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厢型车的司机见状打开车门下车,想支援同伴。
咻,手臂跟著中了一枪。
「啊——」两人惊慌失措地摔成一团,在连狙击者的方位都搞不清楚的状况之下,他们也不敢硬逼古冥冥上车,深怕再一个动作两人就会死於非命。
「快走。」受伤较轻的司机拖著同伴上车,关上车门後就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现场,而自 始至终都杵在原地不敢乱动的古冥冥只会发著抖,抖抖抖……
明明知道危险解除了,可是极度的恐惧却随著坏人的离去而泛滥得更严重。
她无法动弹,全身蓄满了即将崩溃的恐慌……
「你怎麽了?」不知何时,一抹漆黑的影子自後方渐渐笼罩住了她,熟悉的男性气息也飘进她的鼻端,凉凉讽语更是她错认不了的声音,明明知道对方是谁,但却回不了头。
「你很害怕?」瞧她的反应,项惔深深不以为然。
她全身发冷,连呼吸都是困难的,更遑论回头;水眸一回,又见到满地的鲜血,那是刚才挟持她的匪徒所遗留下,红色的血印怵目惊心,意味著生命可能的消逝,其实她刚刚就差点丢掉性命;古冥冥从来没有跟死亡这么接近过,她几乎一脚踩进鬼门关。
久久後,她终於开了口。
「我能不害怕吗?我差点就要被杀死了。」她虚弱地道。捂住几乎窒息的胸臆 ,声音抖得不成形,对於他——「夜叉」的出现没有一丝喜悦。
「哦?」项惔欺近她,俯近她耳畔残酷地嗤笑道:「这样不及格哟,古冥冥可是一位无敌女超人,为了完成任务不怕死不畏艰难,怎麽可以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呢。」
心陡地一沈,她抬起僵硬的脖子望著地——那张美丽却又残酷的面孔正散逸著无情的嘲笑,毫无人性地讽刺她。
「你、你——我都快吓死了,你却在笑话我,什麽狗屁*夜叉*,也敢自称为正义之土,简直是狗屁不通,乌龟王八蛋。」不被他所重视的愤怒让她突然凝聚起力气,可以骂得很卖力。
项惔眉峰一蹙,极快又恢复平常。「你自作聪明设计这个陷阱引诱我现身,没想到反倒遭人挟持,这是你咎由自取,与我何干。」他撇清道。
「还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我才必须冒这个险。」
他冷笑道:「有勇气惹事就要有勇气收拾善後。」
「是啊,我是该被教训,我是该死,那么你又何必现身救我,不如让我被绑架算了。」
「我也想。问题是我相信内幕杂志社的负责人不会让我置身事外。」一旦牵涉到人命就不可能善了,而且内幕杂志社的老板也不好对付,他不想无端制造出一个敌人。
「说来说去你都是在为自己著想,你这个人好可恶,你实在太可恶了,我……我……我——哇—。」她突然放声大哭,天知道她以为自己这回没命了,大概要去见阎罗王了,虽然最後是幸运的保住性命,可是却还要遭受到这种羞辱。「哇——你非但不安慰我,还笑我、骂我……你是这个世上最差劲的男人了,你好差劲,哇!」
项惔瞅著她的哭相。
小巧细致的瓜子脸虽然因为纵情的哭泣而显得扭曲,不过却展现最真实的自我 ,没有一丝矫情进作,直接地把自己的委屈一股脑儿地宣泄出来,真情流露的她给了他一种极佳的舒服感。
瞧她哭得这麽尽兴,还骂得这麽痛快,项惔勾起唇角,也回道:「你活该!」
「你还这么说,哇—。」她哭得更大声。
她是最最最平凡不过的女孩子,怕鬼又怕死也很正常呀。
瞧她泪珠扑簌簌地掉,小脸惊惧地抽泣著,我见犹怜的形象让项惔忽然像豹似地攫获住她的樱唇,舌尖亦强势地探入其幽境内,恣意且雾气地敛取她小嘴的甜美,放纵地吮吻著……
她傻住,他激烈的吮吻一点都不温柔,却是成功地让她忘了抽噎,然後他强势的入侵也让她情绪翻涌,红霞浮上她的脸庞,吐纳的鼻息也愈来愈醇厚。
只是古冥冥僵硬的身子并没有因为这记狂吻而松弛下来,反而让原本呆滞的眼神冒出火花来——方才的挫败与委屈一股脑儿地炸开,化成反击与他唇舌交战。
舌与舌翻搅,唇瓣与唇瓣相互纠缠,狂野激烈地几乎要断了气。
两人终於无法再忍受这份窒息感。
气喘吁吁的停止下来,却是互瞪著对方,像是对彼方非常不满,却又移不开眼。
日光渐渐浮上,为大地开出绽蓝的明亮,但背对光辉的俊容恰巧藏匿在暗影之中,让她看不见他现在的情绪反应。
半晌後,两人气息止歇,古冥冥先开口问:「项惔,你干麽吻我?」
「因为你很吵。」他堂而皇之地道。
「我吵?」她深深吸了口气,又再吸了一口,然後笑了出来。「算了,我原谅你的侵犯,不跟你计较,因为我到底还是逮到你了,美丽的*夜叉*。」虽然绕了 一大圈,不过结果倒是令她意外——「夜叉」终究但退是现身了。
原本可怜兮兮的哭脸转眼间就又变成笑逐颜开的俏容颜,他忍不住摇头叹气。
「你的情绪变化可真快。」
「对啦,我是一只变形虫啦,怎样?我就是没格调,我就是疯疯癫癫,我就是打死不退,我就是要——抓到你。」她蹦前一步,紧紧拽住他的衣袖。
他没有避开,也没有挥开她的手,鸷狂的眸子反倒牢牢攫住她的视线。
与他对峙著,古冥冥不仅不放手,反倒愈抓愈紧,她再也不想放开他来。
直到飞鸟翱翔拍翅的声音划过清晨的天空,声音的波动惊动了凝视的两人,项惔的眼神才又恢复成淡然。
「你真是个大花痴。」
她不以为忤地嘻嘻回道:「随你说,我不会介意,相对的,我更有理由纠缠著你不放,直到你答应我所有要求为止。」
「你对你的缠功很有信心?」
「原本是没有的,不过在我看见你现身以後——就又信心满满了。」谁叫他在她以为作战失败的最後一到现身救她,而且又吻了她——虽然他的吻很可能是出於制止她嘈杂的哭声。
她绽颜的笑靥很吸引人,项惔忽道:「走吧。」
「走?去哪?」她不解。
「鬼屋。」
「「「「请用。」平板脸、白粉面,像缕幽魂般地上前倒好茶水後,立在一旁静候吩咐。
「你们骗得我好惨。」古冥冥咕噜咕噜先灌水解渴,然後拿起筷子就拚命挖饭挟菜塞进嘴巴里,一夜没睡,再加上受到严重惊吓,她又饿又渴又疲倦的,所以先不管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坏东西为什麽先前要蒙骗她,反正他们也逃不掉。
「吃慢一点,小心噎死。」她一点形象都不顾,就在他面前大吃大喝了起来。
古冥冥的腮帮子胀得鼓鼓的,仍不忘反驳道:「咳咳……噎死总比饿死好。」肚子饿很难受耶。
管家不以为然的睨看她,从没见过这么粗鲁的女人,简直丢尽女人的脸。
终於酒足饭饱了,她瘫在椅子上直喘气,好舒服好舒服哦,再睡一觉就是人间至高无上的享受了。
她打了个大呵欠。
「想睡。」项佚问。
「嗯。」眼皮几乎要合起来。
「送她去客房休息。」
「是!」管家应道。
古冥冥疲倦地起身跟随管家绕到别墅的右边位置,那间客房就是上回她住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