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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白花花的炎阳当面扑过来。

  深深吸了口空气,这一晒,她用自己的肌肤起誓,热度肯定比刚刚还要上升个两度有。

  台湾最后一块净土果然名不虚传……咳咳咳……废气噢,哪来那么多的车?

  放眼望去,有六星级饭店的接驳轿车、小巴、游览车,每辆车都对着她喷气,浓浓的烟屁股呛得她差点变成烟枪。

  原来,她挡住了后面蝗虫一样的游客。

  什么时候她屁股后跟了一群人?

  七嘴八舌的嘴巴停不下来的讨论着哪里的小吃碗大有料,哪里浪得虚名,哪里的温泉是碳酸,泡起来皮肤又嫩又滑,哪里是掺硫磺水,泡了生皮肤病,又哪里的民宿蚊子一大堆,老板却“冻酸”的连电蚊香都不给,哪里怎样、怎样又怎样……她不由得竖起耳朵。

  叽里呱啦……呱啦呱啦……

  难怪娘亲每次打电话总是抱怨民宿难做,现在游客是越来越刁钻了。

  游客们像鲔鱼季的鲔鱼,争先恐后的搭上游览车、爬上小巴,就连排在外面载客的“小黄”也很直接的忽略过她,把那些看似肥羊的游客一一载走了。

  她瞄了眼自己的穿着,有点脏的布鞋、牛仔八分裤、针织短袖罩着有领的长袖外套,戴着的渔夫帽是为了遮盖总是乱翘的头发,朴素的脸只上了简单的保养,连口红也在火车上吃便当的时候掉光了,的确有点寒酸。

  难怪那些运将直接把她跳过,她身上大概没半点游客的样子。

  反正她本来就不是。

  “喂,四季豆小姐。”

  叫谁?

  不会是叫她吧?不过这里好像没有别人了。

  果然是人不亲土亲——慢着!四季豆,是啦,她是纸人身材又怎样,也不对,她干么自动对号入座啊,虽然她的身材真的很干扁,一点也没有女性该有的曲线,但是,碍着他啦。

  四季豆、四季豆,从高中毕业就没人敢这么看扁她,是哪个把眼睛放在家里没带出来的?!

  “你站住,别走!就是你!”如春风醉人的声音追了过来。

  呿,叫魂喔,又不是他家的阿猫阿狗,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伍莎莎不予理睬。

  姜浙东从计程车排班的牌子走过来,拦住她。

  有点眼熟……他像一片雪白亮眼的云层向她移动。

  墨黑色的短发在阳光中耀眼非常,时尚感很强的韩国针织短衫,同色系海滩裤,欧风凉鞋,蜜色的皮肤,健康干净的脚指甲,喔……性感得要命!

  真的是要命,她看男人自有一套标准,脸蛋?NO、NO、NO……那绝对不是第一考量,而是令人心旷神怡的干净指甲。

  指节修长的男人通常是好环境出身,指甲浑厚有型的男人性欲超强,钝钝的指头孩子气重……其他,不胜枚举啦。

  标准通过,其他都好商量。

  帅哥、俊男多的是怪胎,怪癖、自恋狂一大堆,养眼就好,要是拿来爱,少跟自己过不去啦。

  她不是美女,也跟俊男绝缘,可是看见顺眼干净的男人还是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看呀看地……

  怎么?干净清爽的表情是一副被打鸭子上架的模样,谁欠他钱了?欠下的金额肯定不少,要不然那种要吃人的样子……喂喂喂,直直的冲着她来啊!不会吧——

  都快要跟她脸碰脸了,Stop!

  “你喊我?”前后左右都没人欸。是冲着她来的。

  “四季豆小姐。”姜浙东完全出自自觉的叫,对她的迟钝几乎要发火了。

  “绿豆眼先生。”她反击回去,不假思索。

  没礼貌!四季豆、四季豆,她最恨这个绰号了,四季豆跟丑小鸭划上等号,害她一路没男人缘直到上大学这绰号才声渐悄、音渐止。

  想起以前的血泪史,多年的怒火又被撩拨起来,为什么野火总是烧不尽,可恶的春风,好烦喔。

  “我单眼皮妨碍到你了?”姜浙东的声音悦耳,全无怒气,不像随便被挑衅就活蹦乱跳的伍莎莎。

  “谁要你没礼貌的贬低我的身材,我礼尚往来,不回礼,非君子也。”她不是很有看头的身材又哪里对不起他了?

  这样子啊,男人当她是怪物的上下瞄了瞄。“你是女的吧?”

  “我是。”什么叫作她是女的,还加上个“吧”,哇哩咧!

  “伍莎莎小姐?”总算基本的礼貌没有差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要身分证明吗?”哪里来的啊,竟然知道她的名字。

  “阿金姊叫我来接你。”

  “我妈?”

  他点头。

  “是来押解人犯吧?”

  “我不跟逃犯为伍的。”他申明自己的立场。

  “我妈也真是的,我既然答应回来,还怕我临阵脱逃不成,我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吗?也太不信任我了。”又不是第一天当母女,大家的习性有什么不了解的,来这一套!

  随便找个不知情的家伙监视,美其名是接送。

  “你要不要上车?我还有别的地方要去。”看着手腕上的表,他嘴角下垂,看起来更严肃了。

  原来是顺道,这一顺,浪费了他不少时间。

  “不敢劳动你的大驾,我人好心好让你把行李带回去交差,OK?”

  他冷眼看人的样子真不是盖的难看。

  “我还有别的地方要去,跟我妈说,我晚饭前会到家。”忽视、忽视,把他忽视过去。

  他的严肃让人觉得好像在生气。

  这位是她最不想靠近也最排斥的那一型。

  他大哥从头到尾端着脸,让人就像面对终年不化的冰山一样,既然两人都互看不顺眼,互砍是免了,大家保持距离以确保家宅平安,人畜无害,山高水长不必重逢。

  “我不是提行李的小弟。”

  啥,她哪里这么说了?

  “我答应金姊会把你送到家。”

  “家我是一定会回去的,只是我不想搭你的车。”果然一板一眼得很。

  “为什么?”姜浙东狭长单眼皮的眼不禁多瞄了她一下。

  伍莎莎瞬间化成雕像。

  他……的眼睛有带电吗?怎么她好像听到滋滋的声响?

  他的眼尾微微上翘,眼神不明,神秘的气息非常浓郁,脸蛋虽然谈不上俊帅,单眼皮加上薄薄的唇看起来很有个性。

  不要就是不要,还问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我是有行为能力的成人,用不着事事件件都跟你交代吧!”因为一时不明的因素害她失去风度。

  “上车。”她在气什么?动不动就生气的女人。

  “我不要,你的耳朵是假的啊,我说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她就是不想上他的车,管他开的是百万名车还是脚踏车,不要就是不要啦。

  “由不得你。”

  他皱眉,眼皮掀开露出炯炯有神的眼珠。

  “我可以告你绑架。”

  “幼稚!”他不留情的二度指教。

  “谢谢你的批评指教,本姑娘的东西不劳先生你带回去了,我自己拿。”伍莎莎冒火了,而且火烧得旺,只怕继续唇枪舌剑下去,会喷出一把火烧得他面目全非。

  对姜浙东而言,伍莎莎的怒火只是一簇无关紧要的火苗。

  虽然他还是不懂她在气什么……四季豆吗?那可不是他说的,那是阿金姊讲的。

  看着她以惊人的速度拎起行李,连说掰掰都省下的瞬间消失,人影直跨过十字路口到了街的一边,又半分钟,只剩衣角的一点颜色,被人潮覆盖了。

  逃之夭夭啊。

  他摩挲着下巴。

  看起来她对他的印象不是很好。

  不过,他是怎么惹火她的?他什么都没做。

  她的脾气实在不怎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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