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乔就像在听天方夜谭,“什么百分之九十,就算是百分之百的不可能,我也一定会找到她。”
“别啰嗦了,把微微留下,我找人看管,那里太危险,不适合微微去。”
“好!”
上了杜咏维的车,沈斯乔开始解释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杜咏维飞速驰车,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听完才慢慢摇着头:“我真不知道该谢谢你让咏心面对了自己,还是揍你一顿,骂你异想天开。”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只想赶快找到咏心。”这样飞驰的速度依旧平复不了沈斯乔急切的心。
“我也想,可是这连我都不能保证。”
“对了,你刚刚说的本家是什么?”
不知道已经开了多久,杜咏维一个转弯,进入了一条走进郊区偏静的路:“你听过安道远这个名字吗?”
“安道远?”沈斯乔凝眉,作为拥有黑白两道背景的恒简律师事务所律师,他当然听过,“台湾黑道中最有威信和势力的组织“银阙”的创始人兼主事人?”
“没错。”杜咏维一耸肩,侧头对沈斯乔说:“安道远,他是咏心和弈天的外公。”
“什么?”沈斯乔觉得一切都开始不真实了:“这不可能,如果安道远是咏心的外公,那么当初为什么安道远没有出手保护自己的女儿,甚至没有好好保护咏心,而后来……在咏心再次疯掉之后也没有出面?”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正因为安道远是“银阙”的主事人,在整个黑道都德高望重,是他的女儿作了人家的第三者被伤害,难道他要派兄弟们去灭了我们杜家乃至整个杜氏集团?这不是很可笑吗?他要负责的是整个庞大的“银阙”,每个决定都是会引起不小的波澜的,这种家门丑事他怎么能拿出来宣扬?其实安老很爱女儿,他也有偷偷地保护、帮助安蕊馨和咏心,但是安蕊馨自己觉得对不起父亲,东躲西藏的,所以才会被方眉有机可趁。”
看着沈斯乔依旧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札咏维继续:“后来咏心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弈天把咏心接回了本家修养,就是那个时候,我成为唯一一个可以进入本家的杜家人,安老很疼惜咏心,但是咏心不愿意安老看到她就想起女儿而伤心,就离开了本家。
第6章(2)
咏心跟安老有过约定,除非她自己愿意回到本家,或者主动请求本家的帮助,她希望外公乃至整个“银阙”都跟她划清界限,不要管她的事情,让她一个人自己独立生活。这就是为什么后来她被伤害得那样彻底,弈天都始终没有出手,不过后来……”
杜咏维迟疑了一下跳过:“如果这次咏心主动回了本家,你想想看,曾经那么倔强不肯接受帮助的咏心,如果这次下定决心回去,你能有多大的把握重新带走她?”
“我不管什么黑道、什么“银阙”,那跟我没有关系,我要的只是咏心,我不相信她不爱我了,甚至躲回本家,就算她从此要离开我,也必须当面跟我说清楚。”听完,沈斯乔反而冷静地下定决心,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不惧怕。
叹口气,杜咏维的车已经开进了一条四下无人的道路,似乎进入了一块看起来漫无边际的私人领域,平静异常,却让沈斯乔觉得备感机关重重的压迫感:“咏维,我们是不是到了。”
“嗯,我们进了“银阙”的地盘了,他们认识我的车,不然我们早就被攻击了。”
车停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大门前,沈斯乔和杜咏维下车走到门前,抬头,就看到了大门上古典的刻字,银阙安家。
杜咏维带着沈斯乔顺利地进入大门,来到偌大的庭院,映入眼帘的是一栋带着古典气息的主楼阁,然而就在杜咏维驾轻就熟准备带沈斯乔进入主楼的时候,一道鬼魅般的黑色身影瞬间拦在了他们的面前,快得让人来不及看清楚他是怎么出现的。
而杜咏维只是轻蹙了一下眉,对着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穿着一袭简单俐落的黑色束身皮衣的修长身影说:“黑巽让开,是不是连我都不能进去了?”
被叫做黑巽的男人被而具遮住了容貌看不见样子,但那张露在外面的薄唇已昭示着他的俊美。“主人有令,你带着沈斯乔,就不可以进去。”
“主人?那究竟是安老的命令还是弈天的?”
黑巽一字一顿机械性的重复:“都有。”
“你……”
沈斯乔阻止了杜咏维预备发火的动作,冷静的说:“那让我见安老或者是慕弈天,总之今天见不到咏心,我是不会走的。”
“请便。”黑巽依旧一动不动的站着,没有移动的打算。
“黑巽,别再固执,不然我不客气了。”就算不是帮沈斯乔,他也一定要见咏心一面。
“那就动手吧,主人的命令我不能违抗。”那双隐藏在银色面具后的眸子闪动着嗜血的神色,对于他来说,只有命令,没有情义。
杜咏维少有的蓬勃怒气逐渐在眼眸中闪现,就在他伸手进衣衫的一刹那,一道威严的声音突然从门里传来:“咏维,你要在我的地盘跟我的人动手吗?”
随着声音踏出主楼的,是一个高大挺拔的身躯,他鬓边有些微微的白发,却无损他的强悍,年过半百的他看起来温和慈善,那双鹰一般的眸却揭示着他的隐忍和权威。
“安老。”杜咏维立刻收敛了自己的动作和态度。
原来他就是咏心的外公,沈斯乔对着他恭敬的一点头,却没有一丝的惧怕:“安老,我要见咏心,今天见不到她我是不会走的。”
安道远缓缓的走下阶梯,走到黑巽的身边轻轻一挥手让他退去旁边,那双鹰般锐利的眸直直打量沈斯乔,沈斯乔也没有躲避安道远的目光,跟他对视,他没有什么好怕的,四年前是、现在也是,他做的所有事情都对得起自己。
轻笑了一下,没有人看得出安道远的笑容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下一秒,他已经收敛:“你回去吧,再怎么固执也没有用,不是我不让你见咏心,是咏心不要见你。”
“我不信!除非她亲口当着面对我说,不过安老,就算她说不想见到我,我也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要带走咏心。”
安道远深深地看了沈斯乔一眼,似乎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沉下脸:“沈斯乔,你以为你是谁,敢在安家大放厥词,你今天是不可能带走的咏心的,就算死,也不可能。”
“安老。”杜咏维似乎害怕安道远会做出什么,于是示意沈斯乔不要冲动,而沈斯乔完全不理会杜咏维的警告,只是勾唇浅笑:“安老,怕死的话我就不会在这里,死一点都不可怕,如果不是为了咏心,四年前我就会带着她一起去死,我曾经答应过她要照顾她,在她身边一辈子,如果做不到了,那我宁愿死在这里。”
“说得倒是轻松。”安道远扫过沈斯乔:“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跟咏心在一起只有痛苦,与其这样,为什么不放彼此一条生路。”
“你不是我们,你怎么能断定我们彼此的感觉?不管如何,我今天都要见到咏心!”说着,沈斯乔越过安道远的身边,直直走向主楼。
安道远连头都没有回,眼神中闪过一抹光亮:“站住!再前进一步我就废了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