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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彤甄的爸妈正在家中吃午饭。

  从他们两人细嚼慢咽的情形来看,完全感受不到忧伤的气氛。

  李达安和沈美琪夫妻俩,都不是普通小市民,李达安是个深谋远虑的经济学家,连财政部长都常常向他请教经济问题,而沈美琪目前是国内著名的儿童读物作家,她最有名的一本书,就叫——“如何生出天才?”经过他们夫妻俩的研商之后,他们对寻找彤甄的方式,一如彤甄的预料,交由私家侦探暗地查访,以免影响到教授对彤甄的看法,特别是,他们寄给麻省理工学院的资料,在前天正式获得麻校的认可。

  也就是说,彤甄将成为麻校下学期的准博士生。

  这几天,他们最忙的事,不是找彤甄,而是透过网路请美国房屋仲介商找房子,只要彤甄一回来,他们将全家飞往美国,开创新人生,至于彤甄在T 大的博士学位,有没有无所谓,外国的博士文凭比较吃香。

  不过,知女莫若父母,他们两夫妻也很了解彤甄的想法,他们猜她之所以迟迟不归的原因,应该是目前生活过得不错,工作环境好,而且供吃供住,根据他们的判断,这个工作极可能是有钱人家的女佣!

  可是找遍全台湾的职业介绍所,却没人见过她……铃——铃——

  李达安拿起电话,一听是T 大校长打来,握著话筒的指节不由地泛白,看得出来他很紧张,彤甄没去学校,他骗校方说是重感冒的缘故,不过他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的声音听起来自然而平常:“彭校长,你好。”

  “彤甄的身体好一点没?”彭校长关怀备至的问道。

  “谢谢校长的关心,她好了,正好出去买书。”

  “李兄,我想请教你一下,彤甄有没有双胞胎姐妹?”

  “听校长的意思,似乎是看到跟彤甄长得很像的女孩……”一听到彤甄,沈美琪放下筷子,来到李达安身旁,两人共听一个话筒。

  “像极了,我还跟她打招呼,她却说不认识我。”彭校长忽地改口:“不过,我想她应该不是彤甄,那个女孩很没教养,讲话尤其粗鲁。”

  无端被骂“老牛吃嫩草”,这对堂堂一个大学校长而言,是天大的侮辱!

  “这世上真有跟彤甄长得那么像的女孩,我倒想见见。”李达安不动声色的问:“校长是在哪儿遇到这么一个女孩的?”

  “十分钟前,王品牛排馆。”

  “她一个人吗?”

  “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李达安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的不悦,问道:“那个男人看起来如何?”

  “还不错吧,我没看那么仔细。”彭校长话峰一转:“对了,叫彤甄别只顾著读书,偶尔出来走走,接触大自然,顺便交一交朋友。”

  其实,彭校长认为彤甄的病不是生理上的病,而是心病。前些日子在运动场看到她一个人坐在看台上,脸低垂,手抓著头发,有几本书散落在她脚边,令他十分同情,他一直对这个女天才感到忧心……

  她的父母对她的期望甚高,除了看书以外,其他什么都不准,尤其是不准她谈恋爱,彭校长却认为彤甄的心灵几乎到了崩溃边缘,只有恋爱才能救她。

  但他不好意思明说,所以用暗示的,希望彤甄的父母能松松手。

  李达安口是心非的回答:“我也是这么说,可是她就是不听,只喜欢看书。”

  “没别的事,那我不打扰李兄了。”彭校长客气地结束通话。

  “哪里,哪里。”李达安轻轻放下话筒。

  第6章(2)

  这时,沈美琪眼中正闪著担忧的泪光。“你想那个男人会是谁?一”可能是彤甄的雇主。“李达安摸著下巴思索。

  “他对彤甄会不会有不良企图?”

  “我们的女儿美丽又聪明,哪个男人对她不会有企图!”一股寒意从沈美琪脚底窜升,她不由地颤声问道:“彤甄会不会有危险?”

  看到妻子吓坏的表情,李达安终于也露出忧愁的神色,哀声叹气的说:“唉!

  我想生命危险是不会有,但身体……就难讲了。“”天啊!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沈美琪忍不住掩著脸哭泣。

  “现在的人都用刷卡付费,如果那个男人也是,那找回彤甄的希望就大了,我立刻打电话给私家侦探……”李达安声音突地中断,然后以少有的挫败声接道:“啊!我忘了问校长是哪间‘王品’?”沈美琪抹掉眼中的泪水,以坚定的语气说:“叫他每一家都查,不论花多少钱,只要尽快弄到那个男人的住址。”

  “没错,不管是谁,即使是彤甄,都不能破坏我们对她的人生规划。”对于李达安所说的话,一向表示赞同的沈美琪,这一次,她的眼中出现了反对的想法,她开始怀疑他们对彤甄的教育方式是不是错了……

  自从跟校长不期而遇之后,彤甄就一直心神不宁。

  到了第二天,彤甄因为前一晚时睡时醒,再加上昨天聂咏就说他要带小伟去接种三合一疫苗,今早不用起床照顾小伟,她便赖在床上直到肚子饿才起床。

  刷牙梳洗之后,彤甄原本打算煮泡面吃,但空寂的屋内,忽然传出一串咳嗽声,彤甄循声打开聂诚的房门,看见他正满脸通红地躺在床上。

  说实话,她最怕到他的房间,因为空气中有一股浓的化不开的臭味……

  这当然要归功于他养了一室的宠物!

  “聂诚,你怎么没去上课?”彤甄捏著鼻子问。

  “我病了,我已经打过电话向学校请假。”聂诚有气无力的说。

  “你的房间臭气薰天,当然会生病。”彤甄一手继续捏鼻,另一手伸向聂诚。“我摸摸看,你头好烫,我去拿口腔温度计。”话毕,她立刻冲出去深呼吸,她的肺里差一点就没气了。

  很快地,她提著家庭医药箱再次走人聂诚的房间,将温度计甩了甩,然后放入聂诚的舌下,并趁聂诚爬不起来之际,拿出从聂咏房间取得的法国名牌古龙水,四处喷洒……

  “啊!”聂诚病的连惊叫都使不出力。

  “安静,含温度计时,不能说话。”彤甄盯著腕表,见时间一到,立即将温度计从他口中拿出来,审视的说:“三十九度,不太严重,吃包退烧药就没事了。”

  “我的宠物会被你毒死!”聂诚好不容易才挤出声音抗议。

  “毒死它们,总比你病死好。”彤甄理直气壮的答道。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聂诚别过脸。

  “来,把嘴巴张开,喝水吃药。”彤甄一手拿杯,一手拿药。

  “你放著,我自己会吃。”聂诚赌气似的不肯转头。

  “看你气成这样,好吧,我把这些笼子拿到走道暂放一下,等香气散了,再把它们拿进来,这样你满意了吗?”彤甄投降的说。

  “满意。”聂诚这才转过脸,状似吃力地将嘴形拉成弧线。

  彤甄说话算话,将笼子逐一搬到走道,等她忙完,聂诚也把药吃了。

  “我去煮稀饭,待会再来看你。”彤甄将空杯子拿在手上。

  “你真贤慧,将来我一定要娶你。”聂诚许下承诺。

  “唉——”彤甄长叹一声:“你现在十五岁,差我六岁,三六九是婚姻不幸的数字,所以你我无缘。”

  “迷信!”聂诚气得像刚从赤道回来,脸又红又黑。

  彤甄加油添醋的继续说:“而且,我去算过命,算命的说我嫁年纪比我大的,会又富又贵,反之嫁年纪比我小的,则是又贫又穷。”一向少根筋的聂诚,突然变聪明的问道:“你想嫁给大哥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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