。
“我看你每天都加班,就带来给你,结果没看到你的人,看到了那个东西。”他指着信,“还想说你的工作怎么会有那么多,原来是在为辞职做准备。”
原来他是想把饮料带去公司给她喝……
“你就那么想离我远点,早就做好打算,家教的工作不做了,辞职的信也打好了,就打算给我消失不见?”
“这个……”
陆雨从谷苓飞背后探出头来,朝她招招手,很机灵地说:“妙怡,既然你还请了别人帮你搬家,我就先走了。”
“学长!”严妙怡伸手要挡,那边大门已经关上了。
事实证明,懂得察言观色的人通常都活得比较久,比如陆雨;而相反的,比如她。
这下真的没人给她撑腰了,谷苓飞的脸变得穷凶恶极起来。
“你急着叫他干什么,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单独待在一起吗?”
“我大老远请学长来帮忙,你竟然这样就把他赶走了,真是太过份了!”
“这么说是我的错,因为我的出现赶走了你亲爱的学长?”
严妙怡听出他话中的嘲讽及怒火,回话的声音也让自己完全地没有底气。
“本来就是那样……”她说。
“你要走,早就偷偷地告诉了婷婷,告诉了陆雨,唯独没有告诉身为老板的我!”看着他站在自己的面前,几乎快贴着自己,这时,严妙怡更看清他眼中的阴霾,“所以你说你喜欢我,说你爱我,原来都是一直在欺骗我和玩弄我,就这么轻易把我当成消遣的工具,用过就丢吗?”
前半部分她尚可接受,可后半部分,他在说什么啊?
“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之间……”
“我们之间什么?陆雨那小子说你喜欢我,当我问你时你又没有否认,我以为是真的,难道是我错了吗?原来只有我一个人在一头热,而你们则在一旁看我的笑话,这样很爽吗?”
他什么时候“问”过她喜不喜欢他了,那分明是以胁迫的方式逼她承认的好嘛?害她心虚以为被他看穿了;结果,他只是听了陆雨的话,在向她求证?
可恶的陆雨,难怪他跑得那么快!
可恶的谷苓飞,说得他多委屈似的!
就算身边有很多损友出卖她,严妙怡还是被他无意间透露出的讯息给震撼了,“谁在玩弄你了,谁又在欺骗你了?”
那个被耍被当成玩具的应该是她吧,一头热的也应该是她才对。
她说:“你不要以为说这些能改变什么,我早就说过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做不成你理想中的那种女人,接受不了对自己没爱的男人,就算我喜欢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