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么多个小时过去,一通回电都没有,她打过去的每通电话也全都转入语音信箱,这状况太不寻常,让她一颗心悬得老高,紧张得连胃都忍不住泛疼。
她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沉默地望着落地窗外的夜空,情绪紧绷,能问的人她都打电话问了,在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实在有够贫乏,她其至连他有没有其他特别要好的友人都不知道。
和孙子修比较起来,她为他所付出的关心,真的比他为她付出的少太多了。
“喀。”忽地,大门传来开门声。
他回来了?
张静心迅速从沙发上起身,却看见毛唯莹扶着孙于修进门,她柳眉微整,立刻迎上前帮忙搀扶,两人一起将他扶进房里后,她担忧的视线从床上那个烂醉的男人脸上转向毛唯莹,不小心瞥见她脖子上有一个不明显的红痕。
她一怔,感觉心口一揪,问道:“你们今天晚上……去应酬吗?你一整晚都陪着他?”
毛唯莹留意到她的视线,勾起一抹笑,冷冷地问:“你认为你有资格问这么多吗?你凭什么?”
“……什么意思?!她愣愣地望着毛唯莹。
毛唯莹做了个深呼吸,忍下心头的愤怒与嫉妒,冷然地瞥她一眼,道:“没什么。”说罢,她转身走人。
今晚到底是怎么了?她一整晚因为找不到孙于修而紧张兮兮,结果他只是和毛唯莹去喝酒了吗?
算了,至少他安全回到家了。
张静心甩甩头,甩开脑袋里的那堆问号,目光回到床上那个整晚失联的男人身上。
“静心……唔……”床上的男人拧着眉呓语。
她想替他拉好被子,才稍微低下身子便闻到他满身的酒气,让她忍不住拢了拢一双秀气的柳眉。
他身上穿的是出门上班的正式服装,浅色的衬衫、合身的黑色西裤,还有一双黑袜子,虽然已经皴巴巴了,但是穿成这样睡觉应该不太舒服吧?
她觉得自己应该替他换个衣服,但这样就避免不了一些必要的肢体接触……她可以吗?
刹那间,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变快了,但是奇异的是,她很清楚这一剑!三她心跳加速的原因是紧张多过于恐惧。
她做了个深呼吸,在床沿落坐,微颠的手伸向他衬衫上的第一颗钮扣,却在手指要碰上钮扣的那一刻顿住了所有的动作。
那浅色衬衫的领子上有一个口红印。
她立刻想起方才毛唯莹脖子上的淡红色印记。
以前看着店里的同事们谈恋爱,有时都因为一点小事就忍不住怀疑男朋友是不是对自己不忠,是不是和哪个狐狸精搞暧昧,她们总是没有安全感,那时她都觉得那些女人好幼稚,很无聊。
现在她好像有点可以体会她们的感觉了。
她扯扯唇角,抑下心头强烈漫起的那股酸意,低声告诉自己,“应该是巧合吧。”解开两颗扣子,他难受地翻了个身,她试着将烂醉的他再翻回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这个人高马大,体重至少重了她二十公斤以上的男人。
试了几次,她气喘吁吁,终于决定放弃,直接到浴室里拧了条毛巾替他做了简单的擦拭,然后盖好被子,关上他房内的灯,放心的回去睡觉。
第9章(1)
“好像都好了……昨天他喝醉回来,我替他擦身体也没塞……嗯……没有过敏……哪有发生什么事,你少在那边不正经。”孙于修在半梦半醒间听见张静心的嗓音。
宿醉的头痛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他缓缓睁开眼,正好着见她高姚纤细的身影站在床边。
“嗯……我知道啦……什么酒后乱性?毕斯何,你不要乱说!我们才没有……好啦,你快去上班,我要挂电话了。”她笑着挂断电话,一回头就着见孙子修已经醒了。
他一脸阴霾,那表情就好像谁欠了他几千几百万似的。
她一边收拾着床尾的衣服,一边道:“宿醉很难受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喝这么多酒。”他从床上坐起,看着她正替他折衣服的动作,忍不住笑了,笑得极为嘲讽。
要是没有看过那个影片,也没有亲眼看见她和毕斯何是如何在他不在的时姿杰亲眤的笑闹,那么眼前这一墓就是一个可爱的妻子正在替心爱的丈夫处理家务,要是不知道那些事,他肯定会觉得这一幕实在是美好的像幅画,觉得很幸福。
可是现在他只觉得既荒谬又好笑。
她做戏做得还真彻底,可以一边和情人在电话里调情笑闹,还一边扮演他的妻子。
呵,真是太好笑了,他还天真的希望昨天看见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呢……是怕他的心还不够痛,老天爷要证明他昨天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才让他一早醒来就听见她和别的男人甜甜蜜蜜的讲电话吧?
“我去弄杯浓茶给你,你等一下。”她将整理好的衣服收进衣柜里,说完便要转身离开他的房间。
“你刚才在和谁讲电话?”
在她正要踏出房门之际,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背后响起,她停下脚步,一回头就发现他已经下了床,正沉着脸走向她。
“跟斯何啊,你怎么了?”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阴沉的表情。
“为什么跟毕斯何讲个电话都要打情骂俏?你是不是喜欢他?”他一步步逼近。
打情骂俏?她好笑地望着他。“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会……”
“说啊!你喜欢的人是不是他?”他瞪着她,一双黑眸里燃着盛怒的火焰。
“……你到底怎么了?”她被他阴郁的神色吓到了,笑意冻结在脸上。
“你还要在我面前演到什么时候?”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向来温文俊雅的脸庞罩着寒霜。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一脸迷茫,真的不知道他的怒气是为何而来,更不懂他话语中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孙于修冷笑两声,冰冷的眼眸看向那只被他紧握住的白皙皓腕。“真神奇,没有红肿呢。”不管先前她身上为什么出现了红肿的症状,眼下这一刻,他明明握住她的手这么久,她却一点事也没有,这就已经足以证明那个什么狗屁恐男症果然是一个谎言,一个为了让他这个傻子上当的谎言!
提起这个,她忍不住开心地漾开唇角,这就是她今天一早打电话给毕斯何的原因。
毕斯何说的对,她还是得用孙于修的身体来试试才知道治疗的效果究竟好不好,他为她花的那些钱到底值不值得。
“我还在想等一下要跟你说这件事呢,我的病好像已经好了。”想到以后可以和他过正常的生活,可以像一般男女那样相恋,她就敛不住在唇边锭开的那抹笑容。
不得不说那个叫布莱恩的心理医生真的有一套,只花了三个月的时间竟然就解决了困扰她大半辈子的烦恼。
“这么巧?”他冷笑。
真的太好笑了,亏他这几个月以来百般隐忍自己的yu/望,就怕自己一根手指头不小心碰到她都会造成她的不适。
结果呢?事实证明,全天下只有他这个白痴会相信什么鬼都没听过的恐男症!
“什么巧?”他的样子实在太奇怪了。她的眸光里净是疑惑。
他抓着她的那只手突地使力将她往床上一拽,她猝不及防地跌入床铺,还没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健壮结实的高大身躯已经覆了上来。
他将她压制在身下,阴沉着脸盯着她,充满怒意的浓烈凝视让她心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