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她以为她可以到死前都这么认为的,可眼前的景象告诉了她,她是错的、天真的。
她的爱情来到终点了吗?似乎是、可能是、应该是的。
飞行了近八个小时的时间,飞行时数加上纽约与巴黎的时差,再加上从戴高乐机场走往塞纳河左岸,来到那间属于寇莫尔的高级公寓里时,时间是上午八点钟整,安贝儿永远忘不了这一刻——
她打开公寓大门,入眼的是一片杯盘狼籍混乱的模样,很显然的,屋内才刚举办过了一场狂欢派对。
地上散乱的一切,还有一些在各个角落昏睡的人们,看来昨夜的派对玩得十分疯狂,但这些都不是教安贝儿心碎的重点,令她心碎的重点现在正倒卧在沙发上,他那样子看来睡得很沉,想必也是整夜狂欢的结果。
寇莫尔紧闭双眼睡得沉,身上所穿的衬衫不仅皱巴巴的,上头的钮扣只有一颗是扣上的,还是最下面的那一颗。
他精壮结实的胸膛完全地暴露,上头还印着好几个鲜红的唇印,那表示有别的女人亲密或贴或躺的在他怀里……不只是在怀里,甚至还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举动。
上过床了吗?
这个疑问飞掠安贝儿的脑海,但下一刻她告诉自己,那都不是重点了,重点是,他不爱她,今天她不仅是完全的认清了这一点,不再有迟疑。
若是爱她,他会给予最基本的尊重,不会让她看见这混乱的一切,更不会让别的女人有机会在他身上留下气味或痕迹,那不是一个爱她的男人会做出来的事。
有一就有二,今天让别的女人在他身上又亲又吻的,哪天就会让其他女人直接爬上他的床了,她这个老婆算什么呢?
她真的很爱他,爱到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她以为自己可以委曲求全的,但残酷的事情证明了在爱情里,没有谁能够为谁做任何事,更没有委曲求全就能解决爱与不爱这种事,爱情不是单行道,那是行不通的。
不爱就是不爱,她还能拿这份感情怎么办?或许她是该好好地冷静想想她该拿这段婚姻怎么办。
该是要继续执着,直到得到她所想要的,还是该早早放手,在这段婚姻还不到最糟糕、最痛心的时刻放手,至少别让她恨他。
深深吸了口气,安贝儿以为在认清寇莫尔不爱她的事实后,她该是要哭的,但眼睛是干的,即使用力挤,它仍然是干的,她哭不出来。
“唉……”叹了口气,安贝儿决定离开,现在她不想面对寇莫尔,她需要冷静的思考,眼前混乱的情景,让她无法冷静。
第3章(2)
当安贝儿转身打算离开的同时,一名醉卧在门边的褐发高大男子突然醒来,但他很明显的酒意未褪,一脸莫名笑咪咪的起身。
男子歪歪斜斜地来到安贝儿面前阻去了她的去路,嘴里吐出了浓浓的酒味。
他说着义大利文,语意虽是模糊不清,可有几个单字安贝儿听懂了。
醉醺醺的男子喊着她美女,要她一起与他狂欢,在床上。
安贝儿冷冰的扫了男子一眼,他让她低劣的心情更糟了。
她侧过身子,没有理会男子的打算,只想从另一边绕过,走出这教她感到窒息难受的空间。
但酒醉男子不肯让她就这么走人,甚至伸出了毛毛大手拉住了她的手肘,逼得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他嘴里哗啦啦地又说了一长串的话,可他说得又急又快,令对义大利文只有听力的安贝儿压根儿听不懂他的语意。
她甩着手,但男子的大手仍是箍制着她的手肘,甚至有加重力道的趋向,最后逼得她只好无礼的用另一只不受箍制的手用力地推开他。
酒醉男子被安贝儿这么用力地一推,本是虚浮的脚步更是一个不稳地向后退了退,最后碰撞到物品,整个人跌落在地,也连带地扫到一边的空酒瓶。
玻璃酒瓶巨大的碎裂声响瞬间充满整室,也吵醒了部分睡梦中的人,其中也包括了寇莫尔。
他皱着眉睁开仍是酸涩的眼皮,入眼的景象由模糊渐清晰,然后……他看见了安贝儿。
她的出现让他尚未清明的大脑在瞬间咻咻的全清醒了。
他心下暗喊声糟,为眼前所有的一切。
贝贝其实不爱派对那杂乱的欢乐气氛,她有些微的身体洁癖,不爱陌生人的碰触,更不爱一堆人不熟装熟,那令她感到疲惫。
而现在,他最糟糕的一面就显现在她眼前,她一脸的冷然样,他能明白她不悦的心情。
“贝贝……”见安贝儿移动脚步向大门前进,寇莫尔不顾一切的上前握住她的手臂。
“对不起。”寇莫尔在第一时间道了歉,为了这混乱的场面,但不可否认的,她的出现也给了他不小的震惊。
她该是趁着工作空档想来给他一个惊喜的,不过现在看来是他给了她“惊喜”。
“放手。”安贝儿冷冷的说,视线不在寇莫尔的脸上,而是停留在他的胸口,望着那些刺眼的唇印。
寇莫尔没放手,但也留意到了她的目光。
看什么呢?
他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胸口,鲜红明艳的唇膏印子随即入眼。
SHIT!
“贝贝,这些我都可以解释,你听……”
“我不需要你的解释,我要你放手。”安贝儿加重了语气,但也只是让彼此间的空气显得更冷。
她的脾气其实不太好,可在寇莫尔的面前,她总是习惯像只乖巧的小猫,隐隐的收起她的利爪,即便是此时此刻,她心底的火山都已达喷发的临界点,但习惯在他眼前藏起的真实情绪,要她现在完全无掩饰的将怒火发泄,她真的做不到,唯一能做的,便是冷眼以对。
寇莫尔与安贝儿的举动己引起了周边部分朋友的关注,有人开口询问了。
“莫尔,需要帮忙吗?”问话的人双眼不断地在他俩之间来自穿梭,虽然问了话,但说起来他还真不知道自己问这句话的意义在哪。
男人与女人吵架了,哪是旁人可以帮忙的呢?
“放手。”安贝儿又冷冷地说了一回。
寇莫尔仍是一动也不动的回望着安贝儿,接着他动了嘴,但话是对着刚才开口说话的友人说的。
“史提夫,帮我个忙,帮我在最快时间内把屋里所有的人全清走。”语毕,寇莫尔使着劲,在不弄痛安贝儿又容不得她拒绝的力道下,将她拉进了屋里唯一不对任何人开放的书房里。
书房内干净整齐,隔着一扇门,隔着的却是两极的世界,杂乱及井然。
现在所有嘈杂的人声全教厚重的门扇给隔绝,书房内除了两人沉重的呼吸声响之外,再没其他声音。
“贝贝,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寇莫尔试着解释这一切,这也是两人自交往、婚后这两年多来第一回的摩擦,他试着以最温平的方式化解,并由衷希望这方式是可行的。
“不然该是怎么样的呢?难不成这些都是你自个儿无聊刻印盖上去的?”
安贝儿指着他胸前的唇印,冷冷反问着。
她气他身上留有这些唇印,更气的是他那不尊重两人婚姻的心态。
难不成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恣意狂欢便无所谓,因为她不会看见,更不会知道是吗?
“昨晚心情好,我喝醉了,这些我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没有跟任何女人发生关系,你一定要相信我。”若有,他的身体会知道,可他什么感觉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