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麻烦你去叫阿珠过来?”她气若游丝地央求。
“我可以先要求一个小小的谢礼吗?”他走进来坐到床边。
“啊?你脸靠我那么近,想做什么坏事?”她紧张得连屁股痛都忘了。
“把眼睛闭起来。”他的声音轻柔中带有催眠的效果,他的双手搭在她肩上。
他要吻她,她知道,但她没有偏过脸,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希望他吻她,当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她才发觉自己应该尖叫,于是她傻傻地张开嘴,想不到反而让他误以为她是欢迎他……
这当然是她的初吻,她有如遭受电极般无法动弹,他带给她不可言喻的快乐,她又害怕又欢喜,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当他的手从她肩膀移到肩胛骨,她体内每条神经都在颤抖,她本能地想推开他,可是一触到他胸膛,她的手背叛她。
不该这样的,她的大脑警告她快停止,可是她的身体却不听使唤,她想要爆炸,即使全身炸成碎片,她也不后悔。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夏莉儿和黎金都急于结婚,因为她们的灵魂和身体都急于找到另一半,惟有结合成一体才能得到人生最大的幸福。
但她没想到他突然推开她,结束了这个火辣辣的热吻。
“我去叫阿珠来。”他嘶哑着说。
“等一下……啊!好痛!”她突地大叫,理智也跟着回复。
“我还是先送你去医院,下次我们再……”他粗哑地说。
“没有下次。”她故作冷淡地说,但眼神却像扑火的飞蛾,充满矛盾挣扎。
“有的,不信我们走着瞧。”他信心十足,因为他已经知道她最大的弱点……医生看过之后,判断是臀部的肌肉拉伤,趴着休息三天就没事了。
回到旅馆,姬皓婷改趴睡在床尾,以方便工作,她虽然不能像以前一样到处去巡视,但她心系着旅馆的生意,仍然要求魏云鹏把旅馆里所发生的大小事都向她报告,因为她害怕自己没事可做就会一直回想昨晚的事……
她不敢打电话给夏莉儿,连闲聊都不敢,因为她明白以夏莉儿的聪明,一定会套出昨晚的事。
哎呀,真是丢人,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是淫荡的女人。虽然夏莉儿早就断言,在她们四个好朋友当中,她是最热情的,每天都需要老公的疼爱,把她说成像潘金莲似的,这比嘲笑她的木兰飞弹更令她觉得难堪。
想不到真的让夏莉儿说中了,不过她刻意忽略“老公”那两个字,可不是随便的男人都能让她如此疯狂。惟有爱,才会使她放下对男人都视为色狼的成见,也惟有爱,才会激起蛰伏在她体内的火山爆发,但她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早已经爱上宫志超……
一想到昨晚,她就会一下呆笑、一下傻哭,她知道后悔是来不及了,但从现在开始她需要更多的理智,帮助她面对他、战胜他。可怜的笨女人,她仍不明白要面对和战胜的其实是她自己,她的感情何时才能重见光明,真是令人担忧……
突然有人敲门,听到是魏云鹏的声音,她才放心地说:“请进。”
在说完正事之后,魏云鹏困惑地蹙眉道:“你真是个怪女人!”
“我哪里怪?”姬皓婷双手压在下巴下,两条辫子垂落在枕头上。
“摔得那么重,居然还一脸笑咪咪。”他越来越不懂她的笨脑袋里装了什么。
“我是高兴得到休假。可以赖在床上大睡三天三夜。”她绽放出如花般娇美的微笑。
“怪你自己,老板身奴才命。”他指责的语气中带着更多的疼惜。
她边玩着辫子边说:“我只是想为大家分忧解劳。”
他摇了摇头,这么可爱的老板恐怕在地球上找不到第二个,这时他的视线落在房间里一大束的红玫瑰花上,意有所指地说:“这些花真美,看来宫先生很懂得女人心理。”
“你待会儿把这些花拿到大厅去,美化门面。”她又想省钱了。
“这样不好吧,宫先生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这么做可会伤了人家的心。”
“吐呸!我只是摔伤屁股,我的命给人算过,活到八十岁没问题。”
“你究竟是怎么摔的?”魏云鹏搬了张椅子到床尾坐下。
“有人偷看我泡汤,我急着追出去,不小心踩到肥皂。”
“我昨晚入睡前,还有到女汤检查过,并没有看见地上有肥皂。”
“难道这间旅馆闹鬼……”姬皓婷的眼珠骨碌碌地转动。
“无稽之谈,依我看那个人的目的不是要偷看你,而是陷害你。”
一听到魏云鹏这么说,姬皓婷脸色倏地刷白:“那个人一定是宫志超。”
“他若是有心害你,就不会救你。”魏云鹏持相反的看法。
“他想让我欠他一个人情,然后他再以此要胁回报。”讨厌!又想起昨晚!
“你怎么脸红了?”魏云鹏了然于心,看来这个单纯善良的老板已经坠入情网了。
“我……你别问那么多。”姬皓婷手捧着脸颊,欲盖弥彰地遮羞。
“我怀疑陷害你的,是内奸。”魏云鹏若有所思地说。
“怎么说?”姬皓婷很难过,旅馆里养了老鼠。
魏云鹏耸耸肩:“这只是我的直觉。”
“你觉得谁最有可能?”姬皓婷咬着手指头。
“无凭无据,我不能随便冤枉人。”魏云鹏不肯明讲。
“阿珠昨晚值夜班,欧巴桑也是,还有潘安,不过潘安不可能。”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不是潘安?”每名员工在没捉到内奸前都是嫌疑犯。
“他是个孝于……”姬皓婷把那天和潘安的对话一五一十地转述给魏云鹏听。
“他骗你的,那是牛郎用来博取女人同情最常用的伎俩。”一声冷哼后,魏云鹏明白地指出,“不瞒你说,每个员工的家世,我都调查过,潘安的爸爸是老师,潘安瞒着家人做牛郎,被潘爸学校的同事撞见,两人脱离父子关系。”
“这么说潘安的嫌疑最大。”
“未必,你别忘了阿德和史奴比都住在旅馆的员工房。”
算一算,有五个人有嫌疑,姬皓婷想了一下,半晌,她露出一副想通的表情,但表情却一点也不高兴,她难过地说:“不管谁是内奸,他都是宫志超派来的,可恶,他居然想用这么恶毒的手段夺走旅馆。”
“这一点还需要再查证。”魏云鹏不确定地摊手,像个讲求证据的法官。
魏云鹏离开房间之后,姬皓婷一个人胡思乱想,越想越钻牛角尖,越想越悲伤,但她终因用脑过度,脑袋自动关机,仿佛失去知觉般沉沉入睡……
哦!怎么会有苍蝇在她头上飞来飞去呢!
讨厌的苍蝇,居然学蚊子喜欢飞到人类耳朵的习性,对着她的耳朵吹热气。
好痒!她快气疯了,连苍蝇都欺侮她,她真可怜,这只苍蝇找对人了,知道她不杀生,她只好把被子拉到头顶上,但这只苍蝇的力气也未免太大了.居然能把被子拉下去继续攻击她,她不睡了,她倒要看看这只苍蝇是何方怪物……
一睁开眼,她看到她此生最不想见、也是最想见的一张脸——宫志超。
他像个调皮的顽童蹲在床尾,两手撑着脸沿,好看的微笑挂在嘴角,眸中深情的光芒令她的心为之一震,她发现自己越来越难抗拒他的魅力了。
“睡美人,你终于醒了。”他就是那只恶作剧的大苍蝇。
“你怎么没去上班?”她故意打了个呵欠,希望他能识趣地滚出她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