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很聪明,露出自鸣得意的偷笑表情,正好让他眼角余光瞄到,他觉得她好可爱,像只土拨鼠,只可惜她长得也可爱——可怜没人爱。可惜光有木兰飞弹尚不足以吸引他,不然他现在就把车子开到宾馆,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我可不可以请问你一个问题?”他把车子缓缓驶进超市的停车场。
“请问。”她看着窗外自己的倒影,眸里有某种她不了解的思绪。
“你是不是处女?”他的语气兴致勃勃。
“关你屁事!”她转过脸,脸颊不打自招地一片殷红。
“我想你应该是,看来我收到的调查报告有误。”
他了然于心。
“报告上写了些什么?”她犹豫了一阵子,还是忍不住地问他。
“说了你别生气,报告不是我写的。”他据实以告“上面说你被男人包养。”
“她是生雪里,最近喜欢上阿曼尼男装。”一说到朋友,她总是面带笑容。
自从黎莹结婚之后,生雪里像是没红萝卜吃的白兔,整个人变得十分沉默,她辞去巴黎的名模工作,跟她一起白住夏莉儿的屋子,不是女扮男装外出,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里,咬着棉被偷哭……
她怎么会知道的?因为那条棉被被咬破了一个洞,而屋里干净得连一只蚂蚁也没有,所以她断定那个洞是生雪里自己咬的,是什么事令她伤心难过?她不知如何开口问,她一直在等生雪里主动来找她诉苦,可是生雪里一直没来敲她的门……
生雪里跟她—向有距离,生雪里总是说跟白痴讲话,还不如对牛弹琴;跟她感情最好的就是夏莉儿,偏偏夏莉儿现在在申请当瑞士公民,一晃眼已经过了一年的时间,她好寂寞,所以在老婆婆住院期间,她去做免费看护。
当然,她事先不知道老婆婆是亿万富婆,她只是想找个人磨牙而已。
“你为什么都不去外面上班呢?”他打断她的思绪。
“你刚才说问—个问题!这是第二个,我有权拒绝回答。”
“其实我知道,你怕男人盯着你胸部看。”他的目光恶毒地流连在她的胸前。
“你明知道人家讨厌胸部被盯,你还盯着看,你欠揍啊!”她作势高举手。
“我是猜的。”他哈哈大笑,在她要揍他以前赶紧跳下车子。
姬皓婷气呼呼地跟着下车,但一到大卖场,她整个人像到了金银岛的探险家,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推着购物车,这也买那也买,一车买不够,买了两车,到了结账的时候才发现皮包里只有一千元——嘻嘻,不好意思,她其他钞票都藏在牛仔裤口袋里,最后付账的当然是宫志超那个倒霉的冤大头。
笑咪咪地回到旅馆,东西那么多,自然又是由宫志超充当免费苦役,将东西依照她的指挥搬进旅馆楼上和大厅,最后还扛了两大袋的玉蜀黍进来,身为大男人当然不可以做一点事就露出疲态。
姬皓婷在厨房里奋战,原本躲在橱柜里的老鼠,知道大难临头,已先一步举家迁往别处安居,只见水槽里堆满了热水瓶,一股醋味扑鼻。
“你放那么多醋做什么?”他一边休息一边问。
一说到家事,她如数家珍:“消除热水瓶里的异
“你买那么多玉蜀黍做什么?”君子远庖厨他只会站着看。
“用玉蜀黍的皮来做刷子,省钱又不会造成环境污染。”她笑着解释。
“你打那么多蛋做什么?”他以为她要洗蛋澡,为他去做全身美容,卯死了。
“用海棉沾取碎蛋壳擦瓦斯炉,既省钱又能让瓦斯炉光亮如新。”
“你拿红萝卜头做什么?”他越听越觉得有趣。
“红萝卜头沾去污粉,不但可将积垢除去,省钱又不刮伤流理台。”
这女人懂那么多省钱秘方,将来或许能成为优秀的旅馆女老板,这不禁令他感到棘手,他的目标是要她放弃旅馆呀!对了,他想到一个好办法,聘请她当他的手下,但她若真的肯卖掉旅馆.—个拥有十亿存款的女人会出来工作吗?
他摇了摇头,这个办法不可行,她现在像—一条盯着旅馆的眼镜蛇,不让任何人靠近旅馆,他必须转移她的注意力,“你懂那么多省钱的秘方,我建议你写成书,保证畅销。”
“我也想。”她叹口气,“可是我的文笔不好,写书会要我的命。”
“如果没有其他事……”他想回公司了,跟这个女人讲道理真没成就感。
“我还是不是你最重要的事?”她水漾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他。
“是,你现在比我老妈还重要。”他的心脏莫名其妙地加快了一拍。
“太好了,我正愁缺少帮手。”她露出欢天喜地的笑容。
他现在才发现自己上当了:“你要我帮什么忙,别客气,尽管说。”
这女人居然会骗倒他,是他变笨了,还是她并不如他想象中的笨?他想到朱丽叶去找他时像个疯婆子,说话语无伦次,一会儿说她是白痴、一会儿又说她是天才,把他搞糊涂了,现在才知道她确实有逼疯人的本事。
“请你把所有的玻璃和镜子擦亮,一定要亮晶晶的哦!”她不容他反悔地说。
“我……好吧!”虎落平阳被小狗欺,他抱起报纸和清洁剂欲往楼上走。
她叫住他:“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做的,今天的晚餐我请客。”
“你要请我去外面吃饭,最好先……”他希望她能先洗澡和换件干净衣服。
“我自己煮。”她已经洗了一大锅的米,因为洗米水要用来洗碗盘。
“你不会想乘机在我碗里放老鼠药吧!”他有些担忧。
“阿弥陀佛,老鼠药是给老鼠吃的。”她连灭鼠都要向菩萨道歉。
一边擦玻璃一边高唱“男人真命苦”,唱到喉咙快长茧时,他总算完成她交代的任务,心中不禁感叹,他是来完成董事长交代的任务,却在敌营做牛做马,若让董事长知道,不给他一拳、大骂他没出息才怪!
不过,说也奇怪,他竟然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委屈。
再回到厨房,已是两个小时之后,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焕然一新的厨房,这年头,会做家事的年轻女人少之又少,她却做得那么好,他以赞赏的口气开玩笑道:“你的衣服里是不是藏了一枝仙女棒?”
“如果我有仙女棒就好了。”第一件事是把木兰飞弹变小。
“女人都是爱美的,你做家事却不戴手套,你的手一定很粗。
“这些清洁剂都是我自制,天然的,不伤手又省钱。”她得意地说。
“我知道你是超人,但要想把这间破旅馆弄到好,不是一个人做得到的。”
“你有什么好建议吗?”她有点沮丧,因为还有好多工作没做。
他真想骂她白痴:“外面失业的人那么多,你不会请人来做吗?”
“我有想到,不过那要花好多钱。”她心疼地说。
“要钱?要命?你自己选择一项。”他怀疑她会选错项。
“当然是要命。好吧,剩下的工作明天再做。”她两全其美地说。
“糟了,已经五点多了,该打通电话回公司问问情况。”他看了看手表。
“我去做晚饭,你打完电话后,院子里的草麻烦你去拔。”她真会利用人。
“我可不可以雇用工人?”他拿着手机的模样就像拿千斤顶般的沉重。
她面带微笑:“只要你肯出钱,没什么不可以。”
“我现在才发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好诈。”他觉得她真是笑里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