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福叔正巧办完事回府,见大家挤在大厅内外,神色惊急惶恐,一问之下才知道大家正遍寻不着二小姐,他连忙安抚众人道:“二小姐下午回来不久又出去啦,我在门口遇见她,她说要去见一位姑娘,晚点就回来。”
霎时,一个不样的念头钻进范雨棠的脑海中,教他的背脊整个发凉,旋即他迈开大步,疾行如风的离去。
众人不晓得他要做什么,此时也无暇顾及,佟冬秀命大部分的下人分成两、三人一组,要他们分头出去找人,有消息即刻回报。
来到云来客栈,范雨棠先去找剧怀安,吿知此享,剧怀安听了之后,也感到有些不安,两人似是暗中有种畎契,决定先去问问看沈宣青。
来到她的房门前,范雨棠敲了敲门。
“谁?”
范雨棠看了剧怀安一眼,示意由他出声。
剧怀安点点头,连忙回道:“宣青,是我。”
一听是他,沈宣青没多问便前来应门,门一开,看见站在外面的不只有他,她登时露出心虚又惊慌的表情,但旋即又恢复平静。
“袖珍呢?”范雨棠不罗唆,直截了当的闽。
沈宣青哼笑道:“笑话,我怎么知道她在哪里。”
“你约她见面,不是吗?”范雨棠两只如鹰隼般锐利的黑眸直直的锁住她,神情及语气都相当坚定悍然,“她至今
还没回到佟府,她到底在哪里?”他知道以沈宣青的性子,若是用探询的口气问她,她一定会装糊涂,可若是态度够肯定,蛮横的她反而较有可能为了挑畔而吐实。
迎上他的目光,沈宣青有一点点的畏缩,她不着痕迹地撇过脸,要强地回道:“不知道!”
剧怀安在一旁劝道:“如果你知道佟姑娘的下落,就赶紧说吧,她的家人都十分担心她。”
“是雨棠很担心她吧!”沈宣青不屑的冷哼,蛮横的瞪着范雨棠,“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她出门前跟家里人说要来见你,你见过她,她人呢?”范雨棠话声一沉。
沈宣青一怔。
没错,的确是她找人给佟袖珍送了封信并相约相见的,她以为她不是松岭城人,没人会知道是她约了佟袖珍,却没
想到佟袖珍竟跟家里人交代了行踪,好吧,这事儿她是瞒不过了,不过范雨棠顶多只能证明她见过佟袖珍,无法将她跟
佟袖珍失踪的事兜在一块儿。
“是。”她下巴一扬,一脸赖皮样,“我是约她见面,说了些话,不过她已经走了。”
“何时走的?”
“一、两个时辰之前。”她随口胡说。
“她没回府,也没到茶楼。”范雨棠直视着她,“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沈宣青目光游移,口气轻蔑地道:“哼,天知道她野到哪里去了,弄不好是去会情郎呢!”
她嘴巴不认,却不敢正视他,这让范雨棠更加确定佟袖珍的失踪与她脱不了关系。“袖珍从来不曾不交代行踪,让大家为她担心,我再问你一次……她到底在哪里?”
沈宣青杏眼儿一睁,瞪向他。“我不知道!”说完,她又将脸一撇。“雨棠,也许她真的不知道。”剧怀安帮忙缓颊。
“怀安,你我都不是第一天认识她。”范雨棠直视着他说:“你告诉我,你当真觉得跟她无关?”
剧怀安一怔,顿时说不出话来。老实说,他心底也认为佟袖珍的失踪跟沈宣青脱不了关系,沈宣青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的确有可能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出什么不理性的事情来。
从好友的眼底,范雨棠读到了答案,他沉默了片刻,深呼吸一口气,用他仅剩的一点点耐心,再次说道:“宣青,我不会怪你,只要你告诉我她在哪里,这事便就此了了。”
沈宣青妒火中烧,愤恨的瞪着他。“你就这么喜欢她?”
“她根本比不上我!只有我才配得上你!”
“沈宣青!”范雨棠怒目一瞪,沉声喝问:“她究竟在哪里?!”
因为激动,他背上的伤隐隐作痛,可再大的痛楚,都敌不过他此刻的心惊,他真的很怕沈宣青对佟袖珍做了什么可怕的事。
迎上他那骇人、仿怫要将她生呑活剥般的目光,沈宣青心头一颤,差点儿就要脱口而出,可是一想到他竟然这么在乎佟袖珍,嫉妒不甘又瞬间吞噬了她的理智,她恨恨的道:“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我只知道……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范雨棠一个跨步欺近她,目光狠戾的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我不会告诉你的。”沈宣青虽感畏惧,却仍装腔作势地道:“她是你的绊脚石、是你的包袱,我替你把她处理掉了,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剧怀安疑惧不安,生怕她真做出不可挽回的傻事,焦急相劝,“这事不是弄着玩的,佟二小姐到底在哪里?”
“不知道!不晓得!不……呃!”
她张狂的挑蚌着,可话未说完,范雨棠已经一把扼住了她的咽喉。
没多久,沈宣青的小脸便涨得通红,也发不出声音来,可就算如此,她仍不肯示弱,气恨的瞪着他。
“沈、宣、青。”范雨棠一字一字,皎牙切齿地道,“我再问你一次,她在哪里?”
“呃……呃……”她要强又好面子,硬是不肯轻易松口。
见她的颈子耆筋浮凸,双眼又出血丝,剧怀安急坏了,他扯着范雨棠的手。
“雨棠,会出事的,放开她吧。”
第6章(2)
范雨棠像是听不进他的劝,完全没有要放松手劲的打茸。
“她、在、哪?”
“唔……唔……”沈宣青这才惊觉到他不只是想吓吓她,而是真的可能会杀了她,慢慢露出惊惧的眼神。
“宣青,怀安哥拜托你快说了吧!”剧怀安知道自己劝不了范雨棠,转而哀求沈宣青一
这时,沈宣青己脸色发音,快要失去意识了,她怕了、投降了,并露出讨饶的神情。
范雨棠见状,才终于愿意稍稍松开力道,但大手仍架在她的脖子上。“快说,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她急急的喘了几口气,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的瞪视着他。“我……我把她交给两个外地人,让他们用棺材把她带出城了。”
范雨棠简直不敢相信她居然做出这么可怕又残酷的事。“你让他们把她带去哪里?”
“二、三个时辰左右。”
范雨棠松开了手,语气冷冷的,且充满恨怒,“沈宣青,你最好从现在开始祈祷她平安。”说罢,他旋身便疾行而去。
剧怀安也立刻跟上,走到门口,倏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一脸惊悸却又悻悻然的沈宣青,语气平和却带着无法忽略的指责道:“宣青,你这次是真的过火了。”
说完,他连忙迈开大步尾随而去。
剧怀安向城门守备表明自己是淮南王剧德宽之子,并询向过确定稍早前确实有两名男子推了一具薄板棺材出城,随即要求守备队立刻拨出人力帮忙找人。
松岭城只有一道城门,他们兵分两路出城后,便沿着官道及便道追踪两名男子的下落。
那两名男子是外地人,没人知道他们的身分,更没人能明确的描述出他们的相貌,因此寻找起来有一定难度。
时间逐渐流逝,夜也深沉,可范雨棠与剧怀安仍未有所获,他们离松岭城越来越远,寻获佟袖珍的希望仿佛也越来越渺茫。范雨棠怎么都不愿意停下脚步,渐愈的伤口在不断的扯动下,再次渗出血来,染红了他的衣裳,可他却仿佛不觉得疼,一心只顾虑着她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