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初夏,花园里繁花似锦,他竟然心里有一丝空虚惆怅,真是见鬼了,该不会是被李沫沫的灵魂附体了吧?
他有些烦躁地用手抓抓头发,李沫沫这个神经病,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看书,在花园里一坐就能坐上一个下午,这等功力也只有人像雕塑可以和她媲美了,而该死的他现在的脑海里竟然一点一滴地浮现出李沫沫平日里的行为,看书、绘画、说话、眼神等等,特别是她的那双眼,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这么看她,竟然极黑,黑得就像黑洞,能吸附所有事物。
沈燕如的眼睛也很迷人,深棕色的大眼如猫咪一般透着股清冷,能让男人为之着迷、疯狂,可是李沫沫的那双眼,说优雅也优雅,说好看也好看,却似乎透着一股神秘,让人有一种想要解开谜底的冲动。
他一向知道李沫沫并不是个单纯的女人,可他也不了解李沫沫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她可以沉稳,可以淡定,可以高傲,也可以善解人意、有心机、有城府,更可以有手段,可是她的本质却一直没有被人看透,李沫沫真是一个谜呀。
花园的门打开,贺云贺医生提着医药箱走了进来,阳光正好,项母站起身拍拍手,和他说了几句,然后两个人一起进了屋子。
“沫沫那孩子发烧了吗?”项母问着项瑞冬,眼神里有一丝责备,似在责备他对李沫沫的不好和疏忽。
项瑞冬张了张口,看到贺云在场,还是不情愿地闭了嘴巴,他想说的是,李沫沫发烧关他什么事?他们俩又不熟。
见项母的眼神又瞥了过来,他怏怏说:“贺子,我和你一起上去。”
“好。”贺医生推了推眼镜,点点头,他是项家的家庭医生,来这里已经无数次了,不过还是个年轻男人,不好单独帮李沫沫看诊。
在项母赞许的目光下,项瑞冬和贺云一起上了楼,等出了项母的视线,项瑞冬吁了一口气,又恢复了以往玩世不恭的样子,“你进去吧,我回房间睡一会。”
贺云也算是项瑞冬的半个熟人了,看到项瑞冬这样,有些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
“喂喂,你怎么也这么看我?”项瑞冬不满了,自从娶了李沫沫,他就觉得自己被划分到了世界的对立面,做任何事情都被人质疑。
“至少现在你要陪我一起进去。”贺云扶扶眼镜框。
项瑞冬看了他一眼,然后耸了耸肩,“好吧,就看在你的面子上。”
贺云长得秀气,淡淡地露齿一笑,“冬子,我真不明白你,你可以对任何人讲义气,为什么就独独对她不好?再怎么说她还是你的老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而已,你也太会迁怒了吧。”
项瑞冬被说得一怔,他送了一拳头给贺云,“婆婆妈妈的,这是你该管的吗?”
项瑞冬顿了顿又说:“反正我可以喜欢任何一个女人,就是不要去喜欢李沫沫。”项瑞冬是这样的偏执和笃定,可是说着这番话的时候,他的心里却有了一丝犹豫和自我否定。
贺云无奈,“好吧,是我多事了。”
项瑞冬耸了耸肩,打算保持缄默,然后敲了敲门,但是里面一点也无声息。
贺云说:“真难以想像,你进自己卧室的门还要敲门,不要告诉我你们还没在一起睡过。”
项瑞冬被说中,有些恼羞成怒,形状完美的眼睛怒瞪着贺云,“贺子,你可以再口无遮拦一点。”
贺云推推眼镜,退后一步,“好吧,我只能将我的这些想法深藏在心里。”项瑞冬气结。
敲了许久的门,里面都毫无声息,项瑞冬才想起来李沫沫这女人好像说是要洗澡,真是麻烦的女人,都烧成那样了,竟然还惦记着洗澡沐浴,矫情娇气得很。
贺云见他沉思,给出建议,“或许你可以用钥匙开门进去。”见项瑞冬面色不善地转回头看他,继续毒舌,“如果你没有钥匙的话,就当我没说。”一副完全可以将秘密守口如瓶的样子。
这回项瑞冬没生气,最近的他太过浮躁了,而这全是李沫沫害的。
但他终究还是担忧,怕那个女人晕死在房间里面,或是发烧变成白痴,项瑞冬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房间里没有人,项瑞冬的心跳了跳,李沫沫这个家伙竟然洗澡洗了这么长时间,该不会是……
“怎么没人?”贺云跟在后面四处打量。
项瑞冬扔了钥匙,直接向浴室里冲去,贺云也意识到不对劲,立刻跟在后面。
项瑞冬回头推了贺云一把,“去那边等我。”然后就推门进了充满雾气的浴室。
贺云扶了扶眼镜,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然后慢条斯理地踱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接着坐在沙发上。
可能连项瑞冬他自己都不清楚,他这样一个自称怜香惜玉的纨裤子弟,为什么仅仅对李沫沫这么斤斤计较,这可真是有意思。
第3章(1)
这边项瑞冬打开浴室的时候,温热的水雾让他皱了皱眉,看到浴缸旁伏着的女人,项瑞冬低咒一声:“该死的李沫沫,你再矫情、做作吧。”要是他和贺云没上来的话,她这条小命就在这里玩完了。
发高烧洗澡而晕死过去,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不过有个难题就是李沫沫貌似没有穿衣服,朦胧里的水雾里还是能清晰地看到她的躯体。
项瑞冬推了推她,她的睫毛轻颤,她的身体年轻白皙、高挑纤瘦,头发全部盘在头顶上,乌黑的发色显示主人保养得当,挺直白皙的背、浑圆的挺翘臀部一览无遗。
项瑞冬见过无数美女,李沫沫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她太瘦,而他喜欢的是比较丰润一点的女人,抱起来有手感一点。
就算有心做君子,但只一眼,项瑞冬还是把眼前看到的自动存入脑海里,清晰无比,李沫沫是瘦了点,不过他竟然说不出别的嫌弃的话。
“真麻烦。”项瑞冬嘟囔着,有些不自然,将浴巾从架子上扯下来覆盖在她的身上,然后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身材看起来高挑纤瘦,比火柴棒只好了一点,项瑞冬不无恶毒地想着,但也无法否认她比看起来的手感好多了,身体柔软有弹性,女人特有的清香体味与沐浴露的味道充斥在他鼻间,竟意外地让他起了一丝男人的躁动。
难道是自己戒肉太久,饥不择食了?项瑞冬绝不承认那是李沫沫的魅力关系,好吧,即使是,那也是因为李沫沫是一个女人,而他只是个男人。
“贺子,你先出去。”项瑞冬往房间里喊。
贺云嘴角弯起笑,“好,快点,请你一定要自制点,她可是病人。”他意有所指。
项瑞冬白了他一眼,“赶快滚蛋。”贺云从善如流地滚了出去。
这样一番动静,李沫沫的睫毛动了动,然后睁开了黑眸,一抬眼就能看到项瑞冬形状完美的下巴,近得还能看到他因为熬夜而冒出的青色胡渣,他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男人味的,只要他不开口说话。
“放我下来。”她的声音仍是沙哑,手推了推他的胸膛。
“啊?你醒了吗?”项瑞冬抱着她走出浴室,低下头看她,又望进那一双纯黑的眸子里去,不由得心想,眼眸背后到底是怎样一个神秘的世界呢?
高烧让李沫沫的脑袋变得迟钝了点,没有注意到项瑞冬目光的异色,她现在只感到难堪,身上只覆盖了一条薄薄的浴巾,这肯定是项瑞冬替她包起来的,想到此,纵使她再淡定冷漠都有点恼怒,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波霸,身材不是那么火辣,倒不是怕被项瑞冬说,而是出于女人本能的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