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同意,虽然有时候他对她有点凶,有点儿霸道,还喜欢吓唬她……
“你……不怕他被别的女人抢走吗?”傅羽纤看着眼前明眸皓齿,纯真可人的女孩儿,她被官之砚宠眷着,尽心地娇养着,是深闺里不知人间疾苦的花儿。哪像自己,已经在地狱里受尽折磨。
“阿砚不会的。”
“你就这么有把握?”
“是呀。”
“为什么?”
“因为他是阿砚呀!”她的答案仍然如出一辙,雪白精致的小脸上满满地全是信任,大眼睛里一片清澈坦荡,“阿砚才不会那样。”傅羽纤一阵语塞。
此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傅来:“若若,你的同学Mary刚才打电话找你,说跟你有事要说。”
两人回头,看见一身黑T裇,牛仔裤的官之砚正弯腰从一个爬满藤条的花架后钻过来。
“哎呀,我忘记了!”年若若惊呼一声,转身就要跑。
“不准跑,”官之砚蹙起眉,语气紧张地扬声交待:“慢慢走。”
“知道啦!”年若若调皮地吐吐小舌头,她已经快四个月的身孕,还是喜欢蹦蹦跳跳教人提心吊胆。
第9章(2)
看着那抹娇小又略显笨拙的身影,官之砚正欲跟上去,傅羽纤突然幽幽地叫住他:“Lorry……”
“弟妹。”礼貌地点点头,官之砚并不愿多谈。
“Lorry,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请说。”
“你……当年有爱过我吗?”傅羽纤开口道出多年的疑惑。
她是在美国念书时认识他的,一见倾心,主动追求,时间久了,外面便傅出他们是一对儿,其实他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何承诺,甚至亲密一点的举动都没有,他只是懒得跟外人解释太多。
或许是为了刺激他,她顶着他女友的名号开始跟不同的男人约会,包括官之荷,可结果便是他越发疏远她,很久以后她才肯相信,他是真不爱她。
“没有。”他的回答,永远毫不迟疑。
“所以……交往了两年半,你从来不想要我,也从来没有向我求婚的想法。”
“你我都心知肚明,即便走进婚姻,未来也不过是两家的各取所需罢了。”官之砚淡淡道:“而且,我也懒得离婚。”
“Lorry,你不愧是姓官的,够狠心。”
“承让了,弟妹的手段也不差。”
“你这是什么意思?”
“之荷的死,当真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吗?”
“会跟我有什么关系?”傅羽纤激动起来,“你把话说清楚。”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官之砚冷冷道:“之荷为什么会出车祸,弟妹应该最清楚。”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弟妹难道真要我把话挑明?何必,就算你存心要躲,我那位大堂哥恐怕也不会轻易了事。”
“官之棠没有证据,又能怎样?”
“是吗?那就祝弟妹夜夜能安枕无忧,另外……”他沉声道:“我不希望弟妹跟若若太接近,在官家,大家还是保持距离,安守本份的好。”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满脸惊惶的傅羽纤,不停地抖。
他说得没错!她夜夜无法入眠,日渐消瘦,是因为她的过失害死了官之荷,她明知官之荷是个双性恋,却仍然执意要嫁给他,她要嫁进官家,看那不爱自己的男人会不会变脸,会不会后悔。
然而她错了,再见时,他依然当她是路人,进退有礼,并不多看她一眼。
她心灰意冷地跟着官之荷去了香港,在那里,有个小有名气的发型师是官之荷多年的同性伴侣,两人感情深厚,出双入对,很快她便一日一日的独守空闺。
她不甘心,于是精心设下陷井离开两人,在一顿预示着破碎,分裂到无法收拾的争吵后,发型师一气之下服了整瓶的安眠药自杀身亡,而官之荷则在酩酊大醉后出车祸。
都死了,只剩下她一个,每当闭上眼睛,她总能看到那两个人活着时候的样子,反反复覆,不得安宁,让她的良心备受折磨,一日瘦过一日,一日比一日麻木。
目送那道颀长的身影远去,傅羽纤泪流满面,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只要他愿意,也是可以温柔、可以痴缠、可以怨气、可以紧张、可以放声大笑的。
只不过,要独独在那个小女生面前,他才愿意这么多的可以。
窗几明亮的头等病房里,桌上的马蹄莲怒放着,微风轻拂着天蓝色的窗帘,阳光的碎金洒了一地。
病床上,俊朗的男子正半倚在雪白的枕头上,右手翻阅着秘书开送过来的企划案,耳上挂着的蓝牙耳机正保持通话中。
“她今天吃饭怎么样?胃口好不好?”
“不要让她知道,我很快就能出院。”
“记得三餐一定要按营养师专门调配的营养餐,她前阵子孕吐太厉害……”
“橡树”集团总裁室的秘书和两名高级主管屏气凝神,听着总裁先生以比平常工作时更为郑重的语气对电话那头交待着。
不用说,能让官先生这样紧张的,只有在家中待产,大腹便便的未婚妻。
偶尔会跟着总裁先生上班的未婚妻,年纪很小,听说还是名在校大学生,订婚已经好几年了。
小小的瓜子脸上五官精致,水灵灵的模样儿很可爱,时常笑颜常开,对人也非常有礼貌,稍微细心的人都能看出,卓越冷静,不苟言笑的总裁先生只有在看到自己的小未婚妻时,眸里才会泛起打从心底里才能漾出来的笑容和爱意。
明明没有太暧昧的举动,明明有点老牛吃嫩草的嫌疑,明明偶尔还会听到总裁在低声训斥小未婚妻不许这样,不许那样,可那语气里的温柔,能叫天下任何一个女人化成了水,融成了蜜。
这在“橡树”里简直成了难得的一景,以至于茶水室里常常听到这样的言论:“没想到总裁能这么温柔耶,上次我忘了在行程表里加入紧急会议,总裁虽然没说什么,我自己却快被吓死了。”
“是哦,说来也怪了,咱们总裁明明不凶从来不骂人,看起来淡淡的,更没‘厉峰’那边的官先生那么强势,可就是让人不知不觉地感到敬畏。”
“那当然!你们不知道了吧?咱们这位总裁可是个狠角色,有绝对可靠的消息说就是他当年带着‘蓝色数字’横扫各大股市。”
“我的妈呀!真的假的?那咱们总裁手里岂不是冤魂无数?如果是这样,真希望咱们未来的总裁夫人能天天来。”
“没错没错,真是说到大家心里了……”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年小姐一来,总裁室的整个楼层会马上变得犹如春天般阳光明媚!
不过,这是什么声音?众人侧耳倾听,走廊里傅来一阵细细小小,呜呜的哭泣声,然后门开了,一个娇小的人儿出现在病房的门口。
挺着差不多快足月的圆肚子,穿着条深蓝色,有两只大大口袋的孕妇裙,脚上踩着一双毛绒绒的小兔子拖鞋的年若若,边哭边“踢踢踏踏”地走进来。
“呜呜……阿砚……你骗我……呜呜……”
众人头皮一阵发麻,在目睹病床上的男人突然撑起身子,俊颜由青转黑,便知大祸临头。
瞒得这么辛苦,居然还是给年小姐知道总裁大人因伤住院的消息。
三天前,总裁去工地查看最近进展,为了救一个在高高的吊架上打盹的工人不小心伤了左边手腕,回医院照了X光才知道虽然没有骨折,但韧带受伤无法走路,打了石膏后需要慢慢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