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
过了约莫五分钟,叶母来电。
“朗晨辞职了耶!”叶母一脸惊讶,“她上星期开始就没上班了。”难怪这两天都是生面孔在顾店。
“真的假的?”难道她真的自杀了?“她死了吗?”
“什么?”死了?
“你问她的同事,她活着还死了?”叶凯邦紧张得手心冒汗,方向盘都变得滑溜起来。
她可能真的死了!
他觉得精神有些恍惚,只好暂先把车子停在路边,以防出事情。
“你在说什么?什么死了活了?”叶母怕晦气的“呸呸”数声。
“你先去问啦!”他快急死了,右手不受控制的狠敲方向盘。
“好啦,我去问。”又是一个五分钟,叶母回电,“喜暮说她上星期最后一天上班时,人都是好好的。”
“那她有没有觉得她哪里怪怪的?”
“她说她一直都是怪怪的。”叶母心想还好她聪明,有问了这问题,否则又要再跑一趟。
是说她现在也是拿着手机站在便利商店门口,有什么需要,探头就可以。叶凯邦心想也对,她的确都是怪怪的。
“那你帮我问她家在哪。”他要亲眼确定才安心,毕竟从她辞职到现在已经经过一个星期的时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的啊。
要是过去,任那老师说得天花乱坠,他是一个字也不会相信……不,他根本不会去找那个老师。但因为这次车祸实在太玄妙,才会受老师影响,对于吴朗晨的生死十分在意。
“你问人家家在哪干嘛?!”叶母灵敏的鼻嗅出八卦气味。
莫非,儿子跟朗晨私底下还真有偷偷来往,或是暗恋人家想追求?
“妈,你先问,我以后再一起跟你说清楚好不好?”他急得要拔头发了,
就别在这个时候八卦魂上身吧!
“好啦!”叶母只好再进便利商店问范喜暮。
“这我不能说喔。”范喜暮摇头道。“虽然我知道凯邦是好人啦,但离职员工的隐私还是不能讲的。”
叶母并未切断通话,故她相信叶凯邦是听得到的。
“你有听到喜暮说的了喔?人家的隐私不能说。”叶母道。
“那电话呢?电话总可以吧?”叶凯邦锲而不舍。
“电话也是隐私啊,你笨蛋啊!”叶母轻斥道,“不过我还是帮你问一下。”
笨儿子跟人家有暧昧,竟然电话、住处在哪都不知道,手腕怎么这么差,到头来还要母亲上阵帮忙。
“喜暮,我跟你说,朗晨可能出事了。”叶母一脸沉重。
“什么?”范喜暮吃惊瞪眼。
“我儿子说朗晨最近怪怪的,他很怕她轻生,所以想知道她的电话或人住在哪,要亲眼过去看她是否安好,万一出事,也好赶快救她。”叶母聪明的将刚才儿子的“胡言乱语”编出一套震撼人心的说词。
范喜暮果然因此大惊失色。
“等一下,我问问看。”范喜暮连忙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
“怎么办?真的没人接耶。”范喜暮紧张得手心冒汗。
“那惨了!”叶母着急的喊,“她家在哪?我儿子现在在路上,叫他过去看一下。”
“喔喔,好。”范喜暮连忙回办公室找出吴朗晨的个人资料,念给电话另一头的叶凯邦。
“我现在就去看她。”叶凯邦转动方向盘,踩下油门,朝吴朗晨的住处行去。
到吴朗晨住处前,柴琴悦打了电话来,询问他怎么领个钱领这么久,他语带歉意的说因为户头里的金额不足,所以他得先回家一趟,下次再约。
那位老师是真神通还是假神棍,他见到吴朗晨便可知分明。
他希望那个老师是假神棍。
他宁愿被他最害怕的鬼怪缠身,也不愿吴朗晨死去。
拜托,你一定要活着!
一路上,他不断的重复这句话,像在念咒语似的,好像念越久,吴朗晨活着的机率就越高。
吴朗晨住在他母校国小附近巷子里的一间透天厝。
她家的铁门拉下,右侧开了个边门,同样也是锁上的。
他至少按了整整一分钟电铃,才听到有人回应。
“喂?”很慵懒的声音,似乎才刚睡醒。
透过了机器,他分辨不出那是不是吴朗晨的声音。
“请问,吴朗晨在家吗?”
他屏气凝神等待回应,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着。
“我就是。你哪位找?”
她活着!
她还活着!
上天保佑啊!
叶凯邦鼻子一酸,差点就要感动落泪了。
一看到吴朗晨出现在门后,叶凯邦先看了下地面……嗯,有影子。接着双手捏上她的肩确定不是烟雾般的虚幻存在,然后双手抱着她的头,转过来又转过去,肯定这头跟身体是连接着的……
“你在干嘛?”莫名其妙被“乱摸”一通的吴朗晨语带不爽的问。
这男的发什么神经,突然跑来她家“性骚扰”?
而且他怎么知道她家在哪的?
“我只是确定,”他吞了口唾沫,“你还活着。”
“谁说我死了?”谁乱造谣?
希望她死的人是不少个,但她不晓得竟有人跟叶凯邦认识。
“因为有人说我身后跟着一个女人,我问是不是绑着马尾,长得非常瘦小,脸色微青,黑眼圈很重,她说对。”
绑着马尾,长得非常瘦小,脸色微青,黑眼圈很重……吴朗晨脸上三条线直直挂下来。
“为什么人家说你身后跟着一个女人,你第一个联想到的是我?”这男的是很想诅咒她死吗?
“因为最近跟我有交集,还跟我有争吵的女人就只有你啊。”叶凯邦理所当然道,“我当然第一个想到你。”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她皮笑肉不笑的。“你身后什么都没有,你被骗了。”
“看到你活着我就知道我被骗了。”还好他脑子清楚,没真拿出二十万给那个老师换得一堆没有用的东西。
“……”她冷眼瞧他,“敢情你真的很希望我死了?”
“我并不想你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我!”吃饭洗澡都有个认识的人在背后飘着,跟被监视没两样啊!
更何况她还是个女人耶,总不能教他裹着浴巾洗澡吧。
“没有足够的渊源也不会跟着你的。”她作势关门。
“什么叫足够的渊源?”他一掌推上大门,阻止她关门。“你可以解释一下为啥会有猫跟着我吗?”
“这要问你自己。”她懒得解释。
解释这干嘛?不过就是让他对她更深藏恐惧而已。
习惯不代表她喜欢,尤其那日他惊吓得夺门而出,她还是感觉到深深受到了伤害。
也许,她根本就没习惯旁人对她避之唯恐不及的目光,她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像她这样的怪咖,就连家人都害怕、躲避、讨厌,甚至不肯跟她待在同一个空间。明明住在同一栋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孤单的住在一楼房间,寂寞孤独的听着楼上笑语,却无法参与,她又怎么可能希冀会有个陌生人能了解并接纳她呢?
有时,她真是讨厌极了自己的无法看开。
“我又没养过猫。”他家就只养看门的狗而已。
“那我就不知道了。”她推了下门。
察觉她又想关门,叶凯邦连忙又施力。
“你为什么辞职了?”他再问。
“关你什么事?”烦不烦啊?
“好奇问一下。”他顿了顿后道,“直觉告诉我跟我有关。”
果然是容易被跟的灵异体质,连直觉都很准。
“不想做而已。”她指着他的手,“我想睡觉了,可以吗?”
“我还有些问题想问……”