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名字不好听吗?还是见不得人?”瞧他那倨傲的表情,更勾起她对他的兴趣了。
本来她还挺担心会找到一位长相怪异、脑满肠肥、愚蠢痴呆的对象,没想到这男人的模样还真不俗,一对斜飞的剑眉、高挺的鼻梁、坚毅方正的下颚、深邃的双目,尤其那两片薄唇忒是迷人。
像他这样的男人,她怎能放弃呢?
“你这丫头。”向来文质彬彬的他被逼得忘了礼教,用力钳住她的手腕,“你到底是谁?看你这穿着打扮,不像是平民子女啊!”
“哇,好眼力,我的确不是。看来你好像也对我有兴趣了,是不?”她开心地凑近他的俊脸,“想知道我的名字就先告诉我你是谁。”
“呵呵,很抱歉,我没兴趣。”左湛天退了几步,才发现本来坐在旁边的算命先生人已不在,“他人呢?”
“咦,是呀,他去哪儿了?”她疑惑地到处张望。
左湛天趁这机会徐徐往后退,正想溜时却被她给拉住衣角,“你要去哪儿?”
“回府。”老天,他又不能打女人,谁来救救他啊?
“我跟你回去。”她冲着他绽放一抹艳光四射的笑容。
“不必了,姑娘还是回自个儿家吧。”睨了她一眼,他转身正要离开时,却突闻有人喊他,“左侍郎。”
回头一看,竟是来客酒楼的店小二,“您最近怎么没去咱们来客酒楼坐坐了?”
“因为最近比较忙,是不是琴娘想念我了?”他潇洒的勾起嘴角。
“也是,自从六阿哥离京后,您真的比较少来了。”
“因为压在我身上的担子跟着重了。”思虑过后,他便道:“请转告琴娘这两天我会找时间过去。”
琴娘是来客酒楼的掌柜,更是左湛天无话不说的知己,但也仅限于知己而已。
“好,我一定转达,那小的还有事先走了。”
待店小二离开后,水宓便跟上问道:“琴娘是谁?”
左湛天震了下,回头一望,“你还没走?”
“我决定跟你回去了,干嘛走?”他可是她未来的夫婿呀。
闻言,他倜傥的俊容立即覆上无奈的寒霜,因为不想再与她闲扯,他只好随意抓了个路人挡在她面前,接着往小巷弄内一钻,当水宓追过去的时候他已不见踪影!
“什么嘛,干嘛躲我呢?我是丑得像妖怪吗?”她摸摸自己的脸,疑惑的皱了下眉,但漂亮的黑瞳却灼灼焚烧着决心……
水宓告诉自己,不管他如何拒绝自己,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左侍郎等着,我一定会找到你。
* * *
日阳,冉冉上升;风微凉,又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水宓在寝居的楼台上,临窗远眺飘零的叶子发着呆。
几天过去了,她派出去查探的人到底有消息了吗?
一早她便被额娘唤来这儿练琴,说什么姑娘家琴棋书画都该有一定的水准,拿她来说,下棋没定性,虽爱看书但总看些内容怪异、令人不敢茍同的书册,画画更不用说了,画只鸳鸯旁人看来却像只鸡,因此只能在“琴”这上头下功夫了,否则嫁为人妇之后会被道长论短的。
唉,看来额娘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得快快将她嫁出去了。
望着面前檀香木做的古筝,呈透明的绛色,质地细致、光可鉴人,还带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但这气味怎么闻著闻着,会让人犯困呢?
额娘也真是,难道懂得琴棋书画的才是好姑娘、才适合嫁人?
“格格,格格……”春桃小小声的嚷着,很快地从楼下奔上了楼台。
“怎么了?没看见我在练琴吗?”才短短两段音律就被她拨了好几个断音,显然她压根是心不在焉。
“查到了、查到了。”春桃附在她耳边说道:“王贵已查出那位左侍郎是谁了。”
“谁?”水宓立即从椅子上跳起来。
“是左劲将军的儿子左湛天,任职于理藩院,因此大伙都叫他左侍郎。”春桃露出微笑,“听说他长得还挺俊的。”
听了春桃这么说,水宓的小脸不禁漾出腼?的微笑,“没错,他是挺俊的。”
“格格好眼力。”春桃竖起了大拇指。
“哎呀,别胡说了,可不是我好眼力,而是命中注定如此。”她赶紧澄清自己虽然欣赏好看的人事物,却不执意。“你想想,我梦见龟,他就要测‘龟’这个字,而且还拿出那个透亮的石头当卜金。”
“真的耶,果真是咱们的准姑爷。”春桃用力点点头,非常配合水宓的说法。
“所以,我现在要去寻夫,千万别让我额娘知道。”将春桃拉到古筝前,“你弹得比我好,替我弹个几曲吧。”
“可是……”
“没啥可是,那我走啰。”水宓对她眨眼一笑后,便奔下了楼台,再悄悄溜出府门,一路上经询问之后终于找到了左劲将军府。
只不过她该怎么做才能进去见他呢?
就在她发愁之际却远远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左湛天!
此刻他身着官服,水宓含笑的眸光定定地瞅着他俊逸无匹的身影,走到他面前说:“瞧瞧,今儿个看起来更是不同了。”
“你……”
他眉心轻锁,完全没想到还会再遇见她,原本璀亮的目光在这瞬间转为深沉,“你三番两次出现在我面前究竟有何目的?”
“你记得我?”水宓掩唇一笑,“那太好了,我早说了你我是有缘分的。”
左湛天嗤笑的摇摇头,“你居然会找上我的府邸,还亲自上门来,你到底是谁?”
“好吧,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我阿玛就是刚被调回京的恭亲王,而我则是水宓格格。”
“水宓格格!”
哦,他终于懂得了,为何在乍见她的那瞬间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她就是小时候与她阿玛来将军府游玩时,偷了他的书册不还,还大声哭闹,最后闹到大人耳中,害他被数落一顿的小丫头!
事隔不久,便听说他们举家迁往南方,究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怎么?你知道我?”她挑眉笑问。
“以前我们见过,还记得你偷去的那本书吧?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吗?”他目光如炬地望着她。
“书?!”她眼珠子转了转,心想她向他借过书吗?再说她都离京这么久了,莫非是小时候的事?
再仔细一想,水宓的记忆里突然冒出了个影像,慢慢地,她终于想起来了!她指着他的脸,“是你。”
“对,就是我。”他扯唇一笑,“因为你,我可是被冤枉得厉害呀。”
“瞧你,还真小气,就这么小的一件事居然记恨这么久,不过这也证明了一点,我们真的是有缘分的对不对?”水宓垂下小脸,含蓄一笑。
“啥?我……”被她这一说,左湛天还真是哑巴吃黄连,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你有空,来我府中与我阿玛、额娘见一面好吗?”见过他之后,他们肯定会满意这位准女婿,不会再逼迫她了。
“你的目的是?”
“当然是介绍你给他们认识,因为我已认定你是我未来的夫婿了。”虽然她的表情含蓄,但说词却无比大胆。
“为什么?我们已经多年不见了,你甚至连我是谁都认不出来,如何认定我是你未来的夫婿?”关于这点,他可纳闷了。
“因为你写了个龟字,这就是我们有缘的证明。”她偷偷抓住他的衣角,“这个你可赖不掉。”
“拜托,我不知道我写的字代表什么,那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他拉开她,“以后请你离我远一点,别再来纠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